之後的日子裡,隔三差五的,李治就會到洛陽周邊轉悠一下,了解災民的疾苦,或者憑借自己的身份和便利,解決一些災民的安置問題。
洛陽如今是整個河南道最大的城市,受災的百姓有不少人逃亡至此,依著洛陽本地的官府,最多搭建粥蓬管上幾頓吃喝,最終還是要禮送出境的。
李治卻不以為是,硬是命令洛陽的官府和軍隊出麵,在洛陽城東和城南,陸續新建了幾十個村落,用來安置逃難而來的人。
這個消息一出,各地的難民更是蜂擁而來,李治正好聚一地而賑之,最終洛陽下屬生生多出了三十多萬人。
更多的時間,李治卻是用來修煉的。
雖然玉符來的有些詭異,他也不再多想,隻要能夠讓自己變得更強,李治都願意去嘗試。
短短三個月,李治就練成了“滄溟訣”的第一層。
丹田中原有的液態黑白能量團,如今更加的凝實,表層已經開始固化,在高速運轉中,逐漸形成了一個黑白參半的圓球,有黃豆般大小。
這是什麼啊,金丹期嗎?
李治有些鬱悶,就算是金丹期,自己體內怎麼就形成了一顆“陰陽丹”呢?
李治還發現一個問題,自從修煉了“滄溟訣”,自己居然也能夠吸納太陽之力了。
淡金色的太陽力,一絲絲入體,不斷地洗刷“陰陽丹”的陰麵,而夜晚的月華之力,卻是在不斷滋養“陰陽丹”的陽麵。
如此一來,這顆“陰陽丹”的成長,已經逐漸開始依賴上日月之光,空氣中靈氣帶來的增長就顯得微乎其微了。
一層境界的“滄溟訣”,讓李治的實力倍增了十倍不止。
而原來那本“五禽戲”的冊子,在他修煉成“滄溟訣”一層之後,竟然憑空增加了數頁文字。
或者說,是“滄溟訣”的修煉,帶動了他“破妄金瞳”的晉級,才能看到原來沒能發現的文字。
難道,這才是“五禽戲”的完整版嗎?
又是兩個月的修煉,對於“五禽戲”的運用,李治達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已經完全可以用來對敵了。
而且,每每施展各種禽戲,李治那種化身為彼物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李治終於看清了孫思邈的境界,竟然也是“金丹期”,而且不像自己這樣的金丹初期,孫思邈已經步入了金丹後期。
自己在“五禽戲”上有了進境,自然也不能忘了孫思邈這位最初的贈與者,“五禽戲”嚴格來講本來就是人家的。
孫思邈自然是千恩萬謝,他雖然是前輩,又是金丹後期的強者,卻也不敢小瞧李治這位“天漏之體”。
十三歲不到的少年,聽長孫丫頭說,已經是文武雙“通神”了,如今刻苦潛修了小半年,孫思邈根本就看不透李治的境界。
準確地說,在孫思邈的眼中,李治依舊隻是一個略顯魁偉的少年郎罷了。
秦懷玉和長孫娉婷,作為李治身邊最為親近之人,李治同樣也沒有忽略他們。
“滄溟訣”暫時不便外傳,“五禽戲”卻可以拿來授予他們,原本李治就分彆傳授過他們一戲、兩戲的。
見李治如此慷慨,讓秦懷玉和長孫娉婷感動不已。
在他們眼中,這“五禽戲”就是李治的傍身絕學,如今竟然願意合盤而出,同他們二人一起分享。
這是多大的恩惠和信任啊?
“晉王殿下,懷玉今日在此立誓,此生定惟殿下之命是從,如違此誓,懷玉不得善終也——”
秦懷玉推辭不過,單膝跪地,高舉雙手,從李治手中接過記錄著“五禽戲”的冊子。
而一旁的長孫娉婷,也早已兩眼噙淚,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長孫娉婷比秦懷玉更懂得後續功法的重要性,她本身就是名門出身,身懷絕學,更聽說過為了一本武學秘籍同門相殘的事情。
不過,與李治此刻給出的“五禽戲”一比,似乎自己門派中,最高深的武學在“五禽戲”麵前,也顯得不過爾爾了。
……
隆冬時節,天降大雪。
在洛陽郊外轉悠了一整天的李治,天色欲晚的時候,他們一行三人來到了洛水旁的“洛神廟”。
如今的“洛神廟”,與半年之前相比,已經有了天壤之彆。
李治感念自己在“洛神廟”中的奇遇,又對那位傳說中的洛神欽佩不已,就借著大量流民入洛陽的機會,以“以工代賑”的方式,重修了這座“洛神廟”。
說是重修,其實跟完全新建也差不多。
如今保存下來的,除了原來“洛神廟”所在的地皮,就隻有“洛神殿”中那座洛神娘娘的塑像了。
重修之後,“洛神廟”分為前後兩進院落。
第一進院落,正中還是“洛神殿”,供奉著洛神娘娘的塑像,左右卻更增加了一間配殿,而後院則是用來住人的。
李治自然不便在此居住,特意從洛陽的道觀中,請了一位道長,帶著他的兩名小道童。
還是孫思邈親自推薦的,其人也精通岐黃之術,在洛陽周邊小有名氣。
“洛神廟”和“洛神殿”的匾額,都是李治大筆一揮寫就的,一手瀟灑的“柳體”——也許今後應該被叫做“李體”了——讓人看著賞心悅目。
更有他金丹境界的加持,字字浩然正氣,掛在那裡就能正清遠近、諸邪辟易。
而在“洛神廟”的另一則,李治還特意讓人修建了一套院子,小院不大,也是兩進,各有三五間瓦房。
背靠洛水,院中種有鬆竹,尚有移植過來的兩株紅梅,題名“碧洛居”。
建成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李治偶爾也會來此小住,留有幾名護衛照看著,兼顧著一旁的“洛神廟”。
今日,李治三人又一次來到“碧洛居”,秦懷玉的馬匹上,還帶著兩隻肥碩的兔子和兩隻山雞。
雖然他們如今的境界,根本就無需這些食物來充饑,畢竟多少年都這樣過來了,還是舍不得那份口舌之欲。
“九公子,您到房中稍待,我馬上就把這兔子和山雞給炮製出來——”
跟了李治半年多,秦懷玉不光功夫和境界增加不少,連伺弄夥食的水平也長進了。
倒是心靈手巧的長孫娉婷,始終學不會廚房那一套勾當,李治戲言她就是一個有口福之人,不必自己親自下廚。
少時,碗盞杯盤,燉雞烤兔,紅泥火爐,透香燒酒。
“九公子,奔波了一天,喝杯酒暖一暖吧,來,我敬您——”
秦懷玉給李治和自己各滿了一杯,長孫娉婷卻倒了杯熱茶,在另一側相陪。
出門在外,三人也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完全就像朋友一樣圍席而坐。
“哈哈哈,晚來天已雪,能飲一杯無?山野之人途徑於此,不知此間主人,可否容老朽進去飲上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