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樹臣下樓梯的側影如風,連深灰棉拖也沒穿,光著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深藍色的睡袍鬆垮,沒有係好衣帶,隱約露出一片冷白又結實的胸膛,可見走出主臥的急促。
他去廚房燒開始拿藥,到了後半夜賀青池睡夢中還是低燒了起來。
迷迷糊糊的,額頭貼著他的花臂說難受。
溫樹臣想到應該是今晚和溫越動手的畫麵,還是讓她怕了。
他燒了開水,又耐心地吹涼,拿藥回到主臥裡。
賀青池身子安靜側躺著不動,被子裹到了肩膀處,黑色長發披散下露出了半張臉蛋,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溫樹臣先伸手輕輕的拂過她的額頭,試探了幾許溫度後,再把人連帶被子給抱了起來。
他放低聲,溫柔又體貼的哄著她把藥吃了。
賀青池的眉頭微微蹙著,纖長的眼睫下,因為發燒難受而有血絲,視線都變得朦朧不輕了。
她乖乖配合吃藥,這方麵本能的求生欲很強。
不會鬨騰什麼。
溫樹臣時隔二十分鐘,就給她喂一次熱水喝,又親自拿毛巾給她擦汗換睡衣。
臨近快五點鐘的時候。
賀青池燒迷糊的意識才終於緩緩清醒幾分,睜開眼,看到的是溫樹臣沉靜的身影坐在床沿前的椅子上,他閉著雙目在休息,俊美的臉龐上經過一夜沒休息好,下顎處都有淡淡青色的胡渣冒出來了。
兩人相處的時間越久,就越能清楚的看到對方私底下最真實的一麵。
比如溫樹臣從來不會這樣用這樣淩亂的一麵見人,他無論何時都喜歡保持著整潔優雅,現在腳上連鞋子都沒有穿,褲腳也是一個上一個下的,就彆說睡袍沒係好了。
賀青池將臉蛋貼在雪白的枕頭上,眼睛發酸也沒有眨動,就這樣盯著他打量了好幾分鐘。
昨晚是做噩夢了,醒來後片段已經記不太清。
不過看到溫樹臣在身邊,賀青池突然覺得自己不再那麼害怕,連心口處,那股不知名的痛感都變得消失不見。
可能是一夜的疲憊低燒折磨著他,此刻突然不見,讓賀青池整個人重生了般,變得輕鬆不少。
她緩緩掀開被子起身,找到拖鞋穿,去拿了件薄毯給男人蓋上。
溫樹臣沒有醒來,而賀青池看他坐著都累,便彎下腰想把他扶到床上躺,結果伸手才剛剛觸碰到男人的手臂,手腕就被他防不勝防給抓緊了。
力道大得,差點兒要捏碎她的手骨。
賀青池有些吃疼,抬頭看著緩緩睜開雙目的男人。
許是初醒還有緩過神來,反應遲鈍了幾許。
“樹臣……”
賀青池輕輕一聲叫喚,這才讓溫樹臣恢複清晰,五指的力道瞬間就沒了。
他看到麵前纖瘦的女人,神色專注,低沉的嗓音開口:“好些了嗎?”
賀青池手腕的疼痛緩解了一半,忍住沒有說什麼,假裝自然的垂下,然後平靜的說:“已經退燒了,你去床上躺會吧。”
現在才五點多,窗外的天色剛剛朦朧亮起。
離他上班的時間還早著。
溫樹臣不放心的把她拉到身邊來,手掌貼著她光潔的額頭試探溫度。
賀青池這次沒有日本那次嚴重,除了精神不太好外,已經沒有問題了。
她把溫樹臣給推到床上去休息,白皙的膝蓋輕輕跪在床沿,彎腰要把他蓋好被子。
溫樹臣生活自律的習慣,醒來就不會再想睡懶覺,他隻需要躺一會就好,也把賀青池給拉到了被子裡,兩條手臂抱個滿懷。
賀青池把纖細的手,伸到他的睡袍裡麵,一路緩緩地摸索到了男人的刺青花臂。
她半合著眼睛,聲音很輕很輕說:“昨晚我夢到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揮舞著斧頭,在追著我要砍人……”
然後她就跑,一直朝前方刺眼的光芒跑去。
中途被攔路的石頭給絆倒了,就在斧頭要砍下來的時候。
賀青池驚恐無措地發現有個模糊看不清臉的身影幫她給擋在了前麵,隻是被砍傷而濺起的一滴血落在眼睛的瞬間,便從噩夢中給驚醒了過來。
現在想起來還曆曆在目……
賀青池靜靜的跟溫樹臣說著,唯一記清楚的片段。
她被男人手臂抱的逐漸越發緊,快不能呼吸那種。
“沒事了,醒來就沒事了。”溫樹臣俯首在她耳畔,嗓音低得快聽不見。
賀青池蹙眉點頭,依偎著他的胸膛前迷迷糊糊又有了想睡覺的意識。
夫妻倆人沒有在說話,主臥裡也重新變得安靜。
*
接下來春節之前。
賀青池都沒有再參加劇組的電影宣傳活動,她以生病為理由缺席,好在先前參加了一場,已經公開亮相過了,郭導那邊哪怕是看在投資人是溫樹臣的份上,也不敢提想法。
她沒有出門,臨近春節前準備著回賀家過新年。
溫宅那邊完全沒有過新年的氣氛,溫景椿已經在醫院病房裡住下了,時不時鬨一場進搶救室的事件,也讓邱錦沒心思準備過年的事。
而溫越和沈亭笈是假未婚夫妻,最近一心在溫氏內部和溫樹臣鬥,更不會想旁的。
賀青池尋思下來便決定了春節的去處。
至於溫家的那些親朋好友,都交給溫樹臣搞定好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