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卻是敖澤、黑山、烏海和秦懷玉等四人。
“人都到齊了?坐吧——”
入門休問榮枯事,且看容顏便得知。
看到進來的這九位,雖然身上多少都保留著廝殺的痕跡,有些人還受了點兒傷,卻也難掩他們發自內心的喜悅。
“天狼山”一眾,隻有三長老和四長老走過來坐下,其他三位護法級彆的,卻乖乖站在了四大長老的身後。
敖澤這一邊,秦懷玉和黑山,很自然的站在了李治的身後,黑山還暗中拍了拍坐在椅子上的白羆。
大難之後的重逢,恍如隔世,平日裡不善言辭的二人,此時卻仿佛有千言萬語要傾訴。
可惜,此時此境,卻不是互道衷腸的時候。
烏海卻也跟著黑山站了過去,無論如何他是不會入座的,至少自己二太子敖澤還在這裡呢。
這樣一來,反而隻剩下敖澤一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敖澤兄,坐本王這裡吧——”
看著敖澤的囧相,李治及時出言替他解圍了。
論起輩分和修為,敖澤的確無法同對麵“天狼山”這四位長老平起平坐,彆說是對標四大長老,就算是比起那六大護法來,他都遠遠不如。
不過,敖澤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敖淩的堂兄,這樣算來他就是李治的堂舅子了。
又有北海龍宮二太子的身份,勉強倒是也能夠有一個座位。
大殿中突然多出來九人,卻依然靜悄悄的,都把目光望向了大長老宇文絕,仿佛知道他一定有話要說。
“主上,諸位,本人是‘天狼山’大長老,也是曾經‘天狼山’的頭狼宇文絕。”
“諸位一定很好奇,主上恐怕心中也在疑惑,為何老朽一定要帶領‘天狼山’拜您為主?”
大長老宇文絕環伺了一遍大殿,“天狼山”中能夠進入到這個大殿的,都是護法級彆以上的人物。
至於說李治這一邊,沒辦法,既是“客人”,更是新拜主上的屬下或隨從。
“北俱蘆洲皆知我‘天狼山’一脈擁有天狼族的血脈,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可惜,我等身上所含的天狼族血脈太過稀薄了。”
“如此一來,我們根本就無法覺醒天狼族完整的血脈神通,‘天狼山’也創立萬千年了,卻從未出現過能夠突破到‘準聖’之人。”
“我們也都算是‘天狼山’的翹楚,卻一直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老朽甚至為了尋求突破,不惜劍走偏鋒。”
說到這裡,宇文絕長歎了一聲,他是親曆者,自然知道其中的痛楚。
“爾等隻知道我‘天狼山’數百年無主,卻不知道我‘天狼山’最有希望突破的頭狼,這些年卻是轉世曆劫去了。”
“如今,他已經圓滿地完成了三次轉生,更是在第三次轉生之時,誤打誤撞地揭破了‘天狼山’這麼多年突破未果的秘密。”
雖然,大長老宇文絕早已知道了原因所在,當他在這麼多人麵前要說出來的時候,還是難掩心頭的激動。
“大長老,您說的都是真的嗎?頭狼,他回來了嗎?”
二長老宇文肱坐不住了,要論起關係來,他同消失了幾百年的,“天狼山”最後一位頭狼,那關係是最鐵的。
想當年,他們都還是年輕氣盛的時候,宇文肱和那頭狼也是一對“相愛相殺”的好朋友。
年齡相當,修為一直不相上下,隻是那位頭狼有一個更好的老爹,就是眼前的大長老宇文絕。
使得那位頭狼更早的踏入了大羅之境,成為“天狼山”最年輕的頭狼,也成為“天狼山”最有可能突破的希望。
可惜,那位最有希望的頭狼,年輕輕輕的卻消失不見了。
所有人,包括宇文肱在內,都相信那位頭狼一定是遭了什麼不測。
這個時候,“天狼山”卻憑空冒出一位前輩耆老,一躍成為“天狼山”的大長老。
那個時候,另外的三位長老還不是現在在座這三位,等大長老穩定了“天狼山”百年之後,才另行選拔了三位新的長老。
如今,又是幾百年過去了,宇文肱也熬到了二長老的位置,若非這位大長老修為太高且來曆神秘,宇文肱幾乎算是“天狼山”最有權威之人。
可是,當他聽到曾經“天狼山”最有希望的頭狼,居然找到了“天狼山”一脈突破的奧秘所在,宇文肱仿佛又回到了年少之時。
“哈哈,不錯,頭狼回來了,我們‘天狼山’的希望回來!這也就是為何老朽要堅持拜大唐晉王為主的原因。”
原本興致正高的“天狼山”妖眾,被大長老這句話,又給說懵了。
這都哪兒跟哪個兒啊?沾邊嗎?
李治一直也沒說話,靜靜地聽宇文絕在那裡“講故事”。
這樣的故事,也許對這個時代的人很有吸引力,在李治聽來也就馬馬虎虎了。
而且,他已經隱隱抓住了什麼東西,似乎這頭老狼說的那個曆劫三世的頭狼,應該會跟自己扯上一些關係,否則這種場合說這些作甚?
“宇文大長老,這茶也喝的差不多了,若沒有其他的,是不是該說一說咱們之間的事情了?”
大長老宇文絕,在那裡講得繪聲繪色的,可惜,卻偏偏遇到了李治這個“不識趣”的主。
“嗬嗬,主上勿怪,是老朽囉嗦了。主上來北俱蘆洲之事,老朽心知肚明,說了這麼多我‘天狼山’頭狼的故事,也不是顧左右而言他。”
“老朽請出一人來,我相信主上見到了,一切就都明白了”
話都說這麼多了,這位大長老居然還有心思在那裡賣關子?
隻見他站起身來,麵朝著大殿正中央的位置,雙手快速地變幻著各種法訣,口中也念念有詞。
突然,大殿正中掛著的一副畫消失了,其實,也不算是消失了,而是畫變成了真實。
周遭已經不再是一座大殿,眾人似乎來到了一處山林中,群山惡惡、古木長林。
“沒想到,這座大殿還是一件異寶啊!大長老,好手段——”
其他人都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唯獨李治鎮定自若,甚至還擺著一個“奇怪”的姿勢。
至少在眾人看來,他的這個姿勢是挺奇怪的,李治居然懸空半坐在那裡。
“嗬嗬,雕蟲小技爾,在主上麵前,老朽還真是有些班門弄斧了。”
看到李治這個“奇怪”的姿勢,大長老宇文絕就明白,自己得意的法門在這位年輕的主上麵前,還真的不值一提了。
他卻不知道,李治之所以能夠洞悉一切,完全就是依賴於他的“破妄金瞳”,看破了一切的虛妄。
說白了也就沒什麼好稀奇的了,李治所謂“奇怪”的姿勢,不過是他依然坐在椅子上而已。
大殿依然存在,隻是在彆人眼中,卻是來到了一處古木長林。
在李治看來,這已經算是很神奇了,比起後世那些各種高科技的立體電影,來的更加真實。
“破兒,主上到此,你還不出關拜見,更待何時?——”
宇文絕一聲斷喝,好似根本就沒怎麼發力,卻響徹在每個人的耳中,如晨鐘暮鼓般。
“天狼立世,黃黃如蒼,萬千方始,從今而後‘天狼山’第十八代頭狼宇文破,拜見主上——”
隨著又一聲喝嘯,眼前的山林逐漸變得模糊。
山不再是山,那些或隱或現的山間迷霧,仿佛靜止在了那裡。
林也不再是林,至少風過之時,不曾再見到這些樹木有任何的晃動。
眾人又回到了大殿?
或者說,眾人又看到了大殿,之前的山林,不過是大殿正中掛的一副畫罷了。
大殿之中卻多出一個人來,準確的說,這也是一位狼族。
身上隱隱有著王者之氣,令“天狼山”妖眾禁不住想上前去拜見,卻並不認識此人是誰?
李治自然也感知到了他身上狼族的氣息,甚至比彆人有更細致的體會,此人身上的氣息要比其他狼族“高級”多了。
是的,李治想了半天,也隻找到了“高級”這個詞。
“夏侯劍客?——”
李治此行冒險入北俱蘆洲,所為何來?
自然是來尋找夏侯劍客的,沒等他開口,身後的秦懷玉就道破了來人的身份。
這大殿中多出來這位狼族,正是本該“戰死”在北疆的夏侯劍客,十數年前的破廟之中,秦懷玉也曾見到過此人。
“夏侯劍客?原來你就是‘天狼山’第十八代頭狼?倒是令本王替你擔心了許久啊,嗬嗬”
相隔十幾年再見,當年屢戰屢敗於燕赤霞的夏侯劍客,如今居然突破到了“大羅金仙”初期?
李治雖然震驚,卻還儘量保持著自己的儀態,甚至伸手去端放在桌子上的茶杯。
可惜,杯裡的茶,早就被他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