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蟒和黑皮的話,白珍兒都聽了進去,她卻罕見的沒有多說什麼,朝著李治等人離去的方向看了幾眼,轉身向右側的一處山峰飛去。
那裡是白珍兒原來的居所,自從跟了烏海之後,她其實一直就住在主峰的,現在烏海不讓她在近前伺候,白珍兒索性又回自己原來的洞府去了。
“二太子,您怎麼來了,可是龍王大人有什麼吩咐?這一年來,也沒聽說北俱蘆洲的妖族對咱北海動手啊?”
一行人一進入主峰的洞府,烏海隨手就落下了洞府前的大石門。
這座洞府,似乎大部分是天然形成的,後來又經過了簡單的加工改造,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赫然就是山腹中掏出了一個巨大的空洞,前廳的麵積也不小,足有容納數十人同時用飯。
雖然是客廳,卻也沒那麼講究,無非就是一些石桌、石凳而已。
“龍宮一切安好,此處本太子到此,主要是陪這位過來的。”
敖澤一閃身,把李治讓了出來。
“烏海,今日本太子就給你介紹一位大人物。此人乃人族大唐的晉王殿下李治,也是將來的大唐之主,如今更是我族妹敖淩的未婚夫婿,如今在天庭供職。”
這裡邊的信息量挺大,又是人族親王,又是龍族夫婿,還在天庭供職,烏海可不是頭腦簡單之人。
敖澤短短幾句話,他未必能感覺到李治本身的實力有多厲害,卻能夠感知到他的人脈關係很廣,真正的手眼通天。
敖澤卻沒有介紹李治的修為境界,關鍵是就算他說了,烏海不過“玄仙”中期而已,又怎麼能體會得到李治的強大?
“末將北海龍宮烏海,見過晉王殿下——”
既然是私下相見,烏海自然還是以北海龍宮的部將自居,此人雖是北海龜丞相的私生子,卻也是所有兒子中最有出息的一個。
“哈哈,烏將軍無需多禮,快快請起——”
烏海直接來了一個躬身大禮,他敬的不是李治的晉王身份,反而是敖淩女婿的身份。
敖淩年齡同這烏海相當,年少時也沒少到北海來轉悠,同烏海關係也是不錯,甚至烏海對敖淩一度還曾經有過那方麵的想法。
可惜,二人終究身份有彆,烏海就算是再有出息,那也是龜丞相的私生子而已。
敖淩就算是在東海再不受待見,那也是東海龍宮堂堂的七公主。
龍族已經沒落了這麼多年,在某些方麵還存在著“高傲”的尊嚴,比如血統和婚配。
如果是龍族的男子,大可不會受此約束,無論是什麼物種,他們皆可以喜而納之。
龍族的女子卻不行,你說要讓敖淩這樣一位東海七公主,下嫁給北海龜丞相的私生子烏海,彆說是龍王們那一關,就算是龜丞相他自己都不敢有那樣的想法。
其實,這也是烏海主動提出離開北海龍宮的原因之一,離開了北海龍宮在外自立,哪怕隻是形式上的自立,他也算是一方王者了。
烏海是龜丞相和“風生獸”結合的產物,即便是烏海的生母血脈稀薄了很多,卻也得到了“風生獸”的部分傳承。
這樣一來,比北海兩位太子小了一百多歲的烏海,在修為上幾乎一直同敖雷和敖澤並駕齊驅,直到一年多之前,西海敖摩昂送來了“玄元控水訣”。
烏海躬身施禮,李治抬手相扶,卻猛然感到烏海的身體如同一座大山一般的沉重?
“嗯,這是什麼情況?”
李治心中疑惑,表麵上卻沒露出來,暗中加了半成力道。
“烏將軍,大家都是自己人,就無需這樣客氣了,請落在喝杯茶吧——”
李治臉上依舊笑嗬嗬的,右手輕輕一帶,烏海的樂子可就大了。
“噔噔噔”向後倒退了五六步,一屁股直接就坐到了屬於他的那把石椅上。
“哈哈,烏海啊,你小子還想同晉王殿下比試力氣嗎?方才忘了告訴你了,咱們北海中那根‘架海紫金梁’,如今已經變成晉王殿下手中的一杆槍了。”
敖澤在一旁看的清清的,對於烏海為何會有如此舉動,幾乎是看著烏海和敖淩長大的敖澤,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烏海衝著李治行禮的時候,敖澤就看出有些不對來了,不過他卻沒有上前阻止。
大家都是年輕人,更準確地說,都是有血有肉的男人,有些事情也許隻有自己徹底想明白了,這篇才能夠真正的翻過去。
對於李治的實力,敖澤有足有的信任,對於李治的人品,他更有十足的信心。
因此,敖澤索性就在一旁看熱鬨,當烏海也碰了釘子了,敖澤才恰到時機地站了出來。
都不用說彆的,單單一個“架海紫金梁”,就能壓垮烏海心中所有的驕傲。
烏海也好,敖雷、敖澤也罷,從小在北海龍宮長大的,對於北海深處那根“架海紫金梁”太了解了。
他們幾個小的時候,還沒少到那裡去玩。
主要是這個幾個皮小子,聽長輩們說了“架海紫金梁”的故事,誰不想上前去嘗試一把,萬一能夠將其收為己用呢?
“二太子,您所言當真?”
聽到敖澤所說,烏海的眼睛就瞪圓了,話是問的敖澤,眼睛卻看向了李治,似乎想讓他將“架海紫金梁”當場拿出來驗證一下。
可惜,李治似乎沒有那個“覺悟”。
看到烏海“坐到”了他自己的座位上,李治卻也自來熟地隨便找個凳子坐下來,秦懷玉緊隨其後,矗立在李治的身後。
“咳咳,烏海啊,我們這次到北俱蘆洲來,主要想到‘天狼山’去辦件事,不知道你對他們熟不熟悉?”
敖澤雖然也來過幾次北俱蘆洲,卻又如何比得上在此紮根十年的烏海呢?
“‘天狼山’?二太子,這個玩笑可不能隨便開,這個‘天狼山’可不好惹啊,據說‘大羅金仙’的高手都有四位,難道他們也想打咱北海龍宮的主意?”
一聽敖澤冷不丁說起了“天狼山”,烏海也沒心思再去糾結“架海紫金梁”了。
如果說把烏海的“破兒山”比作一隻強壯兔子的話,那麼,“天狼山”絕對是一群惡狼的存在。
記住,不是一隻惡狼,而是一群惡狼。
“天狼山”,可不是隨隨便便起的名字,據說真就是上古“天狼”一族的傳承之地。
不過,偌大一個“天狼山”,至少有數千年了吧?似乎就沒有一個頭狼的存在,什麼事情都是由族中的“四大長老”來發號施令。
而那“四大長老”,就是四名“大羅金仙”高手的存在。
雖然他們四位很少出手,“天狼山”也穩穩占據著北俱蘆洲南部四大勢力榜首的位置。
數千年過去了,不是沒有人想去挑釁“天狼山”,可惜,但凡去的人或勢力,統統都變成了“天狼山”群狼的養料。
“烏將軍莫要擔心,這個‘天狼山’是本王要去找的,跟北海龍宮沒有乾係”
看到烏海臉上露出的震驚,李治莫名地有些不忍。
本來這就是自己的事情,李治也想過對方會很棘手,卻沒想到“天狼山”在北俱蘆洲會有這麼大的影響。
“晉九郎,都到這個時候了,你怎麼還能說出如此見外的話來?”
“‘架海紫金梁’已在你手,臨行之時家父有過交待,就算是敖澤埋骨北俱蘆洲了,也一定要陪著九郎走到底,怎麼就叫跟北海龍宮沒有乾係了?”
李治話還未說完,敖澤就有些不高興了,直接搶過了他的話頭。
“末將明白了,二太子、晉王殿下,雖說這‘天狼山’是一個龐然大物,不過現在或許是咱們的一個好機會”
能夠拉出來獨當一麵,又憑借著區區“玄仙”境界就能穩穩地在北俱蘆洲立足,這烏海又豈能是簡單之輩?
他從旁觀察著李治和自家二太子的一言一行,頓時就明白了此間關係的密切程度。
好家夥,為了替這位晉王殿下的事情,龍王大人居然連自己僅有的兩個兒子都能夠豁出去一個嗎?
“哦,烏海你小子到底知道些什麼,還不快都說出來?磨磨唧唧的,跟個娘兒們一樣!”
烏海卻沒有計較敖澤的話,甚至從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來,親自給敖澤和李治分彆倒了一杯水。
“說來也是巧了,就在三日之前,末將剛剛聽到一則傳聞,這個傲視北俱蘆洲南部多年的‘天狼山’,似乎遇到了什麼大麻煩?”
“繼上個月,東北方向離此三千裡的‘白熊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滅掉之後,他們似乎又找上了‘天狼山’?”
“不過,‘天狼山’豈是區區‘白熊山’能夠比擬的,那股神秘的力量,算起來已經圍山快十日了吧?雙方各自損傷不小,雖然‘天狼山’的損失更大,卻依然在頑強地抵抗著。”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末將也做了相應的部署,唯恐這神秘的力量會找到咱‘破兒山’來,真有那麼一天,總得預先準備一個逃跑的路線不是”
烏海在那裡自說自話般地介紹著“天狼山”遇到的窘境,敖澤也聽得很認真,企圖從中找到有用的信息,李治卻驚得站了起來。
“烏海,你方才說什麼?你確定‘白熊山’被人給滅了?——”
烏海眼前一花,李治已經來到他的麵前,甚至一隻手直接薅著烏海的衣領,把他生生從座椅上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