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看了眼鄔相庭, 試探著伸出手碰了碰硌著自己的東西,那東西在鄔相庭的胸膛處。
好像是……
霜霜猶豫了下, 便乾脆伸出手將她好奇的東西拿了出來,一拿出來,才發現是一根短笛, 隻是那短笛的尾端綁著一根樂穗。那樂穗編織得卻十分敷衍粗糙, 一點也不像能配得上這根翠青色的短笛。霜霜不感興趣地拿著短笛問鄔相庭,“要放回去嗎?”
她隻是隨口一問,卻突然發現鄔相庭眼裡一片陰鬱之色,他仿佛又回到了霜霜剛在芍金窟見他時的樣子。
還沒等霜霜做出其他反應,鄔相庭已經冷淡地出聲了,“停車!”
馬車瞬間就停了下來。
鄔相庭看著霜霜,“還不起來?你準備坐多久?”
他眼裡的厭惡是那麼明顯, 讓霜霜覺得莫名其妙之前更是覺得傷自尊心,又不是她要坐他懷裡,明明是他硬要拉自己過來的, 現在好像變成她不知廉恥了。
霜霜立刻就從鄔相庭懷裡起了身,而幾乎她一起身, 鄔相庭就下了馬車。
他換成了騎馬。
霜霜從車簾後偷看了一眼, 看完之後氣呼呼地躺在榻上,過了一會, 她又爬了起來。鄔相庭並沒有拿走桌子上的短笛。霜霜走過去重新拿起了短笛, 這個樂穗跟這個短笛實在是不相配, 但她看久了, 似乎在哪見過在這個樂穗。
這個樂穗雖然很醜,但是它的繩子卻看得出不是凡品,似乎還是她見過的。
霜霜突然表情變了,這個樂穗似乎是她編的,她十六歲的時候,那時候宮裡宮外都流行編樂穗,就像劍穗一樣,把這個東西編織好了,綁在自己在意的人的樂器上,那個人就會能懂自己的心意。
那時候霜霜也學著編,隻是頭一個太醜了,她便叫宮女拿出去丟了,把自己精心做的第二個成品送給了蘭錚。
霜霜看著短笛下的樂穗,這個醜得不能直視的樂穗真是她編的?
隻不過鄔相庭是怎麼拿到的?
還將其綁在了短笛上。
瘋子!
鄔相庭真是個瘋子!
一直到入夜,鄔相庭都沒有上馬車來,是碧陵幾個丫鬟給霜霜送的飯菜。霜霜吃的時候忍不住問了她們,“不是說今天進不了城,怎麼還有熱乎的飯菜?”
丹秋笑了笑道:“二少爺帶了廚子上路,那些煮飯的家夥也是帶著的,就是怕夫人吃不敢乾糧。”
連黛因為年紀小,還沒辦法很好地控製自己,她看著一桌子的菜,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這一吞,因為聲音太大,就被霜霜發現了。
霜霜看了連黛一眼,“你先去用膳吧,這裡不用你伺候。”
連黛哦了一聲,還是用極其眷戀的眼神看著霜霜的飯菜。
霜霜發現不對勁了,平時這丫頭也沒那麼饞嘴。
“怎麼饞得連路都走不動了?”
連黛這才反應過來,對霜霜討好地笑了下,“霜霜姐,你可以賞我一塊兔肉嗎?”
丹秋立刻嗬斥出聲,“連黛,下去!”
連黛平日都是丹秋在管教,她一見丹秋怒了,連忙下了馬車,哪還敢要霜霜的兔肉。霜霜不怎麼愛吃葷的,對於連黛想吃她的兔肉,她倒覺得無所謂。
“她想吃便給她吃,碧陵,把這盤兔肉拿給連黛。”
碧陵猶豫了下,霜霜奇怪地看她一眼,“去啊。”
她從來不是小氣的主子。
碧陵隻好端著兔肉下去了。
碧陵下去好久,丹秋忍不住說話了,她把頭埋得低低的,“夫人,那個兔肉是少爺親自獵的,而且因為食材不夠,少爺怕夫人吃得不好,少爺跟奴才們一樣吃的都是乾糧。”丹秋頓了頓,“奴才多嘴了,還請夫人責罰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