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牠是真的和你簽訂了使魔的契約。”
愛麗絲:“……”
你這個神是真的無恥。
話說回來,她和使魔的契約,似乎是靈魂契約吧?
直接以契約束縛雙方的靈魂的那種。
她和小克真的有契約的話,契約是不會作用在小克身上的,而是會直接尋找到小克的本體——克裡斯的靈魂。
也就是說,她和克裡斯之間有使魔契約?
愛麗絲思索著,契約之中有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
比如說,讓使魔聽從主人的命令……
克裡斯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抬起白皙的手,抵在唇邊,稍稍掩住了笑意。
他說:“隻不過,契約的內容可能和你想象的有些出入。”
愛麗絲眼中帶上了一絲茫然。
克裡斯舉例道:“比如說,契約的雙方發生了置換。”
他抬起手,銀色的神力勾動了一下。
愛麗絲的身體突然就不聽使喚地動了起來。
她的腳自己動了起來,帶著她走向克裡斯。
神明不慌不忙地補充道:“我才是主人,你才是使魔。”
愛麗絲的情緒一瞬間就被怒火點燃了。
但她卻無從發泄——她的意識無法再控製自己的身體了。
在被控製的情況下,愛麗絲每一步都走得異常煎熬。
但時間卻不會因為她的感官而放慢。
很快,她就來到了克裡斯的麵前,和他麵對麵站立著。
黑發的神明抬起手,撫摸上她的臉頰。
“彆怕,小公主。”
“我隻是打算和你好好談一談。”
而此時的愛麗絲,用實際行動拒絕了所謂的談話。
本該被控製住的金發少女,猛地掄起了法杖。
克裡斯麵對攻擊時沒有躲閃的習慣。
他隻是下意識地抓住了砸向他的法杖。
但這一下卻抓了個空。
幻術?
克裡斯才剛剛意識到這一點,就被遲來的,真正的法杖打了個結實。
綴著白色火鳥羽毛和漂亮鈴鐺的靛藍色法杖,狠狠地抽在了他腰上。
克裡斯無意反擊,抬步後退。
這時,法杖的輪廓再一次出現,就在他的背後。
克裡斯直接忽視了它,他感覺到了幻術的氣息,而且,以愛麗絲的速度,不可能一瞬間從前麵繞到他後麵去。
但是,這樣判斷的克裡斯,又一次被法杖砸到了背後。
黑暗神被法杖打到。
這件事非常滑稽可笑。
可隻有克裡斯本人知道,這兩杖之下,到底隱藏著多麼驚人的神術水平。
足以欺騙世界,欺騙神明的幻術——愛麗絲上次做到這樣的事情,還是冰封整個魔界的時候。
而如今,她把這樣的幻術應用自如了。
克裡斯說道:“你變強了。”
“是你教的太好了。”
愛麗絲的聲音近乎咬牙切齒。
她的進步全部得益於克裡斯為她創造出的絕境。
她在這些危險之中,就如同克裡斯期待的那樣,飛快的進步著。
這個混蛋在一點一點,把她培養成能讓他驚喜的模樣。
“這麼生氣啊……”
克裡斯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沒辦法,隻好先打再談了。”
說著,他腳邊的銀白色神力旋轉起來,積聚成滔天的風浪。
他抬起手,這片高台上,所有屬性的神力,都在一寸寸被抽離。
用幻術隱藏起身形的愛麗絲,隻覺得神力不聽她的使喚了。
她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倚仗,包括手中的法杖,都在向神明靠攏。
當神明使用了他的權能。
這世上的一切力量,就不會再聽從他人的指揮了。
金發少女從半空中掉落出來。
靛藍色法杖從她手中脫手飛出,直直鑿進了克裡斯背後的雪中。
“愛麗絲。”
克裡斯鮮少叫她的名字。
但他一開口,愛麗絲就明白,他叫的不是這具身體的名字。
他用了愛麗絲原本世界的語言,叫出了那個由英文字母拚出的名字——Alice。
他說道:“我們談談。”
愛麗絲沒了神力,沒了武器,隻能站在他對麵。
她問道:“談什麼?”
“談一談你把我從一具屍體裡拉出來,塞進另一具屍體裡?”
“談一談你裝成一個神裔騙我,又偽裝成使魔,還用上黑暗神的身份,在我麵前上演‘我綁架我自己’的好戲?”
“還是要談你一邊在彆人那兒製造‘神眷者是黑暗信徒’的信任危機,又一邊站在我身邊,成為我唯一信任和親近的人的事情?”
愛麗絲幾乎要氣笑了。
克裡斯玩的把戲太多,以至於她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還有,用苦肉計來騙我,和我簽訂所謂的共享壽命的契約。”
“不過這點應該不用說……那個契約多半又有陷阱,應該隻有我被分掉了一半壽命,對吧?”
愛麗絲每說一件事,旁邊的小黑貓就往後退一步。
而克裡斯卻不像他的化身那樣心虛,他還佇立在原地。
愛麗絲相信他所說的化身有自我意識了。
——克裡斯的臉皮,顯然比小克厚。
“發生了這些事情,你覺得還有什麼好談的?”
“你認為你說的話還有多少可信度?”
“騙靈魂,騙錢,騙感情……你還想騙我什麼?”
克裡斯臉上的表情依舊平淡。
但是,他的嘴角卻在向後拉扯著,這意味著他現在很不高興。
克裡斯說道:“契約是真的。”
他此時的模樣,和小克如出一轍。
他就像一隻耷拉著耳朵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