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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 是現場唯一沒喝酒的陸騁送蔣言言回家的。之所以一直不喝酒, 就是為了最後能送蔣言言, 當然, 不是他想挖朋友牆角。

他本意是跟蔣言言混個眼熟, 增加點兒好感,好能通過靠譜渠道, 得到點關於程苒的靠譜消息。

但是經過這樣一個晚上……他都有點害怕, 回來讓程苒知道陸驍強吻了蔣言言, 再遷怒於他,就真老死不相往來了……

坐在駕駛位的陸騁是忐忑的,說責怪陸驍吧, 這混蛋事兒他也乾了, 要是綁上恥辱架, 他們兩兄弟都得手拉手一起上去。

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蔣言言的表情, 好像……沒什麼表情, 陸騁輕咳了一聲:“那個,你彆太難過,回去我保證我幫你揍他一頓, 狠狠地揍他,揍到他失去原形……”

蔣言言搖搖頭:“之前我也強迫過陸驍一次, 雖然不是我本意, 算是個意外,這麼一來,就當扯平, 我不欠他了。”

陸騁心“咯噔”一下。

真的是姐妹倆,跟程苒給他說的話差不多。

“這個……”趕上紅燈,陸騁停下車子等燈,陸騁撓撓頭,“其實,等回去我勸勸陸驍,你倆能做朋友也挺好的,乾嘛非要摻和感情,弄得這個局麵……”

蔣言言沒說話。

等到蔣言言到家,那邊陳池正在房間裡等她,倆人說了會兒話,負責人就來接陳池走了。

第二天是節目錄製以後的結語,每個人三分鐘,到時候會剪輯穿插在節目中播出。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裡,比較安靜,回想參加節目的每個細節,蔣言言托腮,她跟陸驍這一組,應該算是車禍現場了吧?

毫無cp感,全靠後期剪輯和配圖了。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陳池就來接她去錄製,從出門開始就沒碰到陸驍,大概一晚上都沒回來這邊,蔣言言也鬆了口氣。

再見麵,不知道得多尷尬。

到了現場,也沒見到陸驍的人。其他組合兩兩站在一起,有一對稍微有一點曖昧,其他兩組都是站得遠遠的。

蔣言言圍觀了一個女主持的錄製現場,很甜蜜,很羞澀,女主下來以後,和那位金融業界精英,兩個人就沒再有任何多餘的交流。

不知道陸驍那邊準備以什麼風格應對,思考了一下,她還是選擇實話實說。

錄製開始,提問人:“和那嘉賓之前有認識嗎?”

蔣言言看著他:“我和陸驍其實是認識的,在很久之前,開始確實不知道他也參加。”

“有來電的感覺嗎?”

“他安排的項目都很用心,是我這個人太慢熱了,還需要時間,”蔣言言看著那個計時器,“以後能當陸驍女朋友的人,應該挺幸福的。”

“之前網絡上有疑似他的賬號跟你表白,看到很多人在討論這件事?”

蔣言言想了想,她並沒想刻意冷淡,顯得比陸驍高一等:“可能一起參加綜藝以後,陸總的幻想就破滅了吧……我是一個比較無趣的人。”

……

三天後,第一期綜藝播出的時候,蔣言言已經進了《私奔》的劇組,男主角是個比她還新的新人,是個唱歌出道的鮮肉,應該是被人提前談了話,對彆人很傲慢,對她倒還挺正常的。

《私奔》劇組裡,除了她和鮮肉,其他都是老戲骨,也是靠老戲骨的演技爭取口碑,新人一紅一黑拉流量的標準配置。

拍戲的間歇,蔣言言在看劇本的時候,陳池就在刷綜藝。她和陸驍的鏡頭少得可憐,其他三對非常親密,陳池沒多說什麼,看了一點,就快進關掉了。

蔣言言專注拍戲的時候,網絡上炸開了鍋。

有一部分觀眾,是想看總裁在線追妻才看得綜藝,結果全程,總裁都沒有幾個鏡頭。

大量剪輯不公,節目組拿陸驍和蔣言言炒作的評論湧入官博的置頂,隻一個晚上的時間,就逼得官博不得不出來澄清沒有故意刪減鏡頭。

官博的回複很委婉。

“已經把大家最期待的鏡頭能留的全部都留下了。”

正當公司想安排公關的時候,陸驍發了一條聲明,內容不長,卻吸引了大量到蔣言言微博底下質問是不是參加節目前炒作的暴躁網友。

“追求是真的,炒作是假的。是我做的不好,所以把情況弄糟糕了,對不起。”

陳池也圍觀到了這條微博,嚇了一跳,確認再三,才敢肯定,這真是陸驍的微博。

什麼時候見過大佬這麼做小伏低……也不是,是沒見過他在公眾麵前這樣……完全沒有一點以前那副“你愛誰誰老子願意怎樣就怎樣”的姿態。

蔣言言沒看,也沒關注,一進到拍戲狀態,就會十足專注。

直到進組一周過去,劇裡飾演她父親的老戲骨進組,讓蔣言言不得不從專注的狀態中抽離出來。

一場兩人的對手戲,NG了十幾次。

老戲骨對她的演技很不滿意,每一次NG,都伴隨著大量抱怨。

蔣言言自己是,無論台詞多麼嚴肅、搞笑,多麼不符合現在這個年代的說話習慣,她都不會笑場。演戲的敬畏之心,她一直有的。可是老戲骨會,端莊的台詞念得油腔滑調,還頻頻走神兒,走神兒以後,就會開始挑她的毛病。

前麵幾次,蔣言言對自己的表現也不太滿意,當多幾次試驗,沒太多說。這位老戲骨還是導演的老朋友,劇組裡大家都很尊敬他,發生爭執不利於拍攝的進行。

等到第一場戲艱難過了,第二場戲又要重蹈覆轍時,蔣言言喊了“停”:

“我有幸去過一次陸老家裡,看到過幾封陸老回憶嶽父的信。譚父是個色厲內荏的人,不是特彆隨和的性格,也不怎麼開玩笑,臉上的表情常年都很威嚴,偶有慈愛,也是嚴父獨有的表達方式。”

聽到她提出意見,老戲骨很不開心,乾脆直白地發了火:“你一黃毛丫頭想教我演戲?”

“先前跟彆人一個劇組,就聽說你當著好多人的麵說人家不會演,指導同為新人、甚至比你口碑好的演員,你這是什麼臭毛病?你要是這麼能,你早當影後了。”

蔣言言搖頭,比起對方的陰陽怪氣,她很平靜:“沒有針對您的意思,隻是分享下我了解到的情況,因為劇本是明明白白改編自現實原型,還是更加貼近一下他們本來的性格會比較好。”

看到她這麼無所謂的樣子,老戲骨就更急了:“你以為你演的很好?”

蔣言言認真地想了一下,這個角色的難度比她曾經演過的許多角色都要低。拿影後的那個角色,她還去到拍攝地所在的鄉村,住了半年,體驗生活,膚色都特意曬黑了幾個度,農活做飯都學了。

至於對於這個人物的理解,那些信件和她所觀察到的,兩位老人的相處,她自認自己理解的還是比較到位的。

想著,蔣言言看著老戲骨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認真回答:“我確實認為我演的很好。”

老戲骨一噎。

一般年輕演員,被他這麼一質疑的,基本上一下子就慌了,一部分會很忐忑,顧忌他的地位,不敢惹他,另一部分甚至當場就會給他道歉,表明以後會用心跟著他學習。

這是頭一個,敢無視他老前輩的資曆,敢在他麵前這麼說話的。

“您剛才好像還問了我一個問題,”蔣言言回憶了一下,“我自認為,我是有拿影後的實力的,拿獎不在年齡高低,實力自然會說話,評委和觀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說完,老戲骨臉“騰”地一紅。

混到他這個歲數,還要跟名不見經傳的新人一起演戲的演員,確實不多。他同期得過獎,好評度很高的老演員,基本上也不會自降身價來接這種題材的劇。

“那就等你得了影後再這麼傲慢吧。”老戲骨一副不想跟她計較的樣子,“現在的新人都這麼沒禮貌,一點不懂得尊敬前輩,這後輩,真是要完啊。”

說著,就端著保溫杯,準備去喝水。

蔣言言沒再跟他多說。誰也無法喊醒一個裝睡的人。

到了這天,晚一點的時候,之前的導演那邊給她發來了消息。

《聲名狼藉》在電影節被提名了最佳影片,她和沈河澤,分彆被提名最佳男女主角,最終評選結果和頒獎禮,在四個月後。

這個消息很快傳播開來,本來想在下午繼續給她找麻煩的老戲骨,再也沒在劇組裡多跟她多說一句廢話。

輕鬆又順利的一周結束,蔣言言帶著陳池和程苒一起出去吃飯。先前在官宣微博裡看到老戲骨的名字,程苒就很嗤之以鼻。

一到飯店,剛落座,程苒就忍不住問起來:“你跟那個老戲骨,對手戲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