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麼回事。”江有成拍了拍劉氏的胳膊,“趕緊睡吧,明兒個需得早起,得再去割些荊條,這兩日我多編些荊條筐。”
江有成有編筐的手藝,平日農閒時編些荊條筐,等到集市時拿到鎮上能換些銀錢,賺的不多,卻也足夠貼補家用。
家中接連變故,銅錢不剩幾個,得抓緊些時間賺些錢。
“對了,明兒個晨起給小夏和景韞一人蒸個蛋羹,這倆孩子都得好好補一補。”江有成交代。
“成。”劉氏點頭,“一人一個半吧,這麼大的人,一個怕是不夠吃。”
但多了,卻也實在拿不出來那麼多。
“你瞧著辦吧……”
江有成話音未落地,鼾聲便又響了起來。
劉氏也躺了下來。
西屋裡,江米夏和宋景韞在同一張床上躺著。
背對背。
雖然知道對方是自己往後的相公,可江米夏還是不大習慣跟一個剛剛認識的人躺在一張床上,即便是睡意洶湧,此時也有些睡不著。
宋景韞也睡不著。
一是因為這具身體昏睡了許久,二是因為對於穿越這件事,還沒有完全接受。
夜色正濃,有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朦朦朧朧一片,讓眼前的一切顯得不太真實。
但外麵高高低低,此起彼伏的蟲子鳴叫聲,還有現在手摩挲著這個叫做棉被的東西時的觸感,都在真真切切地告訴他,他在另外一個時空。
一個與自己的家鄉完全不同的世界。
宋景韞沉默了許久,拿胳膊肘輕輕碰了碰江米夏,低聲詢問,“我還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嗎?”
“大概率不能。”江米夏回答。
宋景韞又想了一會兒,“既然我是死後才穿越到這裡的,那如果我現在死了的話,還能回去嗎?”
“要是不怕徹底死掉,你可以試試。”
“額……”
宋景韞若有所思,將腦中那個剛剛萌芽的念頭給掐掉,接著又問“對,你先前跟我說,我是贅婿,那究竟什麼是贅婿?”
“在這裡,男女結為夫妻時,尋常情況下是女子到男子家中居住,像你這種男子到女子家中的,稱為贅婿。”
江米夏耐心解答,“贅婿需得伺候娘子和嶽父嶽母,言聽計從,否則的話便是不守本分,是會被罰的。”
“如何罰?”宋景韞的聲音變得有些細小。
“視情況而定,輕則罰跪打板子,若是事情嚴重的話……”江米夏頓了一頓,“可能會被燒死。”
宋景韞,“……”
簡單粗暴!
在沉默了半晌後,宋景韞小聲說話,“我會聽你和爹娘的話。”
語氣中帶著些討好。
江米夏點頭,“趕快睡覺吧,明日需得早起。”
“嗯。”
宋景韞翻過了身去。
江米夏伸手摸了摸鼻子。
倒不是她要故意嚇唬人,實在是宋景韞這個情況特殊。
他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如果他表現過於異常,在這個信奉鬼神的世界裡,被當成異類的話,很有可能有性命之憂。
嚇唬一番,心生顧忌,做事也就有了分寸,反而是一種保護。
江米夏閉了眼睛。
翌日,雞叫三遍,東方晨光微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