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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一天的功夫, 網絡上那些關於原主父親的新聞就完全跟蔣言言拆分開。等下午, 蔣言言帶著陳池去參加公司的活動時,現場的保鏢更是快跟藝人一樣多。

她大概猜到這些安排來自陸驍,也足夠簡單粗暴,但是平靜的表象下, 依然暗潮湧動。

有錢有房卻不願意還債的老賴父親,連帶著原主那眼裡隻有錢的繼母和姐姐,這種情況, 對於他們來說,已經算是在受苦了。他們感覺受苦,也不會讓她好過。當天剛進會場, 蔣言言就接到了兩個疑似高利貸要她還錢的電話。

公司的活動很順利, 她不是主要參與人員,不需要有額外的發言,看著記者和公司前輩之間的問答,溫和地有攻有防, 有來有往, 蔣言言和陳池在下麵專注地聽著。

在有了前一天事情的前提下,駱廷也一直跟在她旁邊, 防止再次發生意外。

前麵越順利, 蔣言言越警惕,媒體是不會放過任何可以做文章的機會的,尤其她這邊,大落大起以後, 再出現這種致命性的新聞話題,報道出來,絕對可以賺足眼球。

等到活動全部結束,其他藝人剛走,現場的媒體,畫風一轉,立刻就把蔣言言包圍了。作為專業的經紀人,駱廷迅速喊來安保人員,現場的保鏢也出動。

蔣言言沒走,沒有得到她的明確答複前,這些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蔣言言,你父親真的有套走公司的錢潛逃出國嗎?”

“據說本來不至於破產,就是你父親洗錢坑了合夥人,這事你有參與意見嗎?”

“你知道你父親的事情嗎,作為女兒,你知道他欠了多少人的錢嗎?”

“蔣言言,參加綜藝撈錢有準備替父親補償的意思嗎?”

……

拒絕了駱廷讓她從後門離開的建議,蔣言言把陳池往身後護了護,平靜地:“下麵我說的話,都可以報道,我為我的話負全部責任。”

“對於他所做的事情,我沒有參與任何決策和意見,也沒被提前告知。我也不會,為他的事情,出一分錢。”

現場的記者都倒吸一口冷氣,短暫的集體沉默後,比之前更加激烈的提問再次湧起,甚至之前沉默的記者都開始激動起來。

“是要公開與父親家族決裂嗎?”

“你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姐姐,你考慮過你這種做,她的生活會變得多糟糕嗎?”

“是與家人感情不親,還是臨時明哲保身做了這樣的決定?”

“考慮到這樣做以後,會不會影響以後的工作嗎?”

“你是不是根本沒覺得你父親做錯了?”

……

原著裡,原主的便宜父親,在被陸驍搞破產以後,一邊轉移剩餘財產,一邊借高利貸繼續過日子,高利貸找不到人,隻能找行程曝光度更高的原主。

一旦鬆口,萬劫不複,何況她對這個人沒有一點感情,無論是血緣還是道義。

“我跟蔣炟訶自我十六歲開始,一共隻見過幾次麵,所有他給我的錢,我已經於昨天全部轉回給他。”

“從他和我母親離婚,領回來一個比我還大的姐姐開始,我們之間跟斷絕關係,就隻差一句話而已,我努力工作,參加綜藝,也是為了把他給我花的錢還給他。”

“無愛無錢,我什麼也不欠他,他的破產和再借高利貸,我一樣不會管。我不是聖母,也沒有義務去養比我富裕還貪心地想把所有事情推到我身上的出軌父親和小三母女。與其一直找我,不如查查他跟夫人女兒在哪裡度假消費,去找他們吧。”

說完,記者一個話筒懟到她嘴邊,是剛才問話時,言辭最激烈的一個。

沒等他開口,蔣言言先拿過話筒,歪頭笑著:“如果你父親出軌,逼迫你母親離婚,你以後也一定會養著他和小三一家人,還不停地幫他們擦屁股解決額外開銷的,對吧?”

男記者被她堵得啞口無言。

蔣言言把目光轉向另外一個人,那個人話筒上的有網站名字的牌子,就是先前曝光她的行程,進行很多惡意猜測的,其中有一篇非常惡毒的文章,蔣言言記得那個人的署名。

“你是叫訾鐳嗎?”

記者一臉沒想到蔣言言會知道她名字的樣子。

“你很愛在文章裡揣測女明星和身邊其他人的關係呀,還很愛拿主動跟你分手的前女友做比喻,”蔣言言笑得非常溫柔,“你剛才問我,考沒考慮過我的那位同父異母姐姐的感受?”

說完,思考了一下:“知道是同父異母,應該對我的事情做了很多功課的,那肯定也知道,我和他們的交集少的可憐?”

“你這麼有本事,話筒能懟到我臉上,為什麼不去懟他們?”越說,表情越柔和,聲音也更溫柔。

“你這麼大方的一個人,怎麼能在數十篇文章裡詆毀前女友呢?她出軌出得非常對,你要善待她,順便善待她現在的男朋友。像你要求我的那樣,多在文章中歌頌他們不屈不撓的堅貞愛情。”

“你父親和姐姐都是普通人,你是明星,隻有你有公開場合能抹黑他們!他們沒機會抗爭!”男記者義正辭嚴。

蔣言言輕飄飄地:“你是記者,會寫文章,你前女友和男朋友可是弱勢群體,你以後可彆再拿人家舉例子了,他們也沒個公開場合反駁你。”

話音剛落,全場記者都笑了出來。

男記者聽到她這麼說,瞬間急了:“蔣言言,公眾人物要有公眾人物的自覺,要給普通民眾做出榜樣……”

還沒說完,蔣言言已經把話筒舉到他嘴邊,旁邊的閃光燈閃在兩個人的臉上,蔣言言看著他:“總是拍彆人,隱藏在角落裡,躲在昵稱下的日子,多無趣。來太陽底下抖抖灰塵,順便感受下閃光燈吧。”

陳池站在蔣言言身後,看著她不卑不亢地跟這些人一一對壘,嚇得直發抖,駱廷卻在這個過程中,站的越來越直。

等到現場再沒有記者說話,蔣言言慢悠悠地:“還有誰有問題?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個店了,以後我不會再回應任何與他們家人有關的事情。”

說完,拉著陳池,邁開大步從正門走了出去。不會走小門了,這輩子,再也不會狼狽逃跑。

坐上車子,陳池摸了摸蔣言言的手,剛想說自己被嚇得手腳冰涼,就發現,蔣言言的手,跟冰凍了一樣。

“言言……”

蔣言言擺擺手,示意她沒事。

車門關上,車窗也關嚴,等到欲言又止的駱廷下了車,車上隻有她們兩個人時,蔣言言才鬆了口氣,慢慢放鬆坐姿,小聲地:

“真可怕……這是我第一次跟人吵架……後背都濕透了,一會兒回去換一件,我們去吃點東西,壓壓驚。”

說完,蔣言言從陳池背來的儲備糧小包裡,掏出兩顆話梅糖,塞進嘴裡。

陳池點點頭,她家言言,太不容易了啊。

等到到了家,倆人都洗完澡,準備到樓下超市買點菜,那邊聽說整件事,帶著助理從公司飛奔著趕回來的陸驍,已經站在門口。

回來以後,蔣言言沒有看任何新聞,之前駱廷的欲言又止,她是知道其中含義的。

公眾人物,家裡出了這種事情,總歸是醜聞,回應起來會越來越沒完沒了,在大部分藝人的視角,與其去反抗,不如保持沉默,等熱度過去,人們忘記這件事,一切就能好起來。

這個規則和道理,她比駱廷明白。但這件事,和那些情況還很不一樣,躲也躲不過,逃也逃不了。

她並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也不想去跟每一個人解釋,與其遮遮掩掩,不如把一切都攤開來。

至少,原主父親有事沒事就通稿很愛她這個女兒的人設,就徹底立不住了。

蔣言言看到陸驍時,已經從他臉上的表情,猜到事情發酵到很嚴重的地步。

陸驍很激動,捉著她的肩膀,臉上身上看了一遍,確定她沒有受傷,才稍微鬆口氣:“萬幸……”

看她沒說話,又開口:“……那個……你現在要去乾嘛?”

蔣言言側頭看了眼他還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看到陸驍立刻拿走,才平靜地:“去買菜,吃飯。”

陸驍後退兩步,點點頭:“那你去吧。”

蔣言言揮揮手:“陸總再見。”

說著,就和陳池一起去按電梯,等到電梯到了她們所在的樓層,陸驍和助理跟著她們一起上去。

電梯在一層停下,倆人又跟著她們一起下來。

蔣言言停住腳步,回頭:“陸總,找我有事嗎?”

“沒事,順路,湊巧,我就逛逛,”太自然了,說得小助理都忍不住瞪大眼睛看著他,陸驍依然淡定,“蔣言言身後的風景特彆美好,我就愛看美景,愛護美景人人有責,我就這麼看著了,怎麼了?”

助理擺擺手:“沒怎麼,就是想提醒老板,你的風景已經走遠了……”

說著,指了指遠處已經走到超市門口的倆人。

陸驍趕緊跟上,他沒想太多,保證蔣言言的安全,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儘管戴著口罩,超市裡依然有人認出了蔣言言,她住在這個小區的事情,已經被人扒出,路過她們的人,嘴裡多少還是有些議論,不外乎是“不孝”和“狼心狗肺”這類的詞。

陳池捉著蔣言言的袖子,隻看到蔣言言拿起一盒午餐肉,問她:“要吃幾個?”

陳池吸吸鼻子,蔣言言戴著口罩,又沒戴耳塞,她聽見的話,蔣言言也一定聽見了。

然後還好像沒聽見一樣,給她找她喜歡吃的東西。

“兩個。”陳池抹了抹眼淚兒,倆人一路掃蕩,穿梭在各種奇怪的目光中,終於結完賬,準備走出超市回家去的時候,聽到超市裡有人吵了起來。

聲音有點耳熟的。

蔣言言和陳池一起回頭看,一直在外以話少又高冷麵貌示人的陸總,正跟人吵得麵紅耳赤。

“走吧。”蔣言言看了陳池一眼,剛邁出一步,就聽到有人在說自己的名字,後麵還跟著類似“biao子”的字眼。

幾乎是話音剛落,陸驍就動手了。

“還……走嗎?”陳池有點慌張,整個人都在發抖。

蔣言言把東西遞給她:“你先回去,把菜洗了,水燒上,不要多想,等我回來立刻吃飯。”

說著,把陳池推出門外,補充:“我回來時是一定要立刻吃上的,所以你快點回去準備,多洗兩個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