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 江城。
濃鬱的夜色下還飄著淅瀝小雨,路邊燈光昏暗不明,曲筆芯開著車駛入了一家舊式的聯排彆墅區域, 這裡占地麵積不大, 治安也沒有高檔的彆墅要好,她報了名字, 就輕而易舉地進入了沈複的住處。
曲筆芯下車, 登堂入室的時候都不用按門鈴的。
她熟知沈複所有的密碼鎖, 抬手開門踩著高跟鞋走了進去。
客廳還亮著,曲筆芯沒有換鞋, 隔著一段距離就看到了沈亭笈這個啞巴女人坐在沙發處看電視,重點還是, 電視機裡播放的是靜音模式,字幕上是英文字母。
這啞巴自己在家顯擺外語好麼?
曲筆芯沒有刻意隱藏自己高跟鞋的腳步聲,沈亭笈更沒有耳聾,當她轉頭看到這個不請自來的女人時,年輕的臉上似乎還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
曲筆芯和沈亭笈可以說是兩看相厭了。
要不是為了替賀青池打探溫家的事情,就算抬著八抬大轎也請不來她。
“沈複在哪裡?”
她已經學會成熟了,沒有再對這個啞巴喊打喊殺的。
沈亭笈慢吞吞的整理著棉質家居服下擺,對她的話當做聽不見。
曲筆芯不指望一個啞巴張口, 視線朝樓梯看去。
彆墅的戶型很簡單,分一二層, 裝修擺設都是冷清整潔的,完全沒有跟她住在一起時有人情味,估計沈複現在也沒有什麼錢能裝飾住處, 有舊式彆墅居住都算好了。
她表麵上嫌棄的要死,抬腳朝樓梯方向走去。
沈複的一些習慣還沒有從曲筆芯的腦海中抹去, 他九點鐘應該在書房裡,哪怕沒有工作,都情願關在裡麵,她很快就找到了二樓格局下的書房。
那裡的門縫有光線,曲筆芯踩著高跟鞋一腳踢開了。
果不其然看到沈複手插著褲袋,身姿修長的麵朝落地窗而站,還拿著電話不知道跟誰說話,聽到響亮的動靜,是皺著眉頭掃過來。
曲筆芯感覺好像被他瞪了一眼,抿著嫣紅的唇說:“我有事問你。”
沈複先不緊不慢地跟電話的人交代完公事,數十秒後掛斷電話,才正眼放在了這個土匪式闖進來的女人身上。
現在四五月的天氣,曲筆芯已經不怕冷,穿著一條淺紅色v領的連衣裙,加上她皮膚白,布料服帖著腰身曲線,細得無法形容。
來之前刻意花了精致的妝容,連口紅顏色都選得很心機。
沈複將手機擱在書桌前,半響隻說一句話:“把門關上。”
曲筆芯也不想兩人的談話被樓下小啞巴偷聽去,乖乖的轉身去關門,然後又折回,開口就直接問:“溫家今天好像死了人,你知道嗎?”
沈複俊漠的身形站在書桌前,穿著淺灰色毛衣和黑色長褲,燈光下連周身氣質都襯得幾分悠閒無害,他把腕表解下來,和手機並排擱在書桌上,款式低調奢華,挺有品位。
曲筆芯也注意到他的名牌手表了,心想都沒錢還穿戴這麼貴的玩意。
這男人跟她在一起四年,果然被養叼了胃口。
沈複麵色無波轉過身,視線重新回到她表情豐富的臉蛋上:“你什麼時候也關心溫家了?”
“我替賀青池問的。”
曲筆芯心眼玩不過他,索性就坦白著點。
可惜沈複並不領情,姿態漫不經心極了。
曲筆芯等了半天,也沒見他說話,耐不住性子問:“溫樹臣是不是死了啊?”
沈複語氣不輕不重的開口:“我怎麼知道?”
曲筆芯信他都有鬼。
這男人為了名利都已經把養了十幾年的沈亭笈給賣出去了,為得不就是攀附著溫家的勢力在江城立足,他怎麼可能不關心溫家的動靜?
她踩著高跟鞋上前,本來想氣勢不輸於人,偏偏嬌小的身高暴露了她的缺點。
沈複微低頭,近距離意味不明看著她。
曲筆芯被他莫名其妙看著,正表情懵懂的時候,又聽見沈複語調低淡說:“去拿兩張紙巾給我。”
“我要拿了,你就會告訴我?”
曲筆芯才不願意免費為他做事情,可能是有一段時間都沒有見麵了,總感覺男人周身透露出的氣息熟悉中隱約帶著陌生。
沈複薄唇扯動,吐出的話,字麵上很簡單:“你不拿,怎麼知道?”
拿紙巾而已,一分鐘內解決的事兒。
曲筆芯看到書桌上的濕紙巾盒,踩著細高跟鞋走過去,地板發出清脆的聲響,而男人視線一直盯著她的後背,隻是她沒有滿心吐槽沒有發覺而已。
一整盒濕紙巾,被曲筆芯擺在了他的麵前:“給你。”
沈複拿了兩張,慵懶地擦拭著修長的手指。
他的骨節分明,勁瘦好看,指甲修剪得乾淨,這樣的手,無論是做什麼都極為優雅。
曲筆芯正看得愣神的時候,隻見沈複一邊將濕紙巾整潔疊好丟進垃圾桶,一邊掀開眼皮掃過來,淡漠的語調透著讓人無法拒絕的強勢:“往後退五步。”
她視線往上移,是男人過於精致的五官輪廓。
此刻臉龐與以往一樣極養眼,深邃眸色也盯著自己。
曲筆芯不疑有他,以為照做就能問到溫樹臣那邊的情況,她轉身走了五步,發現已經到了一麵落地窗的玻璃前,外麵漆黑的夜色隻有幾盞路燈點亮,看事物看的不太真實。
“你到底想賣關子到什麼時候……”
她想轉身,後背突然被男人長指一壓。
曲筆芯整個人都貼在了冰涼的玻璃上,眼睛充盈著一絲驚慌失措間,就發現沈複的身軀已經逼近了,完全是用氣勢將她籠罩得密不透風。
“沈複!”
她終於遲鈍的反應過來,已經為時已晚。
沈複用濕紙巾乾乾淨淨擦拭過的手,去解開她的裙子紐扣,俊漠的神情看起來沒有變化,隻是用胸膛隔著黑色襯衣,把她壓在一麵落地窗的玻璃上……
*
幾分鐘後。
曲筆芯掙紮著從背麵,終於正麵對著沈複,指尖揪緊了他的襯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