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三更合一)(1 / 2)

貴妾 東施娘 16067 字 9個月前

鄔相庭回來那日, 鄔家一早得了消息, 老夫人帶著一家人在門口等著鄔相庭回, 因為這次鄔相庭下礦場的時候發生了二次塌方,他受了傷,老夫人得了這個消息, 就安心不下來, 雖然信上隻是說小問題, 但她還是要第一時間見自己孫子。

老夫人都在門口守著,其他人便也都來了。

霜霜還是第一次見到鄔相庭的大哥鄔泰河,比起鄔相庭, 鄔泰河的長相就略顯普通了, 濃眉大眼, 五官端正,隻是他和鄔相庭一樣,皮膚都是冷白色的。鄔泰河瘦高個,但看上去有幾分羸弱。

霜霜站在盛夫人後麵,大嫂陪她站在一起,還跟她說:“待會可彆太心疼了。”

霜霜眼珠微微一轉,她才不心疼。

她還沒跟鄔相庭算賬呢。

這時門口一陣喧嘩, 她抬起頭一望, 發現已經有個隊伍停在了鄔家的門口了。鄔相庭這次不是騎馬回來, 而是從轎子裡走了出來。霜霜看到了鄔相庭的手臂被繃帶包紮著, 他下了轎子卻沒有直接過來, 卻站在轎子旁, 臉朝著轎子裡麵,似乎在說什麼。

霜霜覺得有些奇怪了,難道轎子裡還有人?

下一瞬,有一隻手撩開了車簾。

轎子裡又下來一個人,可是那個人一出現,霜霜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旁邊的大嫂看到了鄔相庭身邊的人,再看了看旁邊的霜霜,不禁欸了一聲,“這人,怎麼跟你長得一樣?”

在她還是嘉寧的時候,鄔家見過她的人隻有鄔相庭和鄔相庭已經去世的父親。霜霜已經沒有辦法能管理自己的表情了,她幾乎是震驚地看著站在鄔相庭身邊的人。

那個女子擁有著跟霜霜一模一樣的臉。

她此時正對鄔相庭說話,眉眼之間皆是溫柔。

鄔相庭又說了什麼,便轉身向老夫人這邊走過來,他先跟老夫人和盛夫人請了安,“祖母,娘,我回來了。”再看了下旁邊的鄔泰河,“大哥,這段時間家中可好?”

鄔泰河見到自己弟弟回來,臉上也浮現一分喜色,“家裡自然是沒什麼事的,倒是你的傷是怎麼回事?”

老夫人一臉心疼地看著鄔相庭,“對啊,小庭,你這手上的傷是在礦場被砸的?”老夫人問完這個,又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女子,“那個姑娘又是誰?怎麼跟霜霜生得一模一樣?”

鄔相庭對老夫人說話的語氣比跟霜霜說話時溫柔了不知多少倍,他用那隻沒受傷的手攙扶住老夫人,“我的手不礙事,祖母,我們進去說吧,這外麵曬。”

盛夫人也勸道:“對,娘,進去吧,再聽小庭慢慢跟你說。”

霜霜看了眼鄔相庭又看了眼那個跟她站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心裡已經敲起了鑼鼓。為什麼會有人跟她長得一模一樣?

難道是她在這個身體重生了,而她的那個軀體也被其他魂魄占了,死而複生了?

這個猜測幾乎讓霜霜渾身生寒,明明是夏日,她卻感覺自己在冰窟之內。旁邊的大嫂看了一眼霜霜,發現霜霜臉色都慘白了,連忙伸手扶住她,低聲詢問:“霜霜,你怎麼了?”

霜霜搖搖頭,神情都有些恍惚,“我……我沒事。”

雖然說沒事,但她後麵幾乎神智都不在身體裡了,連盛夫人喚了她好幾聲,她都沒聽見,還是大嫂輕輕推了她一下,她才反應過來。

一回過神,就看到盛夫人有些擔憂地看著她。

“霜霜,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回房休息下?”

霜霜聽到盛夫人的話,先是看了一眼鄔相庭,可是鄔相庭隻是坐在老夫人的跟前,在跟老夫人說話,看都沒看她一眼。她抿了下唇,連連點了下頭。

她帶著丹秋離開了老夫人的院子,回到她自己的房間時,她把連黛喊了進來。連黛經過鄔家的培訓,現在做事比之前要沉穩一些,但比較年紀小,比起碧陵和丹秋,她還是更活潑一些,而且她現在還叫霜霜為霜霜姐,雖然被旁人訓斥過,但霜霜覺得連黛這樣喊她也無所謂,故而連黛現在還是叫霜霜為霜霜姐。

“連黛,你去打聽一下,今天下午少爺帶回來的女人現在在哪?”

連黛雖然不像鄔家的其他丫鬟做事能乾,但是她在芍金窟長大,打聽情報的本事倒是比誰都強,她在青樓楚館裡長大,最會看人眼色,一張小嘴更是甜得很。

連黛聽到這個吩咐,立刻點點頭,就走了出去。

霜霜在等連黛回來的時間裡,連水都不想喝,她迫切地想知道那個女子是誰,為什麼會長得跟她一模一樣?

過了一會,連黛回來了,許是她見到那個女子的樣子,回來的時候神情都有些變化,她湊到霜霜麵前,“霜霜姐,那個女子現在住在相思閣裡。”

“相思閣?那是哪?”霜霜並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連黛答話,“相思閣離思慎院不遠,就在後方。”

居然離這裡這麼近。

霜霜心裡更迫切想知道對方的身份了。

“連黛,你打聽了她的身份了嗎?”

連黛點點頭,“我問了,那個女子是京城人士,因改朝換代而家道中落,在路上遇見了少爺,少爺見她可憐就把她帶回來了。”

霜霜聽到這話,竟覺得有幾分啼笑皆非。

“她叫什麼,你打聽到了嗎?”

“隻知道彆人叫她蔣姑娘。”

蔣?薑?

霜霜似乎明白了什麼,那個女人可能真的是在她死了之後占了她的身體,隻是不知道她為什麼能逃離京城,還那麼湊巧能見到鄔相庭。

霜霜瞬間就心裡不舒服了,不管那個女人是不是真重生在她的身體裡,但是她這樣子明顯是在假裝自己,這一點就讓霜霜很不爽了。

她心裡更是鄙夷起鄔相庭,鄔相庭該不會信了那個女人吧?他剛剛回來居然看都沒看她一眼,如果他真把那個女人當成是自己,她發誓她這輩子都不會再跟鄔相庭說話的。

霜霜在這廂生氣的時候,鄔相庭卻都沒有來找過她,入夜前,倒是老夫人身邊的丫鬟過來了。

“如夫人,老夫人請你過去一起用膳。”

霜霜重新梳了妝再過去的,她方才的臉色實在是太差了。

她到了之後先看了一圈,發現並沒有那位蔣姑娘之後,心情舒暢了些。大嫂先看到霜霜,便招呼她過來坐,隻是坐的位置偏偏是鄔相庭的旁邊。她的位置正好是鄔相庭受傷的那隻手旁邊。

霜霜有些不情不願地坐下,更讓她生氣的是鄔相庭居然看也沒看她一眼,而是跟旁邊的鄔泰河在說話。

他們似乎在談礦場上的事。

老夫人見人到齊了,便笑著說:“這總算人齊了,用膳吧。”

霜霜心裡不開心,吃東西也沒往日吃得多,她光盯著她麵前一個菜夾,突然旁邊的大嫂輕輕推了她一下,霜霜看過去,大嫂小聲地說:“霜霜,你給小庭裝一碗湯。”

霜霜不想幫鄔相庭裝,他手不方便,可是不是有丫鬟嗎?

但霜霜實在又不好意思直接不做,畢竟這是在鄔家。她伸手拿起鄔相庭旁邊的湯碗,站起來裝了一碗湯,那湯裡有肉丸,霜霜想了下,故意避開了肉丸,光裝了清湯,再放到鄔相庭的手邊。為了表明她的賢惠,霜霜還皮笑肉不笑地說了一句,“相公,喝湯。”

鄔相庭筷子一頓,眼神這才看了霜霜一眼。

霜霜被對方詫異的眼神一看,才發現自己叫了對方什麼,她連忙扭開了臉,但耳垂卻忍不住紅了。

他們兩個人小動作被席間其他人看得清清楚楚,先笑出聲的是老夫人,老夫人和藹一笑,“這兩個孩子,真有趣。”

盛夫人附和道:“對啊,倒讓我想起小河和繡瑩剛成婚那段日子,那時候他們兩個動不動就臉紅,倒是沒少讓我們看笑話。”

鄔泰河猛地被提起,表情浮現出幾分尷尬,倒是大嫂坦然自若,還搭話,“好在我們還可以看另外一對人的笑話。”

霜霜被鬨得臉更紅了,她默默地又在心裡罵了鄔相庭好幾遍。

好不容易用完膳,鄔相庭和霜霜一起出的老夫人的院子,剛回到思慎院,霜霜就忍不住先開口了。

“你帶回來的那個姑娘是什麼人?”

鄔相庭神色淡淡,“你說蔣姑娘?孤女而已。”

霜霜非常不滿鄔相庭的回答,她故意裝作很驚訝的樣子,“那位蔣姑娘跟我長得真像,若是我知道我沒有姐妹,還以為她是我孿生姐妹了。”

鄔相庭聞言,卻是看了霜霜一眼,唇角似乎略有譏諷,“她跟你不一樣。”

霜霜沒想到鄔相庭會這樣說,她和自己不一樣?是說自己不配與她相提並論嗎?

霜霜眼裡幾乎都要冒出火來,但是她壓住了脾氣,如果鄔相庭真以為那個女人是她的話,從此對她冷淡,甚至將她趕出鄔家,她不僅無所謂,甚至還恨不得敲鑼打鼓來慶祝,隻是她見不得有人借她的身份謀好處。

霜霜笑了一下,“我先去休息了。”

她說完就走,碧陵愣了下,連忙追了上去。她追到一半,霜霜就停了下來。霜霜猛地轉過身,發現鄔相庭並未有跟上來,咬了咬牙。碧陵瞧霜霜的臉色,神情都有幾分小心翼翼,她輕輕喊了霜霜一聲,“夫人。”

霜霜看碧陵一眼,“走,我們去相思閣。”

霜霜準備去看看那位蔣姑娘,看她是不是真的偽裝成自己了,若是的話,她定要揭開她那層假皮,就算揭不開,也要讓那位假貨吃點苦頭。

霜霜這樣想著,便帶著碧陵去了相思閣。

碧陵是個膽小的,跟著霜霜後麵,一直惴惴不安,還問霜霜,“夫人,我們來這裡是不是不太好?”

霜霜坦然自若,“有什麼不好的,少爺又說不讓我來嗎?他沒說,我自然是可以來的。”

碧陵還想說什麼,但被霜霜瞪了一眼,就老老實實跟著霜霜後麵走了。

她沒走多久就到了相思閣,站在相思閣門口的時候,霜霜忍不住冷哼一聲,這個相思閣離思慎院還真近,真是個金屋藏嬌的好地方,還叫相思。哼,若是她愛慕鄔相庭,她此番還真像是過來打勾引自己相公的不知廉恥的女人的,不過,她並不在乎鄔相庭,鄔相庭愛慕她,她不接受是一回事,他要把他的愛轉移到一個假貨身上是另外一回事,這兩件事,她都不怎麼在乎,但是這個假貨要偽裝她的這件事,她就不能忍了。

相思閣是層三樓的閣樓,霜霜進去後,就沿著木樓梯往上走,走到二樓轉角處就聽到三樓傳來了琴聲,她連忙拉住了碧陵,讓碧陵彆走了。

三樓的琴聲悠揚悅耳,霜霜對這首曲子卻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這首曲子是她原來在宮裡最愛彈的《綠柳》,曲子還是她的琴師傅譜的。

因為她獨愛這曲《綠柳》,後來宮廷裡的司舞坊還為《綠柳》排了一支舞蹈,名為《柳腰》。

霜霜聽到這首曲子,一時之間竟不知說什麼好,她向來是霸道慣了,要不然因為同彆人撞了衣服顏色而打人了,雖然她事後也被罰了。

她現在雖然脾氣收斂了些,但是聽到有人居然彈她的曲子,真是要氣瘋了。

其實《綠柳》曲譜是傳出宮外的,霜霜雖然希望大家能聽到這支好曲子,但是不允許有人在她在的場合彈,那時候在京城裡,誰不知《綠柳》是嘉寧公主的曲子。

琴聲停了,霜霜便往上走了幾層,快到三樓的時候,她突然聽見一個女聲。

“我許久沒彈這首曲子,都有些手生了,沒有特彆難聽吧?”

霜霜都不用猜她在對誰說話,因為那個人已經開口了,是鄔相庭的聲音。

“沒有。”

碧陵也聽見了,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霜霜,霜霜對碧陵揮了揮手,讓她下去。霜霜不想讓碧陵聽見,因為她怕那假貨說出什麼關於她的事情,畢竟那個假貨還會彈《綠柳》,不得不說這個假貨偽裝她,還是做了一點準備的。

碧陵也不想撞見主子的秘密,連忙躡手躡腳溜了,而霜霜則是繼續站在那裡,她準備聽聽那個假貨要跟鄔相庭說些什麼。

“沒有就好,相庭哥哥,謝謝你,願意給我一個庇佑之處,我當初那麼任性不懂事,還好你不介意,但如果你要是還生氣,就罰我吧。”

霜霜眉毛都擰成一團了,這個女人在說什麼鬼話,她嘉寧才不會道歉。

“那些事我已經忘了。”鄔相庭的聲音很冷靜,似乎並沒有因為對方提起往事而有異樣。

“相庭哥哥,我……”

她話還沒說完,鄔相庭先出聲了,“出來!”

霜霜一驚,她瞬間僵住了,而她又聽到了鄔相庭的下一句話,“彆讓我揪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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