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率先端起了酒杯,李靖、秦瓊、程咬金等武將,也紛紛端起了自己的杯子。
「來來來,飲勝、飲勝——師父,您喝那素酒沒什麼滋味吧?」
孫悟空到底是一隻猴子,彆人都能夠穩穩當當地坐著,他卻時而端坐、時而站起身子,甚至有時候還蹲坐在椅子上,哪裡像個修煉有成的佛陀?
「阿彌陀佛,大道三千,佛門也並非一成不變,為師不強行約束你等,難道你們反而要來約束貧僧了嗎?嗬嗬......」
無論是被李治「調教」過的唐三藏,還是曾經的「金蟬子」本尊,都不是一個食古不化的愚僧,今日又是這種場合,徒弟們葷素不忌,唐僧自然也不會說什麼。
不過,他自己研習佛法多年,又成了「旃檀功德佛」,一言一行自然要遵循佛理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李世民才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既然取經一事已經告一段落,不知禦弟及諸位高徒下一步打算如何?」
「阿彌陀佛,貧僧這幾位徒弟各有所職,今日之後也各有去處,貧僧會暫時留在長安,擬在‘晉昌坊的‘大慈恩寺&a
mp;quot;內修建石塔一座。」
「此塔無需太高,五層即可,大雷音寺帶來的經卷全為梵文,貧僧當一一譯作我朝文字才是。」
唐僧說著,竟然從寬大的袖袍之中,抽出一張四折的白色綢絹來。
展開一看,居然真是一座五層高塔的模樣,旁邊還密密麻麻標注著很多小字,注明了每一處的尺寸和每層塔的用途。
「禦弟此舉當時我大唐萬千百姓之幸事,建造佛塔一事朕會立刻下旨安排,爭取了一月之內就完工此塔。」
現在的大唐,早已不同於另一個時空中的大唐,隻要天資獲準,或者家有餘糧者,幾乎人人都在修煉。
而大唐工部如今的工匠中,卻多是天生在五行中有一係天資者,金、木、水、火、土,按照不同的天賦分配到相應的有司去。
這些人的修為未必有多高,絕大多數不過隻是「築基」期而已,但凡能夠修煉到「金丹」期的,都能獨領一司了。
就連被李治推薦的,現任工部尚書閻立本,也不過隻是「元嬰」中期而已。
不過,就是這一幫人讓李世民底氣十足,粗略看了一眼圖紙,就給出了一月之期的承諾。
「阿彌陀佛,貧僧多謝陛下,陛下如此助我佛門,貧僧自會傳於佛祖所知,陛下功德無量啊——」
......
唐玄奘回到長安城的事情,不脛而走,頃刻間就傳遍了全長安的大街小巷,無論是販夫走卒還是達官貴人,都在談論此人、此事。
尤其是一些上了年紀的,當年在「化生寺」的親曆者,更是繪聲繪色地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講給周圍的人聽。
一頓酒宴過後,真像唐僧所說的那樣,幾位徒弟各奔東西。
孫悟空據說回了「花果山」,而豬八戒自是去了高老莊,不過卻央求唐皇替他傳言,李治回來之後務必到高老莊一行,哪怕給他一個傳信呢。
至於那位沉默寡言的沙和尚,卻不知去了何處,甚至唐僧幾人都沒有過問一句。
至於說白龍馬敖烈,卻變幻成了人形,堂而皇之地住進了晉王府裡。
沒辦法,就算是李治不在,這位也是有熟人的。
東海七公主敖淩,也是李治認定的女人之一,單就這方麵論,敖烈豈不也是李治的舅哥嗎?
當然,敖烈的留下不是他自己提出來的,而是敖淩要求的。
如今晉王李治不在,晉王妃又在閉關之中,晉王府修為最高的護衛統領白羆,都遠不是敖烈的對手。
有了敖烈的存在,好歹晉王府,乃至整個長安城也能更加安穩一些。
對於這樣的請求,敖烈自然不會拒絕,而李世民同樣也不會反對,甚至要求白羆將晉王府所有的防禦法陣對敖烈開放。
無他爾,隻因李治曾經告知過自家老爹,西遊一行人中,最可信者就是大師兄孫悟空和小白龍敖烈。
就這樣,敖烈就在晉王府住了下來,默默地做著「大羅金仙」雷劫之前的準備。
彆人想應對「大羅金仙」雷劫,可能就隻擔心雷劫本身的風險,而敖烈則不同。
龍族血脈裡的詛咒啊,萬千年都沒有新出個一個「大羅金仙」了,難道就因為走了一趟西天,他敖烈就能破碎這樣的魔咒嗎?
敖烈還沒自信到那個地步,他在等,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
閒暇之餘,敖烈倒是同白羆、秦懷玉和羅通處的極為融洽,甚至將自己修煉的心得也拿出來供其參考。
當然,更重要的事情,敖烈是在指點自家堂妹敖淩的修煉。
「九轉神龍訣」,當年敖烈從燭龍殘魂處得到的功訣
,過去這十幾年來,敖烈沒敢偷懶一天,才達到如今的地步。
要知道,這套「九轉神龍訣」,那可是真正的「大羅金仙」級彆的功法,要不然敖烈又怎麼有如此進境?
如今敖烈也算修有所成,自然不會對自家堂妹吝嗇。
「三哥,我覺得你這套‘九轉神龍訣,如果再配合上‘體訣來,或許修煉出來的肉身會更加的強悍。」
有龍一族,生下來就是「天仙」之資,肉身也是僅次於巫族的存在。
「九轉神龍訣」雖是完整的功法,卻也是側重於鍛體,且每一轉就對應著一隻龍爪。
比如此時的敖烈,已經是接近「太乙金仙」巔峰的存在,妥妥的七爪白龍,在整個龍族年輕一輩中,無出其右者。
敖淩呢,從李治處習得「體訣」之後,也已經修煉到了小成境界,也算「金仙」境界中的強手,自然明白「體訣」的強悍之處。
「‘體訣?那是什麼東西?」
敖烈卻有些不解,好歹自己的「九轉神龍訣」是由燭龍老祖所賜,那是實實在在的「大羅金仙」級彆的功訣,豈是隨隨便便的功訣可比的?
「就是這個了,乃是九郎傳下來的,整個晉王府的人都在修煉,三哥不妨也練練試試。」
一點白光閃過,敖淩的腦海中出現一篇古樸晦澀的文字。
「好東西啊,不過淩妹把這麼貴重的東西私授於小兄,九郎處......」
敖烈自是能夠判斷出好壞的,卻覺得自己堂妹如此做有些不妥。
「咯咯,三哥同九郎什麼交情,彆人不知小妹還不知嗎?再說了,唐皇將整個晉王府的防禦陣法都對你毫不隱瞞,想來九郎也不會介意你來修煉這‘體訣的。」
話是這麼說,敖淩卻沒完全交實底,那就是修為越高的人修煉「體訣」,李治自然得到的回饋就會越多。
這本就是雙方受惠的結果,倒也不算是敖淩這個未過門的媳婦兒,幫著夫婿算計自己的堂哥。
轉眼已經是兩月之後。
這兩個月以來,「大慈恩寺」的香火達到了有史以來的最巔峰。
尤其是一個月前,唐僧所需要的五層高塔建成之時,唐皇李世民親率文武重臣前來恭賀、開塔。
「禦弟,石塔已經落成,不知該取何名為好?」
看著光禿禿的塔簷上,並沒有任何的字跡,李世民問道。
「阿彌陀佛,我佛當年足跡遍布洪荒、普度眾生,曾經行過‘化鴿救生之舉,貧僧不才也歎為觀止。」
「而在眾多飛禽之中,我大唐獨有尚雁之風,不如此塔就叫做‘大雁塔如何?」
唐僧沉思良久,向著西方深深一拜道。
「‘大雁塔?好名字,不知朕可有幸來題此匾額?」
好吧,你是大唐之主,你說了算。
李世民話都這樣說了,還讓唐僧說什麼?
「此塔落成,虛匾以待,就等著陛下墨寶呢......」
有了「大雁塔」,就再也沒有見唐僧離開過。
隻是每逢初一、十五之日,唐僧會高坐「大雁塔」第五層,無數僧眾或信士弟子聚集在「大雁塔」下,聽唐僧來宣講「大乘教法」。
春去夏至,暑去秋來,從未間斷。
......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來晚了,玄奘法師講法已經結束了,您若想聽,要等下月初一了。」
六月十五,月上高空
,即便是已經到了定更天的時辰,卻依然有些燥熱。
負責「大雁塔」下灑掃的小沙彌剛要關閉院門,卻被一個頭戴黑色紗帽,一身黑色緇衣之人給攔住了。ap.
「小師傅有禮了,在下不是來聽法的,而是來找‘金蟬子敘舊的,有勞小師傅前往通稟一聲。」
卻是一道溫軟的聲音,此人還刻意壓製著,然後從衣袖中掏出了一件物事遞了過去。
皎潔的月光下,似乎那就是一串普通的念珠。
隻是此人的手,卻異常的白皙,似乎還要白過那皎潔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