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藩,敗軍之將不可言勇,今日是你勝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看到滴血的“金針蛤蟆槊”就在自己麵前三尺之處,樊梨花反而淡定了下來。
輕輕地將昏死過去的薛丁山放在地上,半撐著身子,努了努力卻沒能完全站起來。
“哈哈哈,想死很簡單,本將卻偏要先將那個小白臉給挫骨揚灰了——”
自己方才的一擊有多大威力,楊藩自然心中又數,那薛丁山即使不死,想要救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到那小白臉都成個半死人了,樊梨花居然還像寶貝一樣護在身後,楊藩心中熄滅的妒火再次燃燒了起來。
“滾——”
沒拿槊尖紮人,而是用“金針蛤蟆槊”的槊杆,輕輕劃拉了一下樊梨花,直接就將她甩出去幾丈遠去。
昏死的薛丁山,就完全暴露在楊藩的麵前。
“小子,不要怪本將心狠手辣,怪隻怪你不該來招惹本將,徹底結束吧——”
“金針蛤蟆槊”被再次高高舉起,一道寒光閃過,奔著地上的薛丁山直劈了下去。
“嘡——”
說時遲,那時快。
楊藩的“金針蛤蟆槊”高高舉起之時,樊梨花也剛剛從地上爬起來,彆說她現在這個半殘的樣子,就算是全盛時期,都未必能夠阻止這勢大力沉的一擊。
“薛將軍——”
完了,樊梨花一閉眼,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二人雖然才認識半天而已,卻也算是並肩作戰了一場,就在方才,若不是薛丁山挺身擋在樊梨花麵前,恐怕先死之人就是樊梨花了。
耳輪中就聽得一聲巨響,“噔噔噔”一連串後退的腳步聲。
“什麼人?——”
這是楊藩的喝問聲?
樊梨花又睜開了眼睛。
果然,楊藩一連後退了十幾步,雙手橫握著“金針蛤蟆槊”,牙關緊咬、怒目而視。
薛丁山依然安靜地躺在地上,甚至連一絲挪動都不曾有過,而就在薛丁山所躺的位置前方,直插著一根碩大的木棍?
......
“你這個吐蕃醜鬼好生惡毒,某家二師兄都已經那樣了,你居然還能下得去死手,饒你不得——”
一道清脆的厲喝聲,緊接著,場地中憑空又多出兩人來。
“太......太子殿下?——”
那位老薛家的“勇叔”,命還是真大,渾身都跟個血葫蘆了,竟然一眼就認出了來人。
來的不是彆人,正是急匆匆從多彌山下趕來的大唐太子李沉香,陪在旁邊那位,自然就是阿修羅族的魔將魯托羅了。
這二位先是到了八角城,可惜,除了百十名有著不同傷病的殘軍,其他人都已經跟隨大帥樊梨花趕奔“白虎大陣”了。
二人又馬不停蹄地向西疾行,離著多遠呢,就看到大唐和吐穀渾的聯軍,分一左一右正在衝著吐蕃大營廝殺。
李沉香是知道薛丁山陷落在了“白虎大陣”中,就沒去理會那正在廝殺的唐、吐聯軍,而是直接向“白虎大陣”掠去。
再說了,那處的廝殺很明顯唐、吐聯軍正占著上風,看樣子即便不能徹底殲而滅之,擊潰吐蕃大營還是不在話下。
俗話說的好,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李沉香也好,魯托羅也好,這二人也都不懂得陣法,可架不住從入口進來這一段路,早就被樊梨花一行給破壞的差不多了。
進入“白虎大陣”,就是一個相對獨立的世界,李沉香就算沒能把老爹的“破妄金瞳”學個十成,總也有了三分火候。
彆的人他不認識,一眼就瞅見了自己的師兄薛丁山。
可惜,此時的薛丁山早已昏死了過去,若不是李沉香還能感知到他微弱的心跳,甚至都以為那躺著的是一具冰冷的死屍。
楊藩高高舉起的“金針蛤蟆槊”,惡狠狠地砸向了地上躺著的薛丁山,李沉香豈能眼看著自己二師兄被人如此摧殘嗎?
畢竟距離事發地點還有一段路程,李沉香情急之下,就將自己的“沉香木”給扔了過去。
說起來這根“沉香木”,也算是李沉香的伴生之物,他更是因其而得名,此物重達數千斤,早已被李沉香煉化。
“沉香木”劃過一道曲線,不偏不倚地正插在薛丁山的身前,高有三丈有餘,粗細更有兩人合抱之樹。
這哪裡還是什麼棍子啊,分明就是一樁結結實實的鐵牆,楊藩那一“金針蛤蟆槊”使了多大的力道,就被崩回去多大的力道。
直震的楊藩膀臂發麻,骨環發酸,“金針蛤蟆槊”都好懸脫手了。m..cc
其實,李沉香這也是取巧了,那“沉香木”重達數千斤,又被其飛擲而出,一兩掛一斤啊,那該有多大的力道?
“您就是大唐太子?”
聽到了那位“勇叔”的驚呼,樊梨花勉強站了起來,衝著李沉香一抱拳。
“本太子正是李沉香,樊帥莫要多禮,你且守著我二師兄,待本太子先打發了那個醜鬼再說。”
李沉香也衝著樊梨花點了點頭,然後來到薛丁山近前俯下身子,確定他當真還活著,才從“儲物袋”中摸出來一瓶丹藥。
這丹藥乃是由孫思邈煉成的,可惜品相和藥性都差了不少,對於尋常傷痛或許管用,至於薛丁山嘛......
事到如今,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打開塞子,一連給薛丁山喂了三顆,又用自己的真氣在薛丁山體內遊走了一遍,李沉香的麵色頓時沉重了下來。
自家二師兄不隻有了何等奇遇,居然在短短的大半年時間裡,一舉突破到了“金仙”中期?
雖然,比起李沉香這樣的“妖孽”依然有些不夠看,但是在整個人族之中,那絕對算是進步神速的了。
可是,李沉香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
經脈寸裂,骨斷筋折,全身的法力正在絲絲縷縷的消散,這分明是油儘燈枯之兆啊。
李沉香也束手無策,想了想,又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枚“果子”,全身乳白色,晶瑩剔透,如同一個彆樣的白蘿卜一般。
李沉香掌心發力,將這枚奇異的“果子”瞬間化為粘稠狀的液體,一點一點地喂進了薛丁山的口中。
“咕嚕嚕——”
等了約莫半炷香的功夫,就聽見薛丁山的肚腹之中傳來一陣聲響,李沉香才算是稍稍放了點兒心。
“醜鬼,你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