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鄭氏自己想得開,他們便是再眼熱,還真不能怎麼著。
等鬨哄哄的人走了,鄭犇才鬼鬼祟祟從隔壁豬圈回來。
他最受不住好幾個嬸子一塊說話,那比讓他扛豬仔還累!
“娘她們走了,沒什麼事吧?”鄭犇蹲下給灶台添了些柴火,仰頭問他娘。
鄭氏隨手用袖子擦了擦額上的汗搖搖頭:“能有啥事,都是窮鬨的。”
村裡像是他們這種一日能吃上三頓飯的人家,掰著手指頭數也就隻有村長家。
他們這都是山,田太少了,黎秀才買了不同山頭的兩塊地,旁人隻會覺得往後有他累的,村裡卻沒人覺得他傻,就是因為地太少,便是能開墾的荒地也不多,能買到就不錯了,不能太挑。
彆看他們養豬殺豬,又累又臟,但好歹是門手藝。
“彆說,那橙味真不差,我原還想著放地窖裡留一留,等你成婚的時候拿出來,看來是不成了,大夥都知道黎秀才掙錢了,反而不好拿出來。”鄭氏笑道,“你們趁著新鮮吃了吧。對了,待會你悄悄送親家些。走小路啊,彆讓人瞧見了。”
“好嘞!”鄭犇喜滋滋地應了。
他娘摳得很,黎秀才送的橙子,進了娘的屋子他們就看不著了,原來是等著他成婚啊,那得多長時間啊,橙子都要不好吃了,還是現在吃好。
鄭犇用一個小籃子,裝了七八個圓滾滾的橙子,繞著山路去了隔壁慶潮村,茅衣蘭正在河邊洗衣服,她小弟顛顛跑來,在她耳邊耳語幾句,她趕緊將衣服擰乾,一手夾著木盆,一手拉著小弟往回走。
一塊洗衣裳的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笑。
茅家院子裡。
“你怎麼來了?”茅衣蘭家中不如鄭家,她弟剛生出來沒幾天,她爹就摔了一跤磕到了腰,自此就乾不了重活,隻能做些輕省的活,老娘靠著做繡活貼補家中,這才艱難將他們姐弟養大。
前年鄭家的豬衝出豬圈,跑到了他們村,是茅衣蘭幫著抓住的。
她常年乾活,力氣大,鄭屠戶見她能乾,往後跟鄭犇兩人定然能操持好營生,她爹雖然不能乾重活卻也知道幫著收拾家裡,體貼辛勞的娘子。她小弟雖未長成卻也是個機靈又勤快的,她娘更不必說,為人爽利繡活做的還好。
見她家中和睦,鄭屠戶便給鄭犇求娶她,兩家很快就商定了婚事。
“給你們拿了些黎秀才種的橙,可好吃了。”鄭犇接過她手中的木盆,又給她塞了個橙子。
茅衣蘭大大方方地接了橙子笑道:“我聽說了,黎秀才的橙子一筐要二兩銀子呢,太貴重了,不知道是個什麼味道。”
茅衣蘭他娘說:“我跟你爹嘗過一個了,真甜,值這個價。”
“你們也知道?”鄭犇卻有些茫然,大夥怎麼好像都知道黎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