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還在房間裡的黎聆,想了幾秒,說:“你幫我把舒桐以整容黑料的熱搜壓去,公關費我自己出,隻要壓下去,多少錢都沒問題。”
黎聆聽明白了一半,問她:“你不會是嫁給了舒桐以的金主?”
畢竟之前這位還以為郭導的賠償金焦頭爛額,現在竟然有錢去壓影後的醜聞了?!
賀青池沒做多解釋,靜靜的說:“我要出去一趟,你回公司吧。”
*
網上的熱度還在持續上升,期間還鬨的微博癱瘓了一次。
舒桐以整容,背後大佬被劇組女一號搶走,截肢前是芭蕾舞學者等背景,都被網友們挖了出來鞭屍。
有營銷號連她父母親現在的住址,包括在哪家整容醫院上班都調查的清清楚楚,在網上也引起了一番熱議。
賀青池給宋朝打電話,如溫越說的那般,舒桐以有很嚴重心理疾病,每個月都得去看醫生,這次微博一鬨,她割腕了。
消息直接被溫樹臣派人封鎖了起來,市中心的某一層醫院裡,保鏢重重看護著走道,除了舒桐以身邊的經紀人外,誰也不能隨意出入。
賀青池趕來時,正好撞上舒桐以的經紀人,對方看到她便怒從心來,當麵質問:“你要逼死桐以是不是?”
她連溫太太或者賀小姐的稱呼都直接省去,是要正麵撕了。
賀青池要能被輕易嚇唬住,就不像她了,而旁邊的宋朝嚇一跳,趕緊訓喝道:“這件事誰也沒有證據是太太做的,你說話注意點。”
經紀人冷笑:“媒體的負責人親口承認也算沒證據?何況桐以的事幾乎沒幾個人知道真相,誰知道是不是哪個把不住嘴巴的被人套了話。”
這指桑罵槐的,就差沒有指著宋朝的臉罵他大嘴巴了。
宋朝無辜躺槍,他是知道些舒桐以的過去,也沒有和賀青池提過一個字啊。
賀青池從始到終都很平靜,哪怕眼前這位經紀人已經憤怒到了極端,她瓷白似玉的臉上更沒什麼表情,也懶得開口解釋,邁步朝病房的方向走去。
經紀人有心攔阻,奈何這些保鏢都不聽她的。
即便聽了,也不敢去攔下賀青池。
病房的門緊閉著,卻能從上方的玻璃窗看清楚裡麵的畫麵。
賀青池腳步很輕,也不知病房裡的人會不會聽見,她看到舒桐以麵無血色躺在病床上,一旁,則是坐著兀自沉思中的男人。
許是燈光明晃晃的太白了,連帶賀青池看見溫樹臣俊美的臉龐膚色都有些泛白。
賀青池在原地站了許久,也沒有推門進去。
她跟溫越說會同情舒桐以的遭遇是一回事,當看見溫樹臣陪伴舒桐以的身邊時,看著他沉靜的身影如此穩定可靠,隱約有股不知名的情緒湧上心頭。
賀青睫毛動了動,半個月沒見他了,沒想到會是在這種場景。
長時間站著不走動,落在彆人眼裡會很傻。
賀青池轉身乾脆走到前麵的椅子坐下,而宋朝遠遠看著她不進病房,以為是看到了什麼場麵正難受,想上前安慰一下,眼尖先看到了病房門打開,溫總緩緩邁步走了出來。
宋朝識趣退下,也招呼著保鏢彆盯著過來。
這一切都是在無聲中進行,賀青池低垂著腦袋,也沒注意到什麼。
她有意避開,否則可能會想把溫樹臣給從病房裡帶出來。
或許是心情明顯低落,連身邊坐下了一個男人都不知道。
還是溫樹臣出聲,熟悉的語調響切在耳畔:“地上有你老公好看?”
賀青池驀地抬起頭,直愣愣看著他出現在眼前。
“介不介意我支根煙?”溫樹臣修長的手從褲袋裡掏出打火機和煙盒,他很少有抽煙的時候,身上基本上都是乾淨好聞的氣息,一看就知道是沒有煙癮的。
而此刻拿出了煙盒,賀青池下意識皺起眉說:“醫院禁止吸煙。”
溫樹臣像是被她提醒了,便把打火機放回了褲袋,將一支煙拿出來含在薄唇間,也沒點燃了。
賀青池看著他修長的右腿微微屈起,姿勢很隨意坐在身邊,臉龐的神色看不出什麼,眉目間卻微微的斂起,好似有什麼煩心事。
與往日從容不迫的狀態完全顛覆,讓她心底沒理由的一沉,氣氛在無言中靜了下來。
她沒有買通媒體去讓舒桐以身敗名裂,又覺得無從解釋,沒什麼好解釋的。
這件事,還是由溫樹臣開了口,緩緩低聲說:“那幾家媒體,該換老板了。”
賀青池緩緩垂下眼眸,唇角扯了扯;“你沒有懷疑可能是我做的嗎?”
“倘若真是你所為,也是舒桐以有得罪你的地方。”
溫樹臣嘴裡含著煙,明明沒有點燃,說話間卻仿佛空氣也有了絲絲煙味,讓人著迷。
賀青池愣了一下,抬起眼睫,視線對視上他,搖搖頭:“不是我。”
她很認真地,隻澄清一遍這件事。
溫樹臣跟她相處時多半都是氣定神閒的狀態,本身也不在意是誰做幕後黑手讓舒桐以身敗名裂,隻是事情牽扯到了賀青池身上,他自然多給她個交代。
身邊,女人的臉蛋表情藏不住心思,他沉思了幾許,低聲說:“我第一次見舒桐以時,她也在自殺。”
賀青池注意力被他瞬間吸引,盤旋在心頭間的複雜情緒淡了下去,啟唇問:“什麼?”
溫樹臣跟她講了一個故事,他有副好嗓子,即便是平淡無奇的陳述彆人的故事,也不會讓人覺得乏味:“七年前,我在孟清昶的會所初次見到舒桐以時,她才十八歲,很年輕,已經被截肢……她身上有股很矛盾的氣質,生命力頑強又脆弱的像一朵快凋謝的花骨朵。”
“我不想聽你誇她。”賀青池想聽故事,卻開口打斷他的話。
溫樹臣看她板起的臉蛋,抬起雅致分明的長指去刮了刮,重新組織了詞語說:“實際上這個故事很簡單也很短,舒桐以要自殺被我勸下,她十八歲前的人生目標是當一名芭蕾舞演員,如今車禍截肢,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而我跟她打了個賭,給了幾年影視資源,賭她會抓住機會重新振作起來,活得比任何人都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