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二五仔(2 / 2)

與幸吉對於虎視眈眈的一行人並不驚訝,可也沒有抗爭,乖乖地被抓回東京咒術界去。

五條悟親自審問他,因此與幸吉也承認了先前自己就是內奸這件事,但說實話,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那個咒靈精通靈魂之術,它向我展示了實驗成果,確實可以用術式改造我的靈魂,補全我的先天性不足從而擺脫這幅殘破的身軀。為此,我們立下了束縛。”

說到這裡,少年隻能苦笑一聲:“誰知道在交流會前夕那個咒靈竟然死在了七海前輩和另外兩人的手裡,我們的束縛作廢了,而我先前提供的部分情報卻依舊有效。”

五條悟盯著這個虛弱病重的少年,冷聲道:“你可以在交流會前把這些事情告訴我的,我難道會坐視不管嗎。”

自知犯大錯、沒有再替自己解釋和辯護意思的與幸吉垂下了頭,不去看他的眼睛。

當初沒有告知第三者,是因為還剩下一絲絲微不足道的奢望。

萬一那位自稱“真人”的特級咒靈沒有完全死亡呢?自己是不是可以治好身體?

其實……他原本也隻是打算與虎謀皮,等那位咒靈給自己治好身體和靈魂後就算是結束“束縛”,自己再祓除對方洗刷罪孽。

但這些話如今說來像是狡辯,那就不需要再說。

五條悟見他沉默許久,頓時有些失望地問:“與幸吉,你還有什麼話想再說的?”

年輕人抬起頭來注視著這位最強咒術師,誠懇道:“五條老師,我……我的內心從未背叛過人類和咒術界。”

五條悟:“……”

“但這個病,這個與生俱來的痛苦……我已經無法再忍受了。”

“對不起,五條老師。”

說話間,與幸吉的腦海中浮現起那個同窗的溫婉少女純真無邪的笑容。

——倘若能治好、治好這身軀,我便能光明正大地告訴你,關於我的心意……

白發青年站起身來,冷漠地結束了這場審判。

“你該對你的朋友們和那場交流會中所有受過傷的人道歉,而不是對我。還有,因為你的泄密行為,導致兩件危險度極高的特級咒物失竊,至今尚未找回——必須要有人付出代價,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孩子?”

少年人像是釋然,又像是痛苦地閉了閉眼:“……我認罪,老師。”

三日後,與幸吉被判死刑,即刻處死。

在他的葬禮上,有一位淡藍色長發的少女哭得很傷心。

…………

……

“所以說,你這是要把人由明轉暗咯?”

星野歸一一邊把洗乾淨的藍莓往嘴裡拋,一邊問懶洋洋地倚在她懷裡的男朋友。

事實上,她如今對【術式·o】的熟練掌控已經可以讓死者在數日後再被召喚出來。

其實與幸吉那邊一死,她這邊的術式就有反應了,好像在問她“要不要複活該隊友”一樣。

星野歸一拿不準意見就跑來問五條悟,結果得出了一個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高層很生氣,兩位校長也麵上無光。”五條悟張了張嘴,示意自己也要吃藍莓後方才繼續說,“而且他自己也確實犯了大錯,結果在我麵前還一副‘不成功就成仁’的意思,那我隻好成全他咯。”

星野歸一隨手給他嘴裡塞了兩顆新的藍莓,結果被這臭不要臉的家夥趁機舔了舔指尖,頓時老臉一紅,強撐著岔開話題:“那你還……還要我複活他。”

五條悟漫不經心地回答:“想試試看嘛,說不定你的術式能修複他靈魂的不足,或者讓人滿血複活之類的。萬一真的成了,也許這小子以後有大用——嘖嘖,跟特級咒靈與虎謀皮還想著回頭弄死人家。我都不敢這麼做,膽子也夠大的。”

每次被葦名屑一郎教練砍死的虎杖悠仁表示複活起來確實是“滿血”狀態。

因此這次星野歸一吸取了某個小夥子天天複活後就光溜溜的教訓,把複活點設置在家裡的一個無人客房裡頭,然後讓五條悟帶著一套全新衣物在裡頭候著。

過了片刻,裡麵傳來了兩人說話的聲音,仔細一聽,與幸吉的聲音裡充滿了驚喜和不可置信。

——他被“滿血”狀態地複活了。

沒有打擾男朋友招攬人心行為的星野歸一倚在關閉的門邊,後腦勺靠著牆壁,有些煩躁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五條悟說得沒有錯——她最近愈發緊張不安、不定時心悸。

雖然先前也去醫院檢查過了,確認自己沒有懷孕或者生病之類的問題,可就是找不出這份憂心忡忡的根源到底從何而來。

唔……說起來,還有一周,就是今年的萬聖節了呀。

…………

……

吱——

頭上有著縫線的黑發僧侶推開了實驗室的門,裡麵穿著一身漿洗得有些發白、灰色道袍的中年男人麵無表情地回頭看向他。

在徐樸修的麵前手術台上,躺著一具看不清麵容、也不知死去多少年的人形屍體,渾身如蒲草般長滿了枯黃色的絨毛。

“徐先生,我記得……你當初還欠我一個人情吧?”

夏油傑眉眼彎彎地笑道。

當初二人曾經立下約定,夏油傑讓真人給對方的咒靈老婆小孩治病、塑造身軀,而徐樸修也要替夏油傑做兩件事。第一件事是借出祖傳的古董大秦虎符,但第二件事尚未開始實踐。

“真人都死了,我妻兒都這樣了。你還有膽子跟我提條件?”徐樸修冷聲道。

“我按照你說的去挖開了我師兄的墓地,結果什麼能救命的法器都沒找到,頂多是一個設置風水迷陣的陣盤罷了!那種東西對我根本沒用!”

“可是立下的束縛總得完成吧?”夏油傑爽朗地揮著手,“還是說你想被違背後的天魔誓言外加束縛一起給反噬?而且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會有彆的同伴同樣擅長靈魂類術式呢?”

徐樸修冷幽幽的目光盯著他好幾秒,最終還是不敢賭被誓言反噬的下場,而且“彆的同伴也會治病”這件事多少安慰了一下他如今暴躁敏感的內心。因此這個中年人長吐一口氣:“說!”

夏油傑臉上虛偽浮誇的笑容迅速變得淡漠起來。

“本月31號那天晚上我要你拖住一個人。”他撓了撓自己額頭上的縫合線傷口,似乎覺得有點癢,“如果你樂意的話,殺了她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