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寧皺了下眉,她猶豫了下,“喂魚有點……就讓他追不上就可以了。”
“阿寧,你不能對他心軟。”蘭錚看出了嘉寧所想,忍不住說。
嘉寧把腳收了回來,她不想討論這個問題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蘭錚站起來,他轉身走了兩步,又停下來,“阿寧,你在房裡悶了三天了。”
原來的嘉寧公主根本就在自己房裡坐不住,她喜歡熱鬨,喜歡眾人圍繞她轉的感覺。這一次重逢,他感覺到對方身上有什麼變了。他的嘉寧變得愛哭,變得優柔寡斷,她仿佛就是被迫長大的孩子,因為還沒準備迎接這一切,所以她的麵容都沾上了不該有的憂愁。
嘉寧眨了下眼,她把自己的褲腳放下來,下了床,轉而坐到窗邊的榻上去,“我不想出去,出去也就是看河麵,有什麼意思。”她想了下,“還有多久能到西南?”
“如果快的話,入冬之前可以到。”
嘉寧想去見蘭錚的父親,勸說他出兵幫她。
嘉寧不想出房間,蘭錚隻好拿著棋盤來找嘉寧,嘉寧下棋水平不高,下著下著就要悔棋,若是鄔相庭早就打她的手了,可是在蘭錚麵前,她就絲毫不顧及,不僅不偷偷挪棋,她還光明正大。
“這個,我剛剛放錯位置了。”她理直氣壯地說。
蘭錚看了一眼,“你是不是本來要放這裡的?”他拿起嘉寧的棋子換了個位置,嘉寧仔細看了下,發現這個位置比她想放的地方更好,立刻就點了下頭。
蘭錚是無條件慣著嘉寧的一個人,隻要不違背他的原則,所以其實嘉寧棋術差,一半是蘭錚慣出來的。剩下的一半是嘉寧的皇兄,他也慣著嘉寧,隨便讓她悔棋。
下到後麵,嘉寧都不想下了,實在沒意思,她把棋子丟回棋盒裡,“不下了,這麼久都沒有分出輸贏。”
“我棋術太差,彆生氣。”蘭錚連忙哄道,嘉寧看他一眼,“你為什麼那麼沒脾氣啊?我悔棋你不應該生氣嗎?”
蘭錚似乎覺得這個問題根本不是問題,他笑了笑,“若是旁人悔棋,也許我會生氣,但是你的話,我沒有理由生氣了。同你下棋,我已經很開心了。”
嘉寧嫌惡地看了蘭錚一眼,“你說話越來越肉麻了,你老實交代吧,你是不是在西南有了喜歡的女孩子?你早點跟我說,免得到時候我去了還尷尬。”
蘭錚似乎有些無奈,他歎了口氣,乾脆不跟她爭執,而是默默把棋子全部收了起來。
快入冬的前夕,他們終於下了船,不過也還沒到蘭錚的領地,他們隻是從水路變成船路。讓嘉寧略有微辭的是,蘭錚同鄔相庭有一點極其相似,兩人都希望把她裹得嚴嚴實實,恨不得頭發絲都不露出來一根。
蘭錚給嘉寧安排了一個貼身伺候的丫鬟,那丫鬟叫惜靈,比嘉寧還大上兩歲,她似乎之前是伺候蘭錚的,現在被派來伺候嘉寧。
在這段時間裡,鄔相庭並沒有追上來,這讓嘉寧還是鬆了一口氣。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裡也有其他複雜情緒,她在想,是不是鄔相庭放棄了,這個猜測讓她開心也讓她失落。
她雖然一直告誡自己就把同對方相處當成一場夢就好了,但實際上卻沒有容易辦到。
雖然蘭錚總是想方設法逗她開心,可是她還是會情不自禁想到鄔相庭。嘉寧歎了口氣。
她不可以再想他了,她一定要忘了他,下次再見麵,如果他幫新帝做事,那他們就是敵人,她不會對鄔相庭心軟的。蘭錚不介意她曾經成為鄔相庭的妾,自己也該收拾心情了,反正她對蘭錚並不討厭,他了解她,熟悉她,知道她的一切喜怒,蘭錚才是世上跟她最相配的男子。
進入蘭錚的領地那日,天空下起了初雪,嘉寧坐在白色大馬上,身穿紅色披風,帷帽將她的麵容遮得嚴嚴實實。蘭錚與她並排同行,進城的時候,門口的士兵全部跪了下來。
“恭迎蘭世子回城。”
嘉寧跟著蘭錚進了城,她一進城,就向蘭錚提出想去先見見蘭錚的父親,但是蘭錚卻要她先休息。
“阿寧,一路舟車勞頓,你也累了,我已經叫人給你備好了府邸,你先休息好了,我再安排你與我父王相見吧。”
“府邸?”嘉寧皺了下眉,“我不住你府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