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許亦佳(二)(1 / 2)

她是小仙女 七日安 7217 字 4個月前

亦許亦佳(二) “我就喜歡被她壓著。”

許伽第一次見到許亦佳, 是在初二那年孟夏。

江城是一座典型的南方城市, 一年分兩季, 夏季, 和彆的季節。

炎暑將臨, 烈日當空。

慶北初中部那片被草木遮擋的圍牆下, 聚集了四五個青蔥少年, 有兩個學生身上還穿著校服外套。

是,高中部的外套。

“伽爺,難道我們穿了他們高中部的衣服, 死法海追究起來就會把分往高中部扣嗎?”青少年版吳誌豪挪動著他那副占地麵積依舊寬廣的身軀,亦步亦趨地跟在為首那名高瘦少年身後:“死法海又不是不認識我們,他可是專業查翹課的, 我們已經被他逮過很多次了。”

他口中的法海是初中部的年紀組長趙衙誌, 諧音“趙雅芝”,性彆男, 名字聽著像白娘子, 卻未老先禿, 常年靠假發撐門麵, 且行事作風鐵麵無私, 抓學生如麻,請學生家長就跟嗑瓜子一樣平常。因而江湖人稱死法海。

高瘦少年聞言停下了腳步, 回眸淡淡瞥了他一眼,揚眉輕笑:“怎麼?怕了?”

“當然不怕, 死法海有什麼好考的, 大不了就是再多請幾次家長。”吳誌豪梗著脖子,粗聲粗氣說:“他要是能從秘書手裡聯係上我爸,我就敬他是個真禿驢。”

“嚴格來說,他還沒禿,隻是地中海。”許伽走到圍牆前停下,手插進校服口袋,說:

“讓你們穿兩件高中校服,是免得有人跑初中部找人。”

吳誌豪東張西望:“啥?哪有人?”

“伽爺說的是網吧裡的妹子。”謝彬“噗嗤”笑出了聲:“上次不是有幾個先鋒的妹子跑咱們初中部挨個班找伽爺,還是法海把人趕出去的。”

“笑屁啊笑!老子就是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吳誌豪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接著說:“我還是不甘心新來的那個轉學生,又要搶伽爺的位子。上學期來了個季時序,成績好,打架厲害,兄弟們也就認了。這次這個新來的,明明連臉都沒露,憑什麼考試座位就能排伽爺前麵?姚菊香是見不得咱們伽爺好嗎?”

吳誌豪有些憤憤不平。

這個月月底是初中的生物、地理學業水平考試。

考試之前,慶北初中部先安排了一次模擬考,就在三天後舉行。

今天上午,初二(一)班的班主任姚菊香把模擬考的考室座位安排表貼上宣傳欄,愛湊熱鬨的同學蜂擁上去看的時候,都看出來一些不對勁來。

慶北中學雖然是所私立中學,對學業卻極為看中,所有的考試座位都是按成績排名,開家長會時的家長坐席也都是照子女成績安排。借以鼓勵家長監督學生學業,同時刺激學生奮發學習。

初二(一)班在季時序轉過來之前,一直是許伽第一位,同時也是年級第一。季時序轉來之後,每每以幾分之差險勝許伽,因而許伽便落在了第二位。

許伽本來就無所謂輸贏,更不在乎成績好壞,對這些自然也不看中。他拿第一,家裡的兩個家長忙自己的事業,無從關心;他拿倒數第一,他們還是在忙自己的,無從得知。知

道了也不過是淡淡地“哦”一聲,然後重新陷入忙碌。

然而手裡頭的這群小弟們,卻相當看不慣“伽爺被人壓一頭”。

他們頗有幾分不滿新來的季時序的意思,背著許伽聚在一起商量著要給沉默不語、從不跟哥幾個打招呼的轉學生一個下馬威。

一群人翹了自習課,將季時序約去體育器材室,肩扛木棍嘴上冷哼,說是要告訴這位轉學生誰才是初中部的老大。

他們想得簡單粗暴又直接,意思意思給季時序兩棍,讓他知道怕了,跪下叫爸爸就成。

隻不過,低估了對方的實力,動手之前,就先被季時序反手打趴下了,反而被他絞了兩條胳膊,一個勁地哎喲哎喲喊疼告饒。

還是許伽發現班上少了這麼一批人,意識到他們可能會作大死,想也不想跑來器材室,跟季時序過了幾招,不分上下,才算不打不相識,初步達成統一戰線,可以三不五時去操場約個球。

也因此,初二(一)班除了“伽爺”之外,還有“時哥”。

但是這次的考試座位表上,除了已經在(一)班站穩腳跟、回回第一的季時序之外,第二名的許伽前麵,還有一個名字——許亦佳。

眾人目瞪口呆,紛紛討論起新冒出來的人物。

班長王薇語被推出來,磕磕巴巴地跟大夥兒解釋:“我知…知道的也不多啊,班主任隻是讓我把座位表貼牆上。這、這個許亦佳要過兩天才會來咱們班,應該是直接參加模擬考。座位不是我排的,你們彆問我,問班主任。我就知道這些,彆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吳誌豪幾人氣憤不已:“什麼叫‘彆的什麼都不知道’?時哥成績第一就罷了,這個許亦佳又是什麼來頭?憑什麼壓我伽爺頭上?”

許伽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問了聲自己的同桌季時序,要不要趁著下午的自習課去網吧打遊戲。被對方拒絕後,聳了聳肩,示意幾個小弟問對麵高中部教學樓借幾件校服外套,到時候穿著翻牆。

吳誌豪他們摸著腦袋、一頭霧水地穿著借來的高中部校服,跟在許伽後麵往常翻的那片牆走,心裡頭對座位表安排的不滿還沒消散。

許伽已經輕輕巧巧地攀著邊上小窗的雕花圍欄上了牆,翩翩然跳去了牆外。

“這次新來的是個妹子,我們又不好對她動手。”吳誌豪站在牆內,還有些糾結:“但是不對她做點什麼吧,我心裡這關過不去。她壓咱們伽爺頭上,不也就是壓咱們哥幾個頭上了嗎?這不就等於以後每一個轉學生都能騎在咱們頭上作威作福了?”

“妹子都還沒到,你想這茬沒用。”謝彬拍拍他的肩膀,說:“如果她長得合我胃口,我很樂意她騎在我頭上作威作福。”

說完,他也跟著躥上牆,跳了下去。

另外兩個男生排隊拍了吳誌豪的肩,接二連三上了牆。

吳誌豪回過神來時,隻看見最後一個兄弟縱身一跳的背影。

他大喊:“喂!你們不留在後麵推我,我怎麼上去啊?”

以他的體重,並不能勝任翻牆這種技術活。一般情況下,都是一個兄弟在牆上拉,另一個兄弟在下麵拚命懟他屁股,才能把他連拉帶推地弄上去。

牆外傳來回音:“你自己慢慢爬,喊你半天都不動,懶得理你,我們要去買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