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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得好快,撲通撲通地吵鬨不休。
頭腦空白間,衝到院子的桑雀迎上了傍晚清冽的山風,他呆呆地走到花園邊緣,望向山下積木似的東港市區,根本冷靜不下來。
原來接吻是這種感覺啊,上次酒意太深,跟做夢一樣,可這回實在清醒得很。
嘴唇上柔軟的觸覺仿佛仍在,那股薄荷味也散不去,是因為吃到對方的口水了嗎?肯定吃到了,舌尖都纏到一起了……
唔……
桑雀方寸大亂了好久,才慢慢想起現實——
就這樣把老板丟在那裡,他不會覺得自己違約吧?可是正常情侶也不能當眾這樣親啊……
太艱難了,想到日後還會有一大堆攝像機對著自己的臉,油然而生的緊張感逼得他五臟六腑都絞痛了起來。
“這就受不了了?”
熟悉的聲音響在身後。
桑雀回頭對上了陳聿深的眸子,剛降溫的臉又燒起來,他有些氣憤,更多的是不知如何麵對,躲開眼神便想走。
可陳聿深非要堵在他麵前。
桑雀又挪動,他又堵,簡直像兩個小學生。
陳聿深輕聲問:“你生氣了?”
心跳仍舊失控的桑雀小聲抗爭:“太過分了,這可是我的初……”
倒也不算什麼初吻,回想起生日那晚的荒誕記憶,他心虛地閉了嘴巴。
陳聿深原本還挺溫和,聞言不禁目露譏誚:“不會想說是初吻吧?你蒙誰呢?”
桑雀依然麵色緋紅:“那倒不是,但也要注意尺度……”
“他們都信了,這不是很好嗎?”陳聿深打起自己的算盤,“這樣節目上的時候,宣傳就方便多了。”
老板這種犧牲小我全為業績的精神還真是……可惡。桑雀猛地蹙著眉頭對視上他。
沒人告訴你臉紅的時候不要瞪人嗎?陳聿深輕笑了下:“算我不對,你那遊戲的外包商我讓何非從易迅的庫裡挑選,這樣你省很多事情,整理好需求就行了。”
易迅的美術外包業界一流。忽然而來的巨大甜頭讓桑雀的情緒瞬間逆轉:“真的嗎?”
竟沒氣鬨一通,哄都不用哄。見桑雀比想象中還要聽話,陳聿深頓感錢花得很值,忍不住伸手輕彈了他的鼻尖:“還以為你嚇哭了呢。”
哭倒不至於,那個吻……很複雜,令桑雀不敢再回味。他側開麵龐,長睫在眼下投出曖昧的陰影。
此時夕陽漸落,整篇城區都被籠罩在朦朧又熱烈的光燼當中,好似隨便灑下一點火星,就能讓東港燃燒不止。陳聿深站到他旁邊遠眺風景,忽然問:“你很累嗎?”
桑雀微怔,想起睡覺的失誤,不安地解釋了下:“熬夜畫稿子忘了時間。”
陳聿深的眼神又不客氣起來,每次提到那個獨立遊戲,他的質疑之情就溢於言表,仿佛不忍心目睹彆人做蠢事似的。
不願被否定的桑雀結束了話題,小心問說:“我可以拍夕陽嗎?不會拍到客人的。”
沒想到他連這種小事都不敢。陳聿深略顯詫異:“當然。”
桑雀這才摸出手機,對著赤光中的東港拍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