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濃便也沒知會她自己的打算,躊躇著尋機會去見周氏,奈何周氏總有事,她就是想跟周氏提離府,周氏也不得空。
正臨近秋闈,溫子麟也要下場科考,腿還沒養好,就搬回了國子監,沒他在府裡,周氏空了不少。
雪濃便趁這空當去了正院,那時周氏在指派人料理園子,雪濃等她這裡忙完才進來、
自她回府,周氏倒沒叫她來過,隻叫她悉心養著,什麼滋補的好東西也都往她院裡送,都被她原封不動的送了回來,周氏很滿意她這樣乖順,所以她過來,麵帶著笑把她拉到身邊抱住,像對待親生的女兒一樣,眼裡心疼道,“可憐見的,才幾日,就又瘦了,原是我這個做母親的不好,才讓你著難。”
她叫彩秀趕緊備上雪濃愛吃的零嘴。
若是以前,雪濃會為此感動,如今雪濃已經心底無波了。
雪濃讓彩秀不要忙這些東西,她隻是想同周氏說話。
周氏便讓下人們都出去,雪濃才道,“老爺夫人這些年待我極好,我一直很感激,但我名聲實在不好,恐帶累了姊妹們,我想自此離開府裡,也算作我對老爺夫人養育之恩的報答。”
她想過很多借口,不論哪個借口都不及她把過錯推到自己身上的好,就像溫子麟說的,她名聲臭了,為著府中其他為出閣的姑娘著想,周氏都會答應她這個請求。
周氏心裡犯起了嘀咕,若早一個月,雪濃要離府,她定會答應,也是甩了這個拖累,現在卻不行,不說王昀那個兔崽子惦記著她,就是沈宴秋這裡也交代不過去。
沈宴秋明擺著看中了雪濃,雪濃又沒失了清白,顯見的沈宴秋不是輕浮對待,大抵還是要給個名分,這等攀上沈家的好機緣如何錯失,秋闈就要開始了,三哥兒這次下場,若爭氣,中了舉後,少不得還要求沈宴秋指點指點,若能在來年春闈再高中,便能進官場,屆時還要沈宴秋來提攜,這樣他們家就真的出了個能撐門楣的人了。
周氏臉色越發的和藹,“快彆說這樣的話,真離了府,你怎麼活?誰說的你名聲不好,你又沒偷沒搶,怎麼就名聲不好了,都是底下這些壞嘴的下人饒舌,該打死!”
她之所以名聲不好,是因溫德毓想把她嫁給顯國公做填房之故,這件事大家心底都心照不宣,她不說,周氏就當做她不知道。
雪濃抿著唇,道,“夫人不用擔心我,我會刺繡,可以自己養活我自己,我不想拖累了府裡,夫人還是答應我吧。”
周氏勸她道,“真離了府,你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外麵拐子、人伢子多了去,要是被他們抓住,或賣去醃臢地,或賣去做奴婢,有的苦頭吃。”
雪濃也怕過這些,但她手裡有錢,她還有手藝,不會沒地方住,租借到鋪子,她隻會埋頭做繡活,儘量不跟人打交道,隻要留心些,這些事就不會發生。
“我想回以前的家裡去,”她撒謊道。
周氏一皺眉,她以前的那個家早沒人了,她祖父死後,連家都被叔伯占去,她回去也是寄人籬下,不好好呆在侯府做千金小姐,反而想回那個窮家。
周氏想來想去,怕不是王昀和溫雲珠鬨得,也是怪溫雲珠,怎麼能把王昀一個年輕男子帶到雪濃的院子裡,這王昀還能厚著臉皮在裡麵,兩人先前又差點定親,約莫她心裡不痛快,這才想走。
周氏歎道,“你向來讓我放心,怎麼也要鬨騰,若是因珠兒和王昀置氣,那我讓他們給你賠禮道歉?”
雪濃垂著頭搖了搖,說和他們無關,隻是自己想走。
周氏便不悅了,“你這孩子心思未免太重,王昀和你妹妹兩情相悅,你成全他們也是成全你自己,就是你和王昀真做了夫妻,也必定是怨偶,何至於為此耿耿於懷?”
她已有不耐煩,頓了頓道,“你也不必急著你的婚事,我這裡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