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賀青池讓人將斐楹帶到一間客房去, 又給溫樹臣的秘書打了電話, 她先回室內,看到小家夥正從被子裡爬出來, 肉肉短短的小胳膊還朝她要抱抱。
剛一走過去, 坐在床沿處後。
小家夥就已經撲到她懷裡,小小的身體依賴的貼著, 童聲奶聲奶氣的, 說的又慢:“媽媽。”
賀青池心中被他叫得生出一股柔軟的情緒來,平時相處中很少聽見他會開口叫媽媽,隻有害怕的時候,可能是出於本能,才會喊出口。
即便如此, 她聽了喉嚨裡也驀地湧上許些酸澀, 儘量柔聲細語的安撫:“彆怕,媽媽會在這裡陪你。”
“那個阿姨, 是不是來找爸爸的?”
小家夥心思很敏感,悄悄貼著賀青池的耳朵問。
賀青池看著孩子白嫩的臉蛋, 一時沒有說話。
她倒不是懷疑溫樹臣會做出讓斐楹懷孕的事,先不說他的人品怎麼樣,就拿溫越的事來說, 溫樹臣自小就因為私生子而深受其害,又怎麼會學自己父親犯下這種錯。
要是斐楹肚子裡的孩子是溫樹臣的,他不至於閉門不見客。
賀青池沒有回答孩子,隻是輕聲說:“你想不想爸爸?”
“有點兒……”小家夥說的很委婉, 大眼睛透露出了真實想法。
怎麼能不想?
從小被溫樹臣一手養大,離開爸爸的時間少之又少。要不是被送到親媽身邊養一段時間,也不會就這麼乖乖跟爸爸分開這麼長時間了。
小家夥將臉蛋朝賀青池的脖子貼,小聲又慢吞吞的說:“想媽媽和爸爸一起陪我長大。”
賀青池心軟的不像話,緊緊的抱著。
兩個小時後,烏山鎮的庭院外迎來了幾輛私家車。
此刻已經天色全黑,街坊鄰居早就關燈休息,也不知道這個小地方來了什麼大人物。
門前一盞燈籠照亮著從車上下來的男人,保鏢都訓練有素的在旁,隻有宋朝撐著一把黑傘,擋住了深夜的細雨,陪同溫樹臣邁步進了庭院。
賀青池從室內走出來,迎麵便看見了好幾日都沒有見麵的男人。
外麵有雨的緣故,溫樹臣將披在肩膀的黑色大衣遞給宋朝,一身持重內斂的氣質,眉目清靜,將視線落到了她臉上,旁若無人般,也沒有移開分毫。
賀青池先低垂眼,意示隔壁的客房,出聲說:“人就在裡麵。”
溫樹臣顯然對這個斐楹不是很在意,邁步走近,先很有紳士風度般將她腰肢虛扶,低聲道:“我看看孩子。”
托彆人的福,他一來烏山鎮就能進院子到她房裡了。
先前孩子還說想爸爸,賀青池也不可能拒絕。
她看了一眼宋朝等人,先帶溫樹臣進房間。
這裡應該是他第二次來,四周擺件都添了不少,到處是賀青池生活過三年的痕跡,而那張古典雕花木床上,鋪著柔軟厚厚的被褥,小家夥就窩在裡麵睡覺。
“剛睡不久……他還說想你了。”賀青池隻點了一盞柔和的燈,這樣孩子睡覺不傷眼睛。
她說完剛轉身,就被溫樹臣伸出手臂給抱住,兩人就站在床沿前,聽著他薄唇貼近耳朵說:“斐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的。”
賀青池早就猜到,表情平靜,一點也不意外。
她身子任由溫樹臣抱著,額頭擦過他肩膀的西裝布料,眼角餘光看到了彆處:“溫越把斐楹往你身上推,她懷孕了,是想讓你再做一次父親。”
溫樹臣眉目間浮現出幾許情緒,似乎很是不屑溫越這種玩個女人還要搞栽贓陷害的的行為。
賀青池不管他們兄弟倆之間鬥得你死我活,出聲說:“孩子想著你,這次來了正好,也把小家夥接走。”
溫樹臣視線落到了她平靜的臉蛋上,似乎意圖想看不出一絲不舍的情緒。
而賀青池就跟他聊家常般,手心抵著他胸膛,想要推開些:“我去端杯茶和你喝。”
溫樹臣沒有鬆手,眼神反而更深幾分。
他原先是想處理完這些事,再來打擾她,如今看來賀青池是連孩子都要還回來,一副要撇清關係的模樣,也使得他當場便改變了計劃,開口的嗓音平平淡淡的,說出的話卻相反:“你要不要收拾幾件衣服?”
賀青池被他沒頭沒尾的一句話給問愣,滿是不解看向他。
“不收拾也沒關係,彆墅都有。”溫樹臣是想把她也一並帶走,又決定下:“今晚不早了,先歇你這一晚,明天拜見完你外婆再走。”
左右都被他一個人給當家做主了。
賀青池幾次張了張嘴,想反駁又沒有出聲。
溫樹臣稍微強勢點,就完全能把她給掌控的死死。
深夜十一點後。
孩子睡得沉,溫樹臣趁著賀青池去換睡衣的時候,親手抱到了隔壁,讓姚靜照顧一晚,等她回到房間的時候,發現床上已經被重新鋪好被子。
溫樹臣將西服外套脫了擱在貴妃榻上,又解了領帶和袖扣,這裡沒有他換洗的衣物,今晚隻能先勉強穿著襯衣入睡,還走到房門前,不緊不慢地將門給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