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霜霜把瓶子藏在袖口裡,她表情還算鎮定,“沒見到那個姑娘,算了,我們回去繼續看戲吧。”
霜霜坐回位置的時候,盛夫人轉頭看向了霜霜,眼神溫柔,“是不是陪我們老人家看戲還是有些無聊,我跟小庭說了幾回,讓他多陪陪你,不過你放心,小庭也準備放手點生意,小河呢,還是能分擔一點的,光讓自己弟弟累怎麼行。”
霜霜聽完盛夫人一番話,竟然不知說什麼好,而盛夫人隻是笑著拍了下霜霜的手,她的臉轉了過去,“我原來總想著小庭會喜歡什麼樣的女兒家,見到你之後便明白了,他心思藏得深,從小就是,我也沒見過他對什麼上心,他仿佛從來不在意其他人,這段時間還是他在家裡呆的最久的了,原來總是天南地北地跑,問他乾嘛要這麼辛苦自己,他也不說。他就像風箏,原來沒有人牽著那根線,現在終於有了。”她笑著又看了霜霜一眼,“我把他交給你,我也放心了。”
霜霜擠出一個笑容,事實上她已經難過得不知道說什麼了。
她覺得這一切就像夢一樣,她從雲巔上跌落,有人將她從泥潭裡拉出來,對她好,珍重她,她不知不覺付出自己的心,還認為自己的眼光沒錯。
而這一切,這個夢要醒了。
鄔相庭果然沒過多久就回來了,而戲也正好唱到最後一出,鄔相庭在霜霜旁邊坐下,陪她聽完最後一出戲。
戲結束,鄔相庭便跟霜霜一起回了思慎院,走到一半霜霜停了下來。鄔相庭不免也停了下來,他轉過頭看著霜霜,“怎麼了?”
霜霜對鄔相庭伸出手,眼神清澈,“相公,我腳疼。”
鄔相庭聞言,二話沒說就把霜霜抱了起來,身後的幾個丫鬟忍不住漏出幾聲偷笑。霜霜把頭靠在鄔相庭胸膛處。等回了房,她乾脆不願從鄔相庭身上離開了,她緊緊地抱著鄔相庭,像是抱著最後的浮木。
鄔相庭也由著霜霜抱著,他摸了摸霜霜的腦袋,“身體不舒服?”
霜霜把臉埋在鄔相庭的脖頸處,她搖了搖頭。
霜霜一直抱著鄔相庭,直至他去沐浴。霜霜把袖口裡的藥瓶拿了出來,她深呼吸好幾回,才鼓起勇氣在茶壺裡灑了進去。
等到鄔相庭回來,她便當著鄔相庭的麵為他倒了一杯水。
“相公,喝杯水吧。”她把水遞到了鄔相庭的唇邊,鄔相庭連猶豫都沒有,便就這個姿勢將水飲儘了。霜霜見他喝完了,才努力笑了下,“我去沐浴,相公等我一起睡。”
她走出裡間的時候特意回了下頭,鄔相庭坐在床邊,見到她回頭,唇角翹了下,“要我陪你?”
“啊,不用。我現在已經不怕了。”霜霜連忙說,她轉身走了出去。
霜霜怕藥效發作沒有那麼快,真的去沐浴了,等到她沐浴完,鄔相庭已經在床上睡熟了。她坐在床邊看著對方沉睡的麵容好一會,才拿了件披風走了出去。丫鬟被她全部打發回去休息了,但是她還是很緊張,怕遇見鄔家的下人。幸好的,她一個人都沒碰上,等她走到鄔家的後門口時,那裡空無一人。霜霜在原地等了一炷香時間,心裡越來越不安的時候,後門口的門突然響了一下。
霜霜的眼神頓時被吸引了過去。
隨後她就看到後門從外麵打開了,外麵站著數人,其中站在最前麵的就是蘭錚,蘭錚看見霜霜就立刻走了過來。他直接抓住了霜霜的手腕,拉著她往外走,“快,走,我雖然偷偷在下人用的那口井裡放了迷藥,但那藥被水稀釋後,恐怕也撐不了多久。”
後門就有馬,霜霜自己會騎馬,她便自己挑了一匹直接坐了上去。
他們一路縱馬狂奔,到城門處的時候,城門這個時辰早已經落鎖了,但蘭錚駕著馬走上前,他從懷裡掏出一個令牌,“開門!”
守門的士兵仔細看了下,發現這是金陵太守的令牌,便紛紛讓開了位置,打開了城門,讓他們一行人過去。
蘭錚在城外的碼頭準備了船,為了避免鄔相庭坐船追他們,他還特意讓人在一夜之間把停在碼頭的船全部破壞了,當然,船裡也放了相應的賠償。
霜霜跟著蘭錚上了船,心卻還是跳得很快,她心裡非常不安。她站在船頭,看向離她越來越遠的金陵。突然,她聽到了馬蹄聲,那馬蹄聲越來越接近,等霜霜看清馬匹的時候,也看清馬背上的人。
居然是鄔相庭!
鄔相庭騎著馬追了上來。
蘭錚也注意到了,他皺著眉看了一會,而這時他們已經離岸邊有段距離了。
鄔相庭的馬停在了碼頭處,船離岸邊也越來越遠,霜霜已經看不清對方的麵容了。蘭錚走到她身邊,“阿寧,忘了他吧。”
岸邊的鄔相庭終是忍不住,嘴裡的血從唇角流了出來,他抬起手用手背擦了下嘴角的血。他雙眸淹沒於黑夜之間,紅唇因為沾了鮮血,更添一分詭異豔絕,陰柔精致的麵容漸漸顯露出一絲恐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