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頭蛇尾——
用來形容魏王李泰搞出的這一場「鬨劇」最為恰當。
是的,從頭至尾,的確隻能算是一場「鬨劇」而已,麵對同樣是「太乙金仙」級彆的晉王李治,李泰甚至都沒有走過十個照麵。
這還是李治擔心他這位四哥控製不住自己的力道,如果在今天這個大日子裡,讓大明宮「含元殿」有所損失,就有些大煞風景了。
「哈哈哈,李治,自古以來成王敗寇,你不用如此惺惺作態,就像三十五年前你的那位父皇一樣,殺了我吧——」
李治伸手封印了魏王李泰的法力,卻又接連打出數朵白蓮虛影,就剛剛那幾個回合的碰撞,這位魏王殿下就已經遭受了重創。
「四哥,無論如何你終究是父皇和母後的兒子,也是我李治的四哥。你為了皇位可以對我出手無情,我卻不會害了你的性命。」
「正如父皇所說,大唐是我李家的大唐,更是天下人的大唐。也許你不會相信我所說的話,如果放在太平年月,我李治還真就未必會看得上那個位置。」
「可惜,如今魔族肆虐三界,我大唐的子民也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這其中的曲折和玄機不是你能夠理解透的。」
「四哥,回你的魏王府去吧,等將來大唐安定了,如果你不想在長安城待著,也可以住到封地去。」
李治飛身從空中下來,方才同李泰的「比鬥」,姑且稱之為「比鬥」吧,李治絲毫就沒動用法力。
而一同跟出來的文武百官,自然也看得清清楚楚。
這裡邊大多數的官員,隻聽說過晉王殿下如何神通廣大,卻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李治的身手。
此番「比鬥」之後,即便李治都沒怎樣展示自己的神通,卻已經震撼了所有人的心神。
李泰也被李治一並帶了下來,一旁早有禦林軍上前接了過去。
此時的李泰,哪裡還有來時的躊躇滿誌,完全是一副鬥敗公雞的落魄,關鍵是李治還沒要了他的性命,使得剛才他的那番豪言壯語,頓時失去了光彩。
「四哥,你的一身修為尚可,可惜這副肉身短練了一些。此處有小弟的一套功訣專修肉身,如果四哥不嫌棄就拿去吧——」
看著即將轉身離去的李泰,李治思慮了一番,食指一彈,一道白光沒入了李泰的頂門之中。
反正李治這幾個哥哥,大哥李承乾、三哥李恪,他都將自己的「體訣」和「心道」傳了下去,就不在乎再將「體訣」傳給眼前的魏王李泰。
李治的這個做法,頓時獲得了滿堂彩。
什麼叫「以德報怨」,眼前晉王殿下所作所為,就是在以德報怨,甚至連魏王李泰自己,都不知該說什麼好。
好歹如今的他也是「太乙金仙」的修為,大體瀏覽了一遍識海中這則「體訣」,就知道此物定非凡品。
「哼,李治,你最好能好好當著這個皇帝,否則,本王還會再來找你的——」
事已至此,魏王李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掃了一眼在場的文武眾臣,很多人也曾經是他魏王府的常客啊。
可惜,形勢比人強,此一時彼一時也。
魏王李泰轉身離去,身後更是跟了整整一營的禦林軍,由大將蘇定方親自「護送」李泰回魏王府。
整個「比鬥」的時間很短,可對於癱坐在龍椅上的李世民來講,卻顯得那樣的漫長。
「陛下,似乎比鬥已經結束了,魏王殿下被護送回府了......」
「含元殿」內,金階之上有李世民和老太監張阿難,金階之下,李靖、房玄齡、長孫無忌、魏征、孔穎達等數位大唐耆老,自始至終都未曾挪動分毫。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或「年齡」,即便心中略有好奇,也不會像其他官員那樣一窩蜂的跑出去。
當然,這幾位算是對晉王李治極為了解之人,根本就不用跟出去看,就知道會是怎樣的結局。
外邊的場景,老太監都看得明白,李世民又怎麼會看不清楚呢?
隻見他苦笑了兩聲,卻沒有說什麼,甚至覺得自己方才的擔心都是有些多餘了。
是的,就在兩位兒子出去「決鬥」的一刹那,李世民甚至想過去替老四求求情的。
可是,看到李治如此乾淨利落地解決了李泰,在眾目睽睽之下,又表現的那樣的大度,以德報怨?
李治方才所說的那些話,有些不明所以的臣工,可能還會覺得他是在惺惺作態、故作姿態。
可是,李世民自己最清楚不過,他們家這個老九啊,還真就壓根沒瞧上過這個大唐的皇位。
......
「加封李承乾為唐王、尚書令,參議軍政,食邑兩萬戶——」
「加封李恪為涼王、貞觀城主,總覽北疆軍政,食邑一萬五千戶——」
「加封晉陽長公主李明達為護國長公主,食邑一萬五千戶——」
「冊封‘三聖母楊嬋為皇後,阿修羅族公主羅伽為貴妃,東海七公主敖淩為德妃,長孫娉婷為淑妃——」
「冊封皇長子李沉香為太子,冊封皇長女離洛為‘滄溟公主——」
「加封房玄齡為上柱國、梁國公、太師、尚書左仆射,總覽大唐政務,食邑萬戶——」
「加封秦瓊為上柱國、翼國公、太尉、禁軍大將軍,統領南衙十六衛,總覽大唐軍務,食邑萬戶——」
......
「新皇即位,改元‘永徽,望諸公勤勉任事,前承‘貞觀之治,開我‘永徽盛世——」
「含元殿」中,李治拜服在地,從老爹李世民手中接過了「傳國玉璽」,讓李治感到驚訝的是,這個「傳國玉璽」居然也是一件後天功德靈寶?
李治登基為帝,李世民算是正兒八經地開啟了他的太上皇生活,甚至都沒有等著看李治大封群臣的場麵,就徑自回後宮去了。
老太監張阿難卻留了下來,站在高高的金階之上,將早已擬好的冊封詔書當場誦讀了出來。
關於登基之後的年號,其實李治也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沿用「史上」的真實年號「永徽」。
「永徽」,「永」為長久,「徽」為美好,這也是真正的曆史上,唐主李治的第一個年號,幾乎繼承了貞觀時期所有的軍政製度。
短短六年,頗有貞觀遺風,甚至還博得了一個「永徽之治」的雅號。
李治誌不在理政、治世,當然想著越是穩健越好,本就是個風雨飄搖的年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讓眾人沒有想到的是,原來的監國太子李承乾,並沒有因此受到排擠、閒置,反而被封了王,更是在大唐最為尊貴且敏感的「唐王」。
要知道,這個封號最初可是大唐開國之主李淵的,就是因為有了這個封號,後來才有了大唐的國號。
甚至在很多非正式的場合,曆任大唐的國君都以「唐王」被人稱呼,李治卻破天荒地將這樣一個封號,給了從太子尊位上下來的李承乾?
這個結果,李世民一早就知道了,他也曾同李治提出過異議,卻被李治哈哈一笑給堅持了下來。
再加上「食邑兩萬戶」,要知道,正常的親王都是萬戶的食邑,到了李承乾這裡,李治居然直接給翻了倍。
更值得注意的是,李承乾還有了一個「尚書令」的官職,這個官職在大唐也是一個很敏感的官職。
縱觀整個大唐,也隻有當年的李世民擔當過此職位,而「尚書令」就相當於「丞相」一職,它不同於太師、太尉這些虛銜,這可是實打實地要理政的啊。
「雉......陛下,臣多謝陛下厚愛,卻不敢受此厚封,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等老太監張阿難念完所有的封賞之後,整個「含元殿」裡都靜了下來,誰也沒想到此次的封賞會如此的「破格」。
李承乾第一個就站了出來,雙膝著地向上拜辭。
「哈哈哈,大哥,你都是監國多少年的人了,怎麼還會被這幾個小小的名頭嚇住?」
「唐王也好,尚書令也罷,難道你接下來就不再是李承乾,不再是我大哥,不再是我李家的子孫了嗎?」
「朕的性子慵懶,不定能在長安城待多久呢,這大唐還需要大哥的傾力輔佐,如果你連這點封賞都不能接受的話,那九弟我就隻好去向父皇請辭帝位了。」
李治從金階之上走了下來,一把將李承乾攙扶起來,手肘接觸之間,他能夠感覺到自家大哥的緊張和感動。
任憑李承乾也是風采絕世之人,卻也難逃這個時代的局限,他又怎能完全理解李治的心胸和氣度呢?
「既然陛下如此看重李承乾,某家就在此立誓,終我一生不做有負陛下之事,為大唐、為陛下,某願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好嘛,在李治看來,他這本是很常規的操作,卻將李承乾感動的無可無不可。
如此的君臣相得,如此的兄弟和睦,離得近的幾位老臣看到了,感動的眼睛中都飽含著熱淚。
「陛下,您這封賞也有些太過了,祖宗法度早有規定,國公食邑三千戶,嗣王、郡王也不過五千戶,您卻給了老臣萬戶,這......這卻是親王的食邑了。」
剛剛安撫完李承乾,站在文官之首的房玄齡也發話了。
他被封為梁國公、尚書左仆射這些都能接受,本來這就是他的爵位和職務,新皇登基不過又冊封一次而已。
至於說上柱國和太師,在房玄齡看來,那更多的是新皇對他的恩寵,以安其心、踏實任事。
可是,這「食邑萬戶」卻太紮眼了。
當然,排在他前邊的唐王李承乾兩萬戶,涼王李恪一萬五千戶,以及護國長公主李明達的一萬五千戶,嚴格來講,這些都是不合祖製的。
可是,這三位的身份特殊,畢竟都是皇家自己的皇子和公主,不是房玄齡這個做臣子的能夠置喙的。
到了他自己這裡,來了個「食邑萬戶」,作為百官之首的房玄齡可就不能裝聾作啞下去了。
「哈哈,房相,若非異姓封王太過惹人非議,您也好,秦伯伯也好,還有在場的幾位叔伯,單憑你們這麼多年對大唐的付出,能夠給一個王爵會過分嗎?」
「區區萬戶食邑而已,不值得大驚小怪的,隻要能讓大唐蒸蒸日上、長治久安,讓大唐的百姓豐衣足食,就算是更高規格的封賞,在朕這裡也能封的出去。」
李治大聲的說道,整個「含元殿」中都嗡嗡地應著回聲。
李治絕對不是在作秀,他作為後世來人,本來就對這些所謂的「祖製」不太感冒,不封異姓王就能保證長治久安了?
這次所有的破格封賞,都是他一手添加上去的,房玄齡和秦叔寶的「萬戶食邑」,李治就是想在朝中樹立兩個典型。
當然,這樣一來,也可能給這二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畢竟貞觀以來,文臣中長孫無忌的身份和地位更加特殊,而軍中
卻是長期以李靖為首的。
此時李治登基,這樣的封賞很顯然就是確定了房玄齡和秦叔寶的顯赫位置,一個總攬政務,一個總攬軍務啊。
「陛下之胸襟亙古未有,臣房玄齡無以為報,願繼續為我大唐,兢兢業業、任勞任怨,再乾兩百年——」
老頭子激動的,也想過來拜服在地了,卻被李治一把給拉住了。
這老頭子還真實在,李治先前送他的「火棗」,就說了能增加壽元兩百年,這倒好,直接就要為大唐再乾兩百年?
純臣啊——
整個「含元殿」中,一片拜謝之聲,即便那些沒有得到封賞到的,一個個也感同身受,滿心滿眼的感動,已經琢磨著在自己的職位上該怎樣去建功立業了。
......
「轟隆隆——」
新皇登基,大封群臣已畢,李治剛剛坐到正中央那把龍椅之上,就聽到「含元殿」外,雷聲滾滾,頓時天就暗了下來。
這個突然其來的變化,讓「含元殿」中所有人都驚呆了。
要知道,今日是新年的第一天,距離「立春」時節尚有幾日,嚴格來講現在還算是冬天啊。
「冬雷陣陣」,在這個年代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
在眾臣竊竊私語之時,唐皇李治飛身出了「含元殿」。
「九郎,發生了何事?」
這個時候,楊嬋也從原來的晉王府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