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將軍,你這是大好了嗎?”
看到飛馬而來的是程咬金,李治的心情沒來由的愉悅了起來。
這位大老程可是一個開心果,又是大唐有名的福將,隻是去年在北疆遭了重創,後來才同李世民一起回長安調養的。
數月未見,沒想到當時已經奄奄一息的程咬金,又活蹦亂跳了起來,甚至修為都由原來的“金丹”中期,突破到了“元嬰”初期。
“哈哈哈,晉王殿下說這話俺老程就不愛聽了,什麼叫‘程老將軍’?老程我有那麼老嗎?”
程咬金滾鞍下馬,“颯露紫”自己跑到一旁拴馬的樁橛,不過,這匹馬卻是用不著栓起來的。
“還多虧了晉王殿下的‘體訣’,俺老程修煉了幾個月,發現這修為‘蹭蹭’往上漲,要不了多久這大唐‘軍神’的位置,說不得還要老程來坐兩天呢,哈哈哈——”
說這話的時候,程咬金還有意無意地看了一旁的李藥師一眼。
按理說,李藥師是大唐軍中最德高望重之人,就連李世民人前背後都不直呼他的名字,而是要叫一聲“藥師兄”。
沒想到,這個大老程卻似乎並不買李藥師的帳?
“晉王殿下,這三個小子是怎麼回事?不是被人給賣了吧?”
好家夥,有這麼會說話的嗎?
“咳咳,程將軍,這三位是藥師公的愛徒,剛剛藥師公推薦他們進入‘晉王府’聽令,本王覺得有些大材小用了。”
對於眼前這三人,李治打心眼裡喜歡,都是大唐的棟梁之材啊。
不過,當他知道如今站在自己麵前的李藥師,究竟是何人之後,李治的心思就活泛了起來。
對方的一句“本座”,是在像李治傳遞信息,也算是在表明自己的態度。
李治還沒想好怎麼處理呢,程咬金就出現了。
“哈哈,藥師兄這算盤打的,俺老程在‘懷德坊’都聽到了,不過到底是在為國薦才嘛。”
“前幾日,俺三哥來信還說,北疆缺一個替他統兵之人,房相,不知道你們的人選擬定好了沒有?”
程咬金沒有直接替李治做決定,卻看向了一旁看熱鬨的幾名文官。
大唐就有這個毛病,但凡邊疆有事,那一定是團結一致、共同對外。
而一旦安穩下來了,這文官和武將之間,沒來由就會小鬥起來。
“嗬嗬,盧國公何時調任到吏部去了,再不濟也是兵部主事來過問一下。不過,既然盧國公問到了,今日當著晉王殿下的麵,老夫也隻能實言相告,老夫難啊。”
“這長安城裡,將軍倒是不少,可惜,老的老小的小,合適的又都一心在修行。老夫看盧國公身體已經康健,難道想”
在場之人,都是人老成精之輩,哪有一個好相與的?
“嘿嘿,俺老程在北疆吃了十幾年的風沙,這剛回來沒舒坦兩天呢,你就想把老程給攆回去啊?”
“你老房的心也忒黑了吧?更何況,老程的兩個兒子已經頂在那裡了,如今總得留給彆人一些表現的機會吧?比如說有徒弟的啥的”
這幾個老貨在那裡耍嘴槍,蘇定方三人卻跪在那裡,起來也不是、跪著也不是。
今日的事情,李藥師一早就給他們三個說起過,這三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想法,可惜,在李藥師這位恩師麵前,再大的想法他們也隻能憋著。
這三個人裡邊,最想到李治麾下效力的,反而是那位身材矮小的侯君集。
這個侯君集,仗著兩條天生的飛毛腿,自從投效唐營以來,那也是屢立戰功,開國之時被封為潞國公。
三人同在李藥師門下求學,蘇定方是一個耿直之人,性子最是純淨,修行起來自可忘卻往事種種。
裴行儉卻是最聰慧之人,往往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在修行上取得比其他二人更顯著的效果。
而這位侯君集,其實才是天賦最高之人,不說他那一雙天生的飛毛腿,單單一身不弱於蘇定方的神力,就往往能夠讓人防不勝防。
侯君集的心靜不下來,這些年過去了,修為卻沒有落下多少,甚至一直能夠同蘇定方並駕齊驅。
“藥師公,今日是本王的大喜之日,您送上如此‘大禮’,不僅是本王之幸,亦是我大唐之幸,本王就厚顏收下了——”
“三位快快請起,今後入了晉王府,且不可再行此大禮,以軍中之禮相見便可。”
來到這個世界這麼多年了,李治還是不習慣彆人跪拜於他,尤其是當麵的時候。
見到李治終於願意吐口了,地上的三人也長出了一口氣。
不為彆的,這裡到底是大街之上,而這三位好歹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就這樣平白無故的跪著。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做下了什麼作奸犯科之事,背上就差一根荊條了。
“哈哈哈,房相,看來這裡的問題解決了,北疆的問題,您還是讓晉王殿下伸伸援手吧。走走走,咱們進去找太上皇喝酒去了——”
不由分說,程咬金左手拉著房玄齡,右手拽著魏征,大步流星就往“晉王府”裡走去。
李治自然明白這程咬金的意思,一番插科打諢,讓李治收下了李藥師這三位高徒,卻也不著痕跡地為他指明了方向。
北疆,那裡就是一個戰將最好的歸宿。
這是對李藥師的不信任嗎?還是在提醒李治,要提防他這三位高徒呢?
晉王殿下大婚,能進“晉王府”的人,該進“晉王府”的人本就不多,臨近午時的時候,終於迎來了今日最重要的一波客人。
“小婿李治拜見嶽母大人——懷玉,速速去向父皇、母後稟報,就說‘三聖母’的家人到了。”
李治一邊大禮參拜,一邊還不忘記知會身後的秦懷玉。
這種事情,秦懷玉最是機靈,轉身進入了“晉王府”,甚至在府中都運起了身法。
“嗬嗬,賢婿免禮,你這可讓老身好一等啊,整整在華山住了小半年了。”
雲華仙子虛扶一把,李治也順勢站了起來,同雲華仙子身後的人打招呼。
雲華仙子身後還站著三人,第一位自然就是二郎神楊戩了,作為楊嬋的嫡親哥哥,今日妹妹成婚他是無論如何也要過來的。
陪在楊戩身邊的,自然就是“哮天犬”了,不過,今日的“哮天犬”卻扮成了挑夫的模樣。
前後挑著兩大件,前邊是一個大酒缸,這酒缸大的都出了號了,看樣子怎麼也能裝下兩百斤酒?
後邊卻是一個食盒,上下共有三層,嚴嚴實實的,李治也不好運起“破妄金瞳”去查看一番。
“二哥,您這來一趟還自備酒菜啊,真當我這‘晉王府’是花子窩不成?”
看到“哮天犬”這一副挑擔,李治哈哈一笑打趣道。
“哈哈,九郎啊,這一大缸酒,卻是母親大人的傑作,同百花仙子一道釀造出來的‘百花露’,堪比瓊漿玉液,人間可是喝不到的。”
“這不,就這麼一大缸子,連愚兄都沒讓嘗一口,就連缸都給你挑過來了,哎,娘親這也太偏心了。”
“至於後邊的食盒,恕愚兄賣一個關子,一會兒開席之時,自然不會讓九郎和三妹落了麵子。”
得,一向嚴肅的二郎神,今日居然還拿捏了起來。
後邊跟著的第三個人,卻讓李治有些意外。
“本王大婚,不想還驚動了‘三壇海會大神’,‘晉王府’榮幸之至啊——”
李治同哪吒的交往其實並不多,甚至二人還“切磋”了一次,最為密切的,恐怕要算是那次哪吒不在場的結拜了。
“哼,本座是來參加我師妹的婚禮的,與你什麼‘晉王府’何乾?——”
哪吒居然板著一張臉,不過,他本就是長了一張娃娃臉,就算是真板了起來,也沒什麼可嚇人的。
正當李治鬨了個“沒趣”的時候,卻見哪吒向前一大步,幾乎就要同李治來了個麵對麵。
“你對那猴子,對楊二哥都掏心掏肺的,卻為何就對我這排行第二的這麼客套?還‘本王’‘本王’的,想在二哥麵前耍威風嗎?”
哪吒壓低了聲音,除了李治和哪吒二人,其他人都未必能夠聽到他們在說什麼。
“什麼?你?”
冷不丁聽到哪吒這樣說,李治哪裡還不明白,一定是楊戩將他們結拜的事情告訴了哪吒。
“怎麼,難道沒跟你一起磕頭,你就不認我這個二哥嗎?”
當年結拜的時候,大家嚴格按照年歲排列的,楊戩居長、哪吒次之,孫悟空排了第三,而李治自然是行末了。
“豈敢,小弟見過二哥——”
看到哪吒這般舉動,李治心中就明白,對方也是讚同那次結拜的,甚至都顧不得這是在大街之上,李治衝著哪吒就拜了下來。
李治可以不管不顧的,楊戩卻不行,急忙伸手一劃,一個小型的防護結界出現在那裡,將他們三人圈在其中。
“九郎,你不會怪罪二哥吧?哪吒兄弟最近有些不順利,修為上又難以寸進,二哥就忍不住對他說了我等結拜之事”
原來,隨著上次木吒,也就是那位惠岸行者在峨眉山再次吃癟,他無論在普賢菩薩麵前,還是在觀音菩薩那裡,都有些抬不起頭來。
順帶著,李靖在佛門眼中的價值也打了折扣,眼看著佛法要東進,天庭中想向西方靠攏的大有人在。
而李靖這位老牌的佛門代言人,卻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大有被人擠掉的風險。
為了給自己加加碼,李靖居然“有病亂投醫”地找到了哪吒。
沒辦法,李靖有三個兒子,前兩個已經都是佛門中人了,似乎這些年也沒什麼拿出手的建樹。
這三兒子哪吒卻不同,雖然是蓮花化身,終身大羅無望,卻擋不住一身的神通,且名聲也算是享譽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