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要返回三界,也許有機會能同此人遇到,但有為難不明之處,憑借此信物就可向此人求助。”
白澤向虛空中一抓,手中出現一物,看起來像是一個靈獸的縮像,奇奇怪怪的,李治卻不曾認識。
“主人,此人乃是……”
離著這麼近,又是在飄零海外的“瀛洲”島上,白澤卻極其謹慎地,用神識告訴了李治那人的名字。
“澤老,怎麼會是他?……”
李治聞聽那人的名字,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怪之怪此人太過低調,卻真的算是洪荒以來少有的異種,就他那獨特的天賦神通,遠不是其他物種能夠比擬的。
……
李治離開了“瀛洲”島,按照白澤的指點,向著正西方遁去。
茫茫大海,無邊無垠,“化虹之術”,火力全開。
“玄仙”巔峰的李治,“化虹之術”一息已可達八千裡,就算是這樣,他足足向西飛行了七天七夜,依然沒能看到的陸地的影子。
“不是吧?‘瀛洲’島這是被拋棄了多遠啊,下次再回去又要累的半死嗎?”
李治很是鬱悶,這麼遠的距離,就算是辛辛苦苦培養勢力出來,又怎麼能夠派上用場呢?
李治又向著正西的方向,飛行了十天,終於看到海麵上,時不時有魚類泛起。
真不容易啊,連續十幾天都看不到一個生物,不是海就是天的,讓李治都快憋出自閉症了。
“嗨,大鯨魚,這裡是什麼海啊?——”
也許是真的要憋出病來了,李治降低了身形,居然開口同一條鯨魚模樣的海物打招呼。
可惜,那是一頭沒有開啟神智的大笨魚,看到李治這個奇形怪狀的家夥靠近,嚇得一溜水線,紮進海底去了。
李治鬨了個老大的沒趣,繼續慢悠悠往前飛。
海物已經看到了,陸地還會遠嗎?
事實上,還真的不近。
五天之後,李治才望見遠處出現了一座高山,眨眼之間,高山已到麵前。
地勢宏偉險峻,一邊是蜿蜒長流的湖水,一邊是連綿起伏的山脈。
群山環繞,頂端的開闊處,竟然高達八千丈,如同懸浮於雲端,若有若無。
如此雄奇的山脈,上空居然蒙蔭著一層汙穢,“破妄金瞳”之下,李治更是看到了死氣沉沉、冤魂無數。
“怎麼會有這樣矛盾的地方?”
無論方位、氣勢、靈脈走向,在李治的眼中,這裡必然是絕佳的仙家道場,卻沒想到會是一個汙穢之地?
好奇的心,吸引著李治繼續向大山深處飛去,霎時間,他就來到了此山的極巔之處。
此處是一個凸起的平台,說是平台卻並不平整,兩丈見方,地上隨處可見崩裂的碎石,卻大都極不規則。
“此處好地勢啊——”
李治落腳於此,向著東西南北四處觀瞧,即便是滿目瘡痍,他竟然有一種君臨天下的錯覺。
明明就是一個光禿禿的凸起,李治卻覺得,整個大山再也找不到比此處更好的地方。
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李治竟然嗅到一絲“熟悉”的氣息?
“如此雄山,當不能讓它就這樣沒落了,我這也算是積德行善了吧——”
李治喃喃自語了幾句,然後雙手齊揚,朵朵白蓮虛影從中而出,飄飄蕩蕩地向著整個大山覆蓋。
緊接著,李治將識海中的靈力之水倒逼了出來,向著滿目瘡痍的大山灑去。
這些天來,李治總算是弄明白了,這些靈力之水的來源,就是由十二品淨世白蓮所產生的。
隻是產生的速度不算很快,每個時辰大約能夠生成一碗,日積月累才有了如今的規模。
現在被李治灑向大山的,也不過是數日的產量罷了。
試想這十二品淨世白蓮,可是有著部分造化之功,隨著朵朵白蓮虛影和這靈力之水的灑落,整個大山肉眼可見地恢複著生機。
湖水變得清澈,從上而下衝擊形成的大河,在山間快樂地流淌。
樹木得到了灌溉,瞬間就鬱鬱蔥蔥,滿山上下,最多的居然是桃樹?
依照李治的眼光,這些桃樹似乎還不是凡品,發芽、開花、長葉、結果,甜絲絲的味道彌漫在山林之間。
“塵歸塵,土歸土,無論有多大的仇怨,都散去吧——”
借助十二品白蓮的淨世之功,李治衝著漂浮在山間的死氣、冤魂,以及頭頂那陰霾的汙穢喝道。
死氣顫顫、冤魂嗚咽,被李治灌溉了靈力之水,紛紛作揖叩首,飄然而去,希望它們能有一個好的來生吧。
“小娃娃,你是何人?膽敢破壞此間風水?——”
突然,一聲斷喝在李治的頭頂響起。
其實,李治早就發現了來人,甚至在暗中已經化解了對方兩次暗襲。
來人居然用的是詛咒之法?
有“青色級”的“破妄金瞳”,李治完全可以做到料敵先機,更何況來人僅僅“玄仙”修為。
“你這婦人好生無禮,居然躲在暗中對本王施以‘詛咒’?此處的汙穢,也是你一手造成的嗎?”
靈山大川,向來都有自解之法,除非完全破壞掉它的靈脈,否則根本就不可能永遠是死氣沉沉的景象。
方才李治已經查看過了,這座大山比他料想的還要神奇,地下居然有著九條大靈脈?
即便是李治見識過的,烏巢禪師的“浮屠山”,以及鎮元大仙的“萬壽山”,都不曾有過這樣奢侈的配製!
“哎呦,小哥長得細皮嫩肉的,說起話來怎麼這麼難聽啊?姐姐什麼時候詛咒你了?”
“你說這座大山嘛,姐姐可不敢居功,一切都是此間的主人咎由自取,被天罰所致,與姐姐有何乾係?”
眼前是一個五大三粗的老女人,粗布衣衫、花白頭發、滿臉褶皺。
臉上紅的是胭脂、白的是粉,頭上居然還插了一朵鮮豔的大紅花,偏偏還一口一個“姐姐”的自稱著,李治沒來由一陣子反胃。
“破妄金瞳”之下,李治自然能識彆此人乃是人族,隻是命魂輕浮,恐怕也是“封神榜”上之人。
“本王既然到了此處,就不會看著它繼續汙穢下去,我勸你識相的還是早早離去為好。”
既然斷定對方是天庭之人,又是一個修為不高的老女人,李治就沒打算為難於她。
“本王?你算哪門子王啊?還勸姐姐識相點兒,姐姐看你才不識相呢!”
“你可知道,姐姐隻要隨便動動嘴,天庭之中那些有名的戰將,就會烏央烏央地跑過來,聽從姐姐的驅使。”
“哪吒三太子厲害吧?那個三隻眼的楊二郎厲害吧?見到了姐姐,也得乖乖地叫上一聲‘師嬸’——”
似乎覺得李治不相信她的話,這個老女人趕忙列舉了兩個人名出來。
如果她說的是彆人還好說,李治聽到的居然是哪吒和楊戩的名字,不禁又仔細地打量起這個老女人來。
“來者莫非姓馬?——”
李治心頭一動,想起一個人來,出言問道。
“哎呦,行啊,連姐姐姓什麼你都猜的到,難道姐姐已經豔名滿三界了嗎?”
聽到李治說出她姓“馬”,這個老女人更加的興奮了起來,“咯咯咯”的笑個不停,李治分明看到,大把大把的妝粉從她臉上掉落下來。
李治覺得今日真的是晦氣,在這裡居然碰到了“掃把星”。
沒錯,此人正是天庭的“掃把星君”,也就是封神時期,薑子牙的那位結發妻子馬氏。
薑子牙早年在昆侖山玉虛宮學道,可惜他那世與大道無緣,隻能退而求其次修一個人間富貴,下山之後就娶了眼前的這位馬氏夫人。
可惜,馬氏看著已經是老幫菜的薑子牙,根本就不懂得經營之道,自己的人生也毫無希望可言,索性就自求了一封休書。
據說,馬氏還改嫁了一個賣肉的,家境殷實、衣食無憂。
後來,南來北往的客商,路過他們家肉鋪時,提到了已經在西岐封侯拜相的薑子牙。
馬氏聞聽此消息,羞憤難當,自掛了東南枝。
薑子牙“順天而為”,扶周滅商之後,在封神台上大封眾神,鬼使神差地居然想起了自己的前妻。
也許是自己不能受封上榜,又無其他親屬,索性就給馬氏封了一個“掃把星”。
“哼,馬氏夫人還請自重——”
李治一聲冷哼,“玄仙”巔峰的氣勢被放了出來。
二人同為“玄仙”,卻似乎有著天壤之彆,馬氏竟然被李治喝退了數裡之遠。
“哎呦,你這個小兔崽子,你給我等著,老娘還會再回來的。”
……
沒有了那討厭的“掃把星”從旁搗亂,李治淨化山林的動作進行的很是順利,前後也就忙活了半個時辰,整個大山就變了樣。
放目望去,鬱鬱蔥蔥,桃樹掛紅,山間水流潺潺,沒有了詛咒之力,周遭的靈氣也開始聚集。
“果然是一個風水寶地啊,隻是不知此處可是有主之物?”
算算李治的“根據地”,長安的“晉王府”,西牛賀洲的“九郎山”,更有遠在海外的“瀛洲島”。
不過,在李治看來,眼前這座大山,似乎更合適做自己的大本營。
樹木花草已經複蘇,不知隱藏在何處的各種動物,也歡快了起來。
魚兒在水中嬉戲,羚羊在山間吃草,燕雀在林間穿梭,遠山更能聽到狼嘯虎吟之聲,一切顯得那樣的自然。
就在這時,李治看到遠處的山間跑來了一大群猴子,縱蹦跳躍、翻山越嶺、攀樹沿壁。
彆看猴子的數量不少,奔來的速度可是不慢,它們似乎能判斷山頂有人出現?
李治所在之處,已經是整個山脈最高的地方,隨著大山重新恢複生機,各處若絲若縷的靈氣,果然都向著他立身之處彙聚。
“看來之前的判斷沒錯,這個山尖的凸起,才是這座大山的命脈所在。”
不多時,一眾猴群已經攀到了距離李治五丈處的山腰,為首的一名白色老猴高舉左臂,身後的猴子竟然都停止了動作。
“這是一群開啟了靈智的猴子?”
李治第一時間做出了判斷,尤其是帶頭的那名老猴,竟然有著“金丹”期的修為?
隻是這些猴子,似乎猴猴帶傷,它們經受過戰火的洗禮嗎?
“敢問這位大仙,方才可是您降下甘露,讓此山脫去沉屙,重現往日風采?”
說話的是那個為首的白猴,略帶昏黃的眼睛,卻流露著滿滿的激動,身後那一眾大猴、中猴、小猴,也一個個激動的抓耳撓腮。
“哈哈,不錯,本王途徑於此,不忍見如此雄俊的大山遭此噩運,故而略施薄技,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吧。”
本來就是自己做的事情,李治覺得沒什麼不能承認的,況且他已有了收服此山的想法。
“我等靈猴一族,叩謝大仙天恩——”
聽到李治親口承認是自己所為,以這個白色的老猴為首,身後所有猴一起作揖叩拜李治。
所有猴都興高采烈的,李治卻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這些猴說是“叩拜”,卻沒有一個是真的雙膝跪倒,最多不過單膝點地而已。
那老白猴似乎看出了李治的疑慮,仗著膽子往上又竄了幾丈遠,幾乎來在了李治的麵前。
“這位大仙勿怪,您大顯神通之法,恢複此山生機,對我靈猴一族恩同再造,我等感恩之心日月可表。”
“不過,我等並非無主之猴,世代流傳下來的祖訓,我靈猴一族,上不跪天、下不跪地,隻跪我等的猴王大人!”
從李治的角度看去,那老白猴說這話的時候,眼中是放著光的。
“哈哈,這個無妨,敢問此山可有名乎?”
李治犯不上跟一群猴子計較吧?為了岔開話題,隨口問道。
“大仙請看,那裡就是此山的名號——”
順著老白猴所指的方向,李治果然看到了三個大字,臉上卻流露出一絲苦笑。
“罷了,這座山,我占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