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秦川四目相對上,靜了三秒鐘,從彼此眼睛裡讀懂了什麼。
“秦爸爸!”
“臥槽,你彆崩人設啊!”
秦川想原地起跳離這女人遠點,卻被賀青池一把拽住胳臂,表情凶巴巴的:“你逃得掉嗎你!快交代,今晚你蓬萊宮準備這場變相選秀,到底收了我家老爺子多少錢?!”
“賀青池……姑娘家家打劫不是你這樣打的!”
“秦爸爸秦爸爸,你要不施舍點零花錢出來,我就要被逼去賣身了!你能忍心……看著我小小年紀就被追債?”賀青池說著,微低下了臉蛋。視線盯著自己裙下露出的一截白皙纖細的膝蓋,長長的眼睫也是低垂著的。把話說的可憐,眼角處卻沒有一點淚意。
不過,這副模樣看起來,十分難得見。
秦川內心有點動搖,將那張刻印著溫樹臣三個字的名片,反複夾在指間。
“你放心……”
片刻後,他當著賀青池的麵,十分仗義地拍著胸膛:“哥哥幫你搞定!”
賀青池眨眨眼。
——啊,搞定什麼?
此刻深夜,同一地區時間,堂舍酒店的豪華套房外,兩名訓練有素的保鏢守在門口。
溫樹臣才談判完一場投資合作不久,回到酒店內換身乾淨的西裝,之後,便去了書房議事。
老板還在工作,他的精英團隊幾位也不好去休息,都待在客廳裡,直到快十一點半,有人開始低聲議論,用來打發時間。
“司機說溫總被一女司機碰瓷了,不惜代價撞了幾百萬豪車,也要把聯係方式要到手,是不是真的?”
“溫總才回國幾天,就被盯上了?”
“這要問宋秘書,今晚是他安排律師處理交通事故。”
宋朝冷不了聽見自己名字,他也在苦惱這件事。
這幾年溫總遠赴歐洲開拓海外市場,就算在商界內被傳成叱吒風雲的傳奇人物,也很少在國內公開亮相,最近才回國也沒幾天怎麼就泄露了風聲,就連老宅還沒回去住呢。
而且,他們保密工作一向到位。
是哪位消息這麼靈通啊,不應該啊。
—
客廳裡幾個男人肆無忌憚地開著豔遇的玩笑,沒有女人在場,也就少了一層紳士風範的約束,而書房的門不知什麼時候半掩著,將外麵的動靜,一字不漏聽入耳。
在壁燈幽光之下,溫樹臣俊美的臉龐神色未變,擱下修長手指間的鋼筆。
坐在他沙發對麵的多年好友邵其修,眉峰微微挑起,談了一夜的枯燥工作,眼下正好有件事送上來調侃:“原來你今晚袖口有血是出自這裡,現在江城的女人為了引起你注意,都這麼瘋狂恨不得把你撞殘?”
溫樹臣沒搭理毀人姑娘清譽的玩笑話。
而經驗老道的邵其修就不同了,似笑非笑地問:“那姑娘叫什麼?”
“姓賀。”溫樹臣像是在閒談般說出兩個字,不顯露山水。
“賀?你們江城似乎沒有姓賀的豪門。”邵其修神色幾分訝異,麵前這位從不沾女色的好友竟然記住了對方的名字,他又問:“普通家庭的姑娘?”
溫樹臣沒再說話,而是緩緩地站起身離開沙發,修長的身形麵朝墨色的落地窗,眉目斂淨,望著外麵高樓大廈的繁華夜景,像是兀自沉思著什麼。
邵其修點了根煙,指點一二:“你要是看上,就先把姑娘追上了床在談,彆單方麵自己搞什麼柏拉圖式暗戀,男人活的像個苦行僧一樣有什麼意思,今晚撞你的姑娘,肯定會主動聯係你。”
溫樹臣轉過身,俊眉輕皺要說什麼。
擱在茶幾上的手機先亮起:[溫先生您好,我是賀……]
邵其修眼風淡淡一掃前麵幾個字,薄唇含著香煙,低低嗤笑。
溫樹臣修長的手拿過手機,深邃漆黑的眼底,這一瞬顯出波動。
邵其修神色了然,語氣篤定:“那姑娘,讓你今晚去接她?”
原本不清楚書房裡會議事到幾點,客廳精英團的幾位男人不甘寂寞,索性打電話給酒店前台,點了豐富的夜宵,一個個都脫下西裝外套擱在沙發上,醒了神似的,卷起袖子動手先把肚子填飽在說。
吃到一半時,書房傳來溫樹臣的聲音。
宋朝站在門口處,聽完裡麵的吩咐。
半響,應了聲。
“是,溫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