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牆(1 / 2)

靳天逸叫楚淮去架子上挑一幅畫。

楚淮隨便挑了一幅,那畫很重很厚,薄如蟬翼的紙張疊了一層又一層,可能有上百層。

畫上室內的裝潢簡約又彆致。

靳天逸拿著畫走到火盆麵前,將畫卷扔了進去。

楚淮一下子明白了之前河岸的白房子為什麼那麼眼熟了。

那是陽間燒給死人的。

壽衣店裡的紙房子大同小異,所以那些白房子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也不足為奇。

他現在暫住陰間,靳天逸所說的買房就是把房“燒”給他。

芸娘看著二人離去,眼神複雜。

他們進了一間尖頂的酒店式公寓。

楚淮數了下,公寓隻有矮矮的五層。

進去後,楚淮看到公寓內牆上鋪滿了的畫,呼吸有些局促。

這裡的任何一幅畫放到現實世界裡,都是世界級名作。

畫作的風格極其壓抑致鬱,隻肖看上一眼,就足以深陷悲哀的情緒無法自拔。

“這是……”

靳天逸斂眸:“我們稱這麵牆為審判牆,任務者死在副本內,這麵牆上會自動出現獨屬於任務者的畫作。”

楚淮驚訝於這座公寓的曆史,他看到了上千幅畫作。

他順著時間線找過去,在牆最底下非常不起眼的角落裡找到了屬於李斌汪雪的畫作。

畫中,李斌渾身赤.裸地趴在一個女人身上,皮膚是可怖的暗紅色。

那個女人並不是汪雪。

但汪雪也在畫裡。

房間的桌子上有個方方正正的透明許願瓶,汪雪……就在許願瓶裡。

瓶子的蓋子緊緊地蓋著,汪雪透過玻璃看著發生的一切,淚水漣漣。

淚水開始在瓶中積蓄,直到……沒過了汪雪的嘴、鼻子、眼睛、頭頂。

汪雪最終淹死在自己的沉默和懦弱的眼淚裡。

她像株泡爛的茶葉,漂浮在淚水上。

……

楚淮出神得看著,畫明明是靜態的,他卻仿佛看到了動態的過程。

那樣絕望。

自己如果死了,會是怎樣一副畫呢?他的罪行又是什麼?

楚淮心想。

“彆看了。”

靳天逸歎息,拉著他走到一樓房間門口,抓起他的手搭到了門把手上,門自動開了,裡麵的裝潢與畫上彆無二致。

“除了自己,誰也打不開自己樓層的門。”靳天逸說。

楚淮:“天逸哥,你住第幾層?”

“頂層。”

“是一層住一個人嗎?”

靳天逸點頭。

楚淮驚訝:“也就是說,現在公寓裡隻有五個人?除我、駱哥、你,隻有兩個我不認識?”

“對。”

“我住第一層,是因為我是新人,所以等到有新的人住進來,我就變成了第二層?”楚淮猜測。

靳天逸微訝:“是。”

楚淮的聯想能力和適應能力令他感到意外,畢竟恐怖世界有很多事情是極其反常理的。

楚淮若有所思。

這其實也是一種變相的等級製度。

公寓是尖頂的,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金字塔。

而住在公寓上層的人,無疑會受到新人的崇拜和愛戴。

旁邊的電梯開了,住戶下來迎接新人。

楚淮隻看到一個生麵孔。

“你好,我叫宋忱,熱忱的忱。”

說話的是個二十出頭的短發女人,衣著光鮮亮麗,妝容精致大方,像個富家女。

但楚淮最先注意到的卻是女人的眼睛。

他先前隨意一瞥,以為女人隻是疲勞過度,眼裡才滿是紅血絲,但現在仔細一看,卻覺得她好像有視網膜脫落的先兆。

宋忱也感受到了楚淮的打量,她笑了笑,同楚淮握手,坦言道:“是出了點問題。”

“隻是輕微破裂,對視力影響不大,過兩天我進副本,回來後就會自動痊愈。”

楚淮點頭。

宋忱笑:“公寓已經很久沒來女人了,就三個大老爺們兒加個我,這回我總算如意了,有個姐妹可以聊聊天。”

楚淮:“……”怕是要讓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