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孫悟空,自從習得「破妄金瞳」之後,才知道自己原來的「火眼金睛」是何等的低端,對李治的傳藝之情更加感動。
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把自己的「七十二般變化」,也傳給了李治。
二人本就相交莫逆,在「五莊觀」更是結為了生死兄弟,互贈神通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孫悟空如今是「太乙玄仙」中期的修為,而「破妄金瞳」也已經練到了中級,即「綠色」級。
站在這座大山前,「破妄金瞳」掃視著方圓五百裡的範圍,期間有何山妖魔怪,自然一目了然。
而眼前這座山嶺,被稱作白虎嶺,山連山、嶺連嶺,山嶺重疊,蜿蜒不知幾百裡去。
「大師兄,你就不要消遣我了,這屍魔在此盤踞不知多少年了,卻也有「金仙」初期的本領,小弟上去豈不是白白送菜嗎?」
在西遊的隊伍裡,李治還是習慣性稱呼孫悟空為「大師兄」,不僅僅要照顧豬八戒和沙和尚的情緒,更主要的是,他自己也習慣了。
孫悟空則不然,一口一個「三弟」的叫著,似乎在彰顯著自己跟李治非同一般的關係。
孫悟空能夠看到的,李治自然也可以,更何況他本就是「先知先覺」之人,哪裡還不知道即將遇到的妖魔是哪一位。
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印象中並不算是很厲害的屍魔,怎麼也是「金仙」級彆的高手啊?
其實,李治已經發現事情有些不對頭了,西遊走到今天,遇到的妖魔還不是很多,卻都要比他固有的概念裡強大不少。
難道是因為自己的到來,無形中增加了西遊的難度?
孫悟空和李治的交談,也讓取經隊伍其他人停了下來。
「悟空、九郎,你們是說前邊的山嶺中,難道有妖魔不成?」
唐僧剛剛問完,突然,就看到空中升起了一團黑霧。
「哎呀不好,你等保護師父——」
孫悟空大叫一聲,一個縱躍,揮動「如意金箍棒」,就向著空中那團黑霧砸了過去。
「師父——」
「師父——」
豬八戒和沙和尚,也急忙圍攏過來,將唐僧緊緊地護在當中。
「二師兄、三師兄,用不著如此著急,方才不過是妖怪使得障眼法而已,他的真身並不在此。」
說這話的時候,李治也運足了「破妄金瞳」,向這白虎嶺中觀瞧,卻影約約看到一道臥虎的身形。
不過,那卻是一道虛影,似乎沒有了靈魂,卻徒有心中的一份執念,死死地守護在這裡。
「大師兄,想來那個妖魔懼怕於你,你若在此,她恐怕是不敢現身的。」
看到孫悟空一無所獲的回來,李治笑嗬嗬地說道。
「嗯,也是一個膽小的妖魔,有本事就擺明了車馬,真刀真槍的乾一架,這樣藏頭露尾的,還當什麼妖魔?」
孫悟空很是不忿,自從恢複到太乙境界之後,他還沒有跟人好好的打一場呢。
鎮元子的境界高的太離譜,孫悟空沒敢去找不自在。
這幾個師弟呢,豬八戒「金仙」大圓滿,隨時準備重返太乙境,而他的巔峰期也不過是「太乙玄仙」中期而已,就是孫悟空如今的修為。
沙和尚……還是不要去說他的好。
在孫悟空看來,這位三師弟,簡直就是白白浪費了兩顆「人參果」,吃到肚子裡一點反應都沒有,依然還是「金仙」中期,一成不變。
連小白龍都後來居上了,徹底煉化了兩個「人參果」之後,居然讓他的「九轉神龍訣」升到了五轉,妥妥的「金仙」後期,跟豬八戒也隻相差一線。
這樣一個實力強勁的取經隊伍,有多少山頭的妖怪,敢光明正大地跑出來硬剛啊?
「悟空,為師有些餓了,要不你找地方化些齋飯去?」
出了萬壽山「五莊觀」之後,一路走來少見人煙,就算是偶然碰到幾個村鎮,也是小的可憐。
這已經又過去兩個多月了,李治也沒能碰到一處像樣的地方,好好地采購一次。
因此,他「儲物戒指「中的存貨,早就告罄了。
「師父,妖魔就在前邊,您這個時候讓我去化齋?」
孫悟空一個頭兩個大,心想咱這師父拜的,這是覺得自己的「化神」期很是了得,想去跟此地的妖魔交流一番嗎?
「大師兄,你還是去吧,你不離開,那妖魔怎麼敢出來?……」
這時,李治暗中用神識傳言道。
「那好吧,方才我在空中之時,發現東南方有一片紅,像是有一片桃林,俺老孫這就去摘些桃子回來。」
既然李治也這麼說了,孫悟空自然從善如流,點手喚過「筋鬥雲」,向著東南方而去。
「師父,既然大師兄去摘桃子裡,咱們就在這裡休息一下,等等大師兄吧。」
不等唐僧決定呢,豬八戒已經躺在了地上,沒多時,鼾聲大起。
「哈哈,二師兄不僅食腸寬大,連心也這麼大,這種時候居然能夠倒頭就睡,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豬八戒這樣,李治還是情不自禁地吐槽道。
唐僧和沙和尚卻見怪不怪了,各自找地方,坐下休息。
唐僧不願意浪費時間,直接盤膝而坐,甚至從白龍馬上拿下蒲團,繼續修煉他的禪功。
對於這一點,李治也不得不佩服。
唐僧就是這樣一個人,一旦認定了什麼,行動起來就格外地專注,尤其是觀音菩薩傳授了他「六字箴言」之後。
在唐僧的心裡,這就是受到了觀音菩薩的認可和鼓勵,那麼,誦經和修煉就被他放到了同等重要的地位。
誦經已經三十多年了,而修煉才剛剛開始一年多,他自然要加倍努力地給補回來。
李治也坐了下來,就在唐僧的外側,既沒有修煉,更沒敢睡覺。
隻是微閉著雙目,等著該出現的「人」出現。
時間不大,一陣山風吹來,已經進入七月的天氣,即便是山風也沒有多少的涼氣。
「來了——」
還沒等李治睜開眼呢,睡得正酣的豬八戒居然一骨碌坐了起來。
「好香、好香,哪來的飯菜香味啊?」
果然,從前方大山的西側,轉過來一名村婦。
看年紀不過二十歲出頭,紅碎花的上衣,水藍色的布裙,絹帕罩頭,手裡挎著一個竹籃。
雖然穿著樸素,卻也透著乾淨利落,濃鬱的飯菜香味,正是從那竹籃中傳出來的。
向來古道心腸的豬八戒,早就急不可耐地迎了上去,李治樂得在一旁看好戲,他隻要守住唐僧就好。
果然,這戲碼的進程,跟李治「知曉」的沒太大的差異。
最終,那婦人也死在了孫悟空的「如意金箍棒」之下。
「這……悟空,你怎可如此行凶?」
即便已經開始了修煉,唐僧的內心依然是一名虔誠的僧人,親眼見到孫悟空打死了一名村婦,唐僧焉能不發怒?
「族叔,你隨我來——」
這時候,李治知道不應當讓孫悟空多說話,無論他說什麼,都會被人認為在替自己的暴行狡辯。
因為,不是每個人都像他們兩個一樣,有「破妄金
瞳」,能夠看出妖魔的幻化。
準確地說,這名被「打死」的村婦,還算不得是妖魔所化,更像是借屍之法?
李治拉著唐僧,來到了那女子的屍身旁。
即便已經是「化神」期的修為,唐僧這麼近去看一具屍體,不免內心中還是有一絲害怕。
「九郎,這屍首有什麼好看的?莫非你要為你大師兄開脫不成?」
李治跟孫悟空的關係,整個取經隊伍都有目共睹,唐僧甚至覺得,李治似乎一見到孫悟空,對這猴子的感情瞬間就超過了自己?
「哈哈,族叔就這麼看我嗎?雖然小侄算不得什麼仁人誌士,胡亂行凶或包庇惡人之舉,還是輕易做不出來的。您來看——」
李治蹲下身子,擺弄了幾下那村婦的手臂,僵硬無比。
「族叔,您看出什麼來了嗎?」
李治沒有言明,隻是慢慢地引導著唐僧。
「這……這女子好似已經死去多時了?」
是的,剛死之人,手腳都不可能僵硬的這麼快,如果唐僧大膽一些,去摸一下這村婦的手,就會發現冰冷無比。
如果唐僧再大膽一些,拿刀子在這村婦身上劃一刀,他更會發現,根本就不會有一滴血流出來。
「族叔高見,您總能相信這女子並不是死於大師兄之手吧?」
「方才到來的,乃是此山嶺中的妖魔,不過此妖魔擅長附身於他人屍體之上,這隻不過是牛刀小試耳,恐怕後麵還會繼續碰到的。」
李治沒有直接說明白,卻也恰到好處地點了一下唐僧,至於說會不會破壞了西遊,少了那麼幾次磨難。
那就不是他該管的了,不是還有那位取經的總策劃在嗎?
該彆人乾的事情,他李治總不好越俎代庖的。
「師父您看,這一籃香噴噴的飯菜,原來都是石頭、癩蛤蟆變得啊——」
這時,豬八戒拎著那個竹籃過來了。
這裡的豬八戒,比起另外一個時空來,同時期的修為上,已經差出了一個大境界,修為上來了,眼界自然也不會低多少。
「阿彌陀佛,原來如此,悟空,為師錯怪你了——」
兩相見證之下,唐僧也終於明白了真相如此。
「九郎,要不你將那眼部神通也傳了我,今後就再不會看錯好壞人了。」
唐僧突發奇想道,李治卻一頭黑線。
「族叔,非是小侄不肯傳你,實在是您的修為還差了些,就這還是兩個「人參果」給硬提上來的。」
「短時間內,您在境界上不太可能有大的飛躍,想來這一路上再遇到的大妖,您估計就算是學會了,也看不出來。」
這倒不是李治敝帚自珍,孫悟空都傳了,再傳給唐僧也不是不可以。
隻是,對於唐僧,更準確地說,對於取經完成後,重新變成金蟬子的唐僧,他沒有任何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