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他清清嗓子,將手裡的棋子放回去,用緩慢而低沉的聲音說:“女朋友太招人惦記了,我有點難受。”
聲線沙啞,帶著清晰可聞地寂然。
宋冉冉小心翼翼地伸手過去扯著他的衣角勾了勾,慢慢挪去他腿上坐著,環著他的脖子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不難受,女朋友隻惦記男朋友。”
季時序壓下自胸腔泛出的欣喜,繼續壓低嗓音“還是有點難受。”
宋冉冉試探性問:“那我再哄哄你?”
“唔…”季時序沉默一瞬,掐著她的腰,問:“你現在覺得
愧疚?”
宋冉冉點頭:“愧疚。”
“想要補償我?”
點頭:“想。”
“肉償?”
點頭,點到一半反應過來,耳朵尖染上一片緋紅,眼神四處閃躲,裝作沒聽懂:“壽司裡可以放肉鬆,我現在就去給你做。”
說著就要從他身上跳下來。
然而並動不了,腰被鎖住了。
季時序翻身帶著她躺倒在沙發上,引領著她的手探進自己敞開的衣領,慢慢滑向身下:“我要的補償可不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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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成功錯過飯點,連著中飯和晚飯,一直到月上柳梢。
宋冉冉偏頭看一眼窗外漫天星光,扶著額頭不想說話。
季時序一臉饜足地在她頸側摩挲輕吻,見她沒有任何反應,又傾身上去,一陣啃咬吮吸攻城略地。
宋冉冉身體一陣發軟,攀著他的腰小聲嗚咽。
直到某人心滿意足地離開,她腦袋埋進枕頭裡,嘴裡喃喃自己怎麼又上了當,還被騙得這麼徹底。
季時序去廚房做了壽司進來,端床邊喂女朋友,空出一隻手給女朋友揉腰:“乖,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宋冉冉拂開他的手,板起臉瞪他:“不吃,沒力氣吃。”
季時序挑眉:“唔…那我喂你吃?”
說著又傾身上來。
宋冉冉被徹底折騰沒了力氣,隻能哼哼,眼神無力地瞪著床邊的人:“白日宣淫,色.欲熏心,色膽包天。”
床邊人配合地點頭:“嗯,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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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就是文博院和物理院舉行畢業晚會的時候。
宋冉冉往鎖骨那片仔仔細細抹好遮瑕液,為了避免再次發生溫泉酒店那樣的尷尬情況,又掃了一遍散粉和定妝噴霧,才終於放下心來和汪雨她們四個人踏上紅地毯。
上一次逛街,汪雨給自己和楚呦呦、孫思緲都挑了一件或露肩或露背的晚禮服,從宿舍到晚會現場的一路上便吸引了不少學弟學妹的驚豔目光。
隻有宋冉冉因為季時序的占有欲揚名在外,汪雨不敢挑戰大佬威嚴,幫她選了一條項鏈,襯托纖細鎖骨和天鵝頸,就放她
穿著黑色小禮服出門了。
文博院和物理院同為男女比例不調的兩個極端,晚會裡大家除了吃自助點心和跳跳集體舞之外,並沒有多大的看頭。
雖然晚會主辦方強調了多次歡迎攜帶家屬入場,實際上能湊成對的人也不多。
宋冉冉跟著室友們走完紅毯,從院長手裡領過代表文博院的徽章,很快便退在角落,小口啜著低度數的自調雞尾酒,看汪雨她們在中央舞池裡手舞足蹈,跟著音樂燈光的節奏群魔亂舞。
季時序還在物理院那邊,說再等兩分鐘就過來。
旁邊忽然傳出一道男聲喊她的名字:“宋冉冉。”
宋冉冉回頭望去。
餘弦穿著一身黑西裝,臉上還戴一副墨鏡,似乎怕人發現一樣,四下看看周圍,端著杯酒慢慢走近她,保持一丈的距離:
“今天是我最後一次見你,我以後再也不會打擾你了,祝你和他幸福。”
宋冉冉怔了一秒,禮貌地笑笑,衝他遙遙舉杯:“謝謝,也祝你找到自己的幸福。”
一杯酒儘,餘弦轉身離開。
宋冉冉目送他消失在人潮裡,餘光瞥見一道高瘦身影入場。
即便人流熙熙攘攘,那人仍立於正中央,帶著不可忽視的光芒,一步一步向她走來:“走吧,帶你去一個安靜點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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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時序口中安靜的地方,就是音舞院五樓的一間小型練舞房。
自從元旦晚會上的鋼琴獨奏後,他跟音舞院的老師熟悉不少,所以不僅借到了練舞房,連星星燈和音響設備都提前放置好了。
等宋冉冉推開門,燈亮,樂起,一片悠揚婉轉的純音樂在安靜的小空間裡彌漫開來。
宋冉冉聽出那是某部電影裡的探戈提琴曲,一臉興奮地扭頭看向季時序,直接問:“要跳探戈嗎?”
“…”
季時序被搶了開場白,默了一秒,從善如流地彎腰伸手,做出邀請的姿勢。
在布滿鏡子的練舞房裡,兩人隨著音樂旋律的變化變換舞步和頻率,親密貼合、彼此糾纏,交換灼熱的氣息,交織旋轉出獨屬於兩人的小世界。
一舞罷了,探戈曲漸入尾聲。
宋冉冉背靠著扶手架,平複過快的心率,歪著頭看著季時序:“你今天有點奇怪,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學了探戈,還跳得這麼好。是特意為了今天學的嗎?”
“嗯,是有點奇怪。”
季時序在心中低歎一聲,上前一步,直直站在宋冉冉麵前。
雖然女朋友一直在拆台,但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
“季時序,男,22歲,江城人,未婚,名下固定資產三套房,一輛車,無欠款,存款六位數。喜歡的人叫宋冉冉;想娶的人叫宋冉冉;最想做的事是和宋冉冉在一起;這輩子最大的願望是永遠陪在宋冉冉身邊,與她組建家庭。”
他執起她的手單膝跪下,虔誠地在帶著訂婚戒的手指上落下一個吻。
“宋冉冉女士,你能滿足他這個願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