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裴天溟都再無法說出什麼捧場的話,他顫抖著嗓子問道:“朝師姐,一會兒,赤輪峰,去嗎?”
寥寥幾字,他的滄桑已經體現的淋漓儘致。
右前側傳來了杜飄飄的嗓音:“勞煩,帶我一個。”
郗露之幽幽開口:“也算上我。”
宣夜揚眼神木然:“或許我就不該留下來……”
玉影憐更是直接躺平裝死。
至於月笙歌,因為常年能夠精準找到人群中的角落,得以苟全了一條性命。
然而萬仞真人就沒這麼幸運了。
不知為何,這魂印像是特意對他散發的一樣——他完全沒有辦法挪開自己的目光!!!
一旁的虞珈雪還要痛心疾首地開口:“萬仞真人啊!您可是一峰主位,不能因為自己位高權重就如此懈怠啊,你看看我身後的小帥就做得很好嘛!來,你得支棱起來!”
萬仞真人踉踉蹌蹌地後退了幾步,難以置信地抬起頭:“——小帥?!”
聽見這個問題,虞珈雪和她身後的魂印一起挑眉,同時邪魅一笑。
“怎麼,難道不帥嗎?”
萬仞真人:“……”
風行止剛剛趕來,就看見涼亭裡萬仞真人倒下的身影,大驚失色道:“師父!師父你不能倒下!”
如鳶點點頭:“情深義重。”
風行止痛心疾首:“因為赤輪峰太貴了啊!”
虞珈雪竄上前,稀奇道:“可是我聽聞嬋娟峰靈石充裕啊。”
又或者說,整個禦七峰中,也就唯有她這個師父卷賬本跑路的望舒峰最窮。
風行止搖了搖頭,看向虞珈雪歎了口氣。
出於禮貌,風行止站起身對著虞珈雪行了一個平輩之禮,才沉痛道:“那也抵不過師父犯病的次數多啊!”
“那倒是。”
聯想起萬仞真人的種種言論,虞珈雪抬起手,錘了下風行止的肩膀:“兄弟,苦了你了。”
風行止抬起手,也握成拳,蕭索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我懂,我明白,養家的首徒最辛苦。”虞珈雪和他碰了碰拳,旋即有些迷惑,回頭看向沈雪燭,“剛才好像聽見了‘咚’的一聲?你們聽見了嗎?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落地了?”
羲和君:“……”
凝桂真君:“聽見了。”
沈雪燭:“是萬仞真人。”
因為風行止想要行禮,所以他撒了手。
然後他的師父,嬋娟峰主位萬仞真人——
直接掉進了慕頤和之前用腳扣出來的三殿一亭上。
裴天溟戰術後仰:“什麼是大孝徒啊!”
宣夜揚西子捧心:“天啊,要是在狗血話本裡,這就是命定的開端啊!”
杜飄飄脫口而出:“誰和誰的命定?”
宣夜揚理所當然:“當然是萬仞真人和慕師兄扣出來的棺材了!”
祝星垂認真糾正:“是三殿一廳。”
裴天溟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郗露之:“?”
凝桂真君:“??”
玉影憐:“???”
這一批新弟子怎麼回事?
什麼都磕隻會害了你們!!!
999笑得直打跌:[桀桀桀桀真是一出好戲啊桀桀桀桀桀!]
至於易耀真人,他倒是出手及時,尤其發現萬仞真人身上的氣息不對後,更是難得清醒了一回,示意掌門後,打算不動聲色地扶著萬仞離開。
虞珈雪倒是察覺到不對。
趁著亭中騷亂,她摸著下巴,在腦中喃喃:“好歹也是個元嬰期的大佬,不至於吧?”
999:[息夜下的蠱毒啦!]
[這件事本來應該是後期在才發現的,到那時候已經藥石罔顧,而且萬仞真人會做出種種失態不利宗門之事,並和一位無上劍宗姓花的女弟子展開一場“你逃我追她插翅難飛”的曠世虐戀,最後大喊“寧我負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負我”後,黑化入魔。]
虞珈雪:“???”
虞珈雪遲疑:“就他,也能入魔?”
不是她說,實在是萬仞真人那個標準的炮灰男德行和惡臭言論,怎麼看都是該直接死的炮灰命,居然還能撈到黑化劇情?
999:[虐文啦,一切以虐為主,這些都是灑灑水啦。]
虞珈雪眯了眯眼:“你好像很開心。”
999桀桀亂笑:[因為你這次入一擲閣後,達成的種種成就,我的能量又多了好多!]
虞珈雪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現在也接受了有個傻筆作為本命筆的命運,並且甘願為此而暫時擱置一下大觸之夢,幫你來走劇情積攢能量——”
999越聽越飄,腦中已經幻想起了自己征服世界。成為天道的豪情。
就在這時,虞珈雪忽得冷不丁問道:“所以花姓女弟子是誰?”
999下意識回答:[花三月啊——我的能量啊啊啊!宿主,你居然套我話!!!]
它含淚指責:[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虞珈雪絲毫不管999的撒潑打滾,她皺眉:“不是‘花三越’嗎?”
因這三字是直接浮現在腦海,所以虞珈雪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同。
這一次,999沉默了許久,才再次開口。
[已經不一樣了,宿主。]它慢騰騰地說道。
譬如花三越,因為虞珈雪在殿中寧折不彎的豪情,分明一直猶豫的她,終是下定決心改掉了自己名中被隨意賦予的“風花雪月”,而勢要“翻山越嶺”,不得劍道終不還。
[從你出現在無上劍宗的時候,命數就已經改變。]
……
這樣一鬨,天色已晚,亭中的人也走了大半。
羲和君掛念著萬仞真人身上的氣息,擺擺手,囑咐眾人先回去休息。
儘管虞珈雪這支筆上還有種種疑團,甚至羲和君總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一件什麼事,但他現在實在沒工夫細想。
本該直接讓眾人離去,但在看到虞珈雪時,羲和君終究還是沒忍住。
“所以虞小師侄認為,你為何能得到那麼多支筆的青睞?”
羲和君好奇地抓心撓肝。
這樣的大場麵不說前無古人,恐怕也是後無來者啊!
虞珈雪想了想,遲疑道:“可能因為我是海王吧?”
“……不。”
自始至終沒怎麼開口的月笙歌緩緩從角落裡爬了出來。
他忍著被人震撼圍觀的痛苦,勢必要糾正這種錯誤思想。
月笙歌麵色悲苦,語氣卻分外堅定。
這一刻,月笙歌不再是從前那個社恐無助縮在角落裡當蘑菇的月笙歌了!
他,要為海底生物正名!
月笙歌攥緊了拳頭,慢慢開口:“海王八,不長這樣。”
羲和君:“……”
凝桂真君:“……”
宣夜揚等還未離開的弟子:“……”
神經病啊!
你們望舒峰是不是不爬行就不會走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