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1 / 2)

清明時節斜風細雨,如今墓地比房價漲得還瘋,能在這個地方有一塊十來平米的地盤,生前妥妥的都是大富豪。

一群人,清一色的黑西裝,撐著黑傘,站在一個墓穴前,墓穴被打開,骨灰盒放進去,所有人的眼神跟隨骨灰盒,眼看墓穴上的蓋板要蓋上,聽見一聲淒厲的叫聲:“修謹哥!”

粉色香奈兒連衣裙和墓地這個氛圍是如此地格格不入,她踉踉蹌蹌跑了過來,到了墓碑前,似乎要跪倒在地,被邊上穿著印滿古馳雙G夾克的男人給摟在了懷裡。

粉色的大美人在那裡乾嚎:“修謹哥,你怎麼不等等我,讓我能見你最後一麵……”

古馳男很霸氣地把邊上黑衣女人手裡的雨傘給征用了:“我太太身體不好,不能淋雨!”

冒然被搶奪雨傘的黃聆,依舊維持挺直的脊背,任憑風雨打在臉上,連MMP都沒說一句,看著石板蓋上墓穴,邊上的同事過來把傘撐在她頭頂。

黃聆早就知道自己生活在一本裡,這他媽是一本買股文。裡麵女主彭紫菱,美麗嬌弱善良可愛,清新脫俗不做作。

書的前半部分,大部分人篤定男主是聶修謹,彭紫菱的繼兄。兩人從父母重組家庭開始走相互看不順眼,然後真香的路線。寫著寫著女主出現了追求她的同學,校園文標配,很多人轉向了帥氣溫柔的校草。之後又出現了她那狂霸吊炸天的上司,開始了巧取豪奪。

按照誰有錢誰是男主的原則,最後霸總抱得美人歸。

隻是男女主結婚之後,發展有了偏差,聶修謹憑著自己的眼光和能力,越來越有錢。女主的那個同學也開始在商場上混得風生水起,唯獨這個霸總,大約腦子隻用在承包魚塘上了,日漸衰敗,前幾年破產了。

不過女主終究有光環,兩年前,那個校草莫名其妙去參加半程馬拉鬆,快到達終點的時候,倒地猝死。

校草的遺囑公布,他的幾億資產全數給了女主,女主又從破落戶,變成了白富美。

那時候,黃聆意識到,就是,隻是這本太特麼惡毒,女主不把男配最後一分錢榨乾,看起來不會罷

休。

這不聶修謹半年前查出癌症,哪怕錢多地沒處花,照樣剛不過閻王,或者說作者對親生女兒的愛,拖了半年,還是不成了。

黃聆看著知道自己得了絕症的聶修謹,有條不紊地安排集團裡的事,心裡難受。

她是公司的元老,所有人都叫她黃總助,這個稱呼叫了二十年,實際上她是公司的第二大股東,集團高級副總裁,聶修謹從臥床開始就由她代理總裁之職。

她知道

聶修謹是在為離開做準備,把她放在總裁的位子上守住融景。看來最後他還逃不過宿命,會把資產交給那個女人。聶修謹做著瑪麗蘇文裡男二做的一切事情,為她奉獻一生。

墓碑樹了起來,看著抱著彭紫菱的男主,長得真是人模狗樣。霸氣也真是霸氣,大約是作者智商不夠,導致他實力不足,要不然也不會天涼王破到他自己頭上。

彭紫菱,這個傻白甜,哪怕四十有餘,也貌美如花,粉色連衣裙穿在身上絲毫不違和。

兩人對做生意卻是一竅不通,接手校草那家頗有特色的運動品經銷公司不久,裡麵的人員離職的離職,被解雇的解雇,一言難儘,才兩年功夫就開始虧損了。

按照黃聆的想法,這個時候賣了那家公司還能值點錢,要不然免不了又是走破產清算的老路,如果沒有聶修謹的這筆遺產,兩人估計不久又要淪落了,作者是不是舍不得親女兒沒錢花,所以把聶修謹也寫死了?

不知道聶修謹會怎麼安排,唯一的希望是他把遺產做信托,不讓兩人接觸公司的經營,每個月給這兩位固定的費用,讓他的白月光可以生活無憂。否則這兩個蠢貨一進公司,基本公司難逃破產的結局。

“黃總助!”粉紅大美人已經站直了身體,一雙妙目,紅通通地看著她,“為什麼修謹哥出事情,第一時間沒有通知我?”

真他媽笑話!半個月前,聶修謹已經水米不進,靠著營養液維持生命。

作為書裡的工具人,她在書裡的話永遠就是:“是,聶總!”

她特地突破了書裡的限製,找彭紫菱談談,請她彆去度假了,陪陪聶修謹,送他最後一程。

當時這個女人咬著她粉紅的菱角小唇,用那含著水光

的大眼睛看她:“黃總助,恐怕不行!這是我和我先生的二十周年結婚紀念,如果我為了其他人,而不陪著他慶祝的話,會影響我們夫妻的感情。你的要求讓我很為難!”

“他是你繼兄,他疼了你一輩子!”黃聆記得自己實在忍受不了,對著這個女人大吼。

被她的丈夫給推了出去:“你嚇壞我太太了,紫菱陪著他就能好起來了?”

那一刻,她為聶修謹不值,她去病房間,看著插滿管子的聶修謹,她不知道該怎麼編那個女人不來送他的理由。聽他虛弱地問:“黃聆,你去哪兒了?”

“我去公司,把幾份文件給簽了!”

他虛弱地笑了笑:“哦!好!”,幸好他沒有問過彭紫菱的事,她也鬆了一口氣。

回過神來,黃聆諷刺地一笑,不願意回答這個女人,她還來勁兒了:“為什麼墓碑上是你的名字?我是她妹妹,你算什麼?”

清明節人太多,這裡發生了事,惹得很多人頻頻回顧。尤其是一群黑衣人裡插著一個大粉紅和一個亞麻色。

“妹妹?”黃聆冷笑一聲,“真是心安理得,吊了這個傻缺一輩子,還沒夠嗎?”

那個蠢貨臨死前,回光返照:“黃聆,我無兒無女,你幫我立個碑?上麵寫……摯友,好不好?”這是他最後的要求,她當然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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