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聽到感歎也想下樓來看,度朔把他拉回去:“看我就行。”陳陽擺擺手:“你隨時能看,都看好幾年了,他們難得一見,說不定明天就把毛長回來了。”
不過是隨口一句,度朔卻從裡麵聽出危機感:“你的意思是,看膩了?”
“啊?”陳陽不知道度朔怎麼從中得出這個結論,本來著急下樓去瞅瞅兩隻毛僵的模樣,回頭見到麵無表情的度朔時頓住。度朔鬆開手回房:“隨你。”
陳陽愣住,低頭看了眼熱鬨的樓下。毛小莉因為兩隻毛僵掛掉毛露出英俊的麵孔轉而對他們的身體產生興趣,於是妄想剝下他們的衣服剃乾淨身體上的毛。兩隻毛僵被嚇得像踩到尾巴的貓,四處逃竄。
“唉。”陳陽歎口氣回房,關上門看到燈光下背對著他的度朔。走近看發現他正攤開份前幾天的報紙,裝模作樣的看報。陳陽推了把他的肩膀:“生氣了?”
度朔抖抖報紙,目不斜視。陳陽瞧他麵無表情,頗具威嚴的臉,不覺得是在生氣。上手直接抽掉他手裡的報紙,再把自己塞進度朔懷裡:“我就是稍微好奇,你要是不樂意,我就不看。”
“沒有。”度朔否認自己不樂意的事情,環著陳陽腰身然後把那份扔在沙發旁的報紙推開,空出地方來。“看不看是你的事情,我不管。”
“哦。”陳陽起身:“那我現在下樓去看看,應該還來得及。”
度朔把陳陽壓到沙發上低語:“忙完再下去。”
忙起來直到深夜才歇下,陳陽疲累的睡在被窩裡,攀著度朔胳膊拍開他作亂的手。沙啞著聲音迷迷糊糊的警告:“再來,就分房睡。”
度朔訕訕收回手,盯著陳小陽熟睡的側臉沉默不語。半晌後關燈躺下,把陳小陽拉回懷裡摟抱著睡下。黑暗中還在睜眼思考他們的婚姻是不是到了厭倦期,陳小陽居然想去看彆的男人!
第二天,陳陽果然沒有見到兩隻毛僵白毛底下的臉,一晚時間全長出來還比昨天長點。因為毛小莉追了兩隻毛僵幾個小時,導致他們對刮毛產生恐懼。比起刮毛,寫中學作業簡直是恩賜,果然還是自家小主人好。
隗宣特意等陳陽醒來,背著小書包坐在沙發上挺直背,十分乖巧。一見陳陽下來,就讓兩隻毛僵拖出兩個大箱:“打開。”大箱裡麵全是珍貴的法器,隗宣滿意點頭:“陳小陽,隨意挑。”
陳陽:“你從哪弄來這麼多法器?”
“三十六座墓穴裡都有,基本上是用來鎮壓我的。不過現在鎮壓不住,我就挖過來給你用。不擔心,墓裡還有好多,隨便用,用壞扔掉就行。”隗宣畢竟是擁有一座兩千年古墓以及三十五座附屬古墓的飛僵,壕是她的代表詞。
陳陽失笑:“法器再多,不順手也沒用。”隗宣頓時失落,他隻好揉揉她的腦袋好聲好氣的哄。隨後馬山峰伺弄完院裡的花草後回來,見到這一幕似乎想起什麼般恍然大悟:“人老記性不好,差點忘了。小莉回來提及你的銅錢幣不見,我順便跟天師界的老頭們提了句,今早他們郵寄過來很多法器,你也挑挑。對了,還有銅錢劍。”
陳陽驚訝:“銅錢幣丟了還能再拿回來,不用那麼麻煩。”馬山峰有個老人微信群,群裡全是天師界大佬。他在裡麵提及一句陳小陽法器弄丟的事情,所有大佬紛紛從收藏的法器裡挑出一件郵寄到分局。他們收藏的東西沒一樣普通。
馬山峰:“反正他們私藏很多,不拿出來給小輩用也會積塵生鏽。”他指指庭院外的涼亭:“都堆在那裡,你隨意挑。”
那些不普通的法器包裹在普通快遞盒裡,有些乾脆塞進快遞袋,如同廉價物堆積在涼亭裡。張求道和毛小莉都從樓上下來準備吃早餐,見到涼亭裡的快遞毫無訝異之色:“物流很快,五星好評。”
馬山峰:“裡麵有你們的快遞?”
毛小莉:“陳哥法器不是丟了嗎?這段時間得有替換的法器才行,我跟家裡人提了幾句,他們說今天就把法器郵寄過來。不知道陳哥用得順不順手,不如現在試試?”張求道點頭,他的情況跟毛小莉差不多。
隗宣繃著小臉,緊張的說道:“陳小陽,你挑我的。”
陳陽一時之間陷入為難,那麼多法器實在不能收,他用不到那麼多法器。可是單獨收誰的都不好,尤其隗宣眼中充滿期待的盯著他。他隻能板臉:“隗宣你快去上課,免得遲到。”
隗宣不甘不願的爬上車,馬山峰樂顛顛坐進駕駛座,笑嗬嗬的說道:“我去送。”說完就踩油門,他最近沉浸在九歲天才孫女讀初中的虛榮裡無法自拔。天天在小區外麵遛隗宣,謙虛接受老頭老太欽羨的目光,虛偽至極。
寇宣靈提著豆漿油條走進來,旁邊還跟著陸修之。這對是完全沒救,分局所有人都當他們在談戀愛,唯獨當事人之一至始至終認為自己清清白白。了解事情經過後,寇宣靈吸溜豆漿說道:“這也能爭……度局不是已經準備好陳小陽的法器?肯定用度局給的法器。”
正巧度朔下樓,聞言承認確實已經準備好陳陽替換的法器。他拿出用紅線纏起來的一串古銅錢幣,約莫二十枚古銅錢幣。他說道:“陽陽,手伸出來。”一邊將整串銅錢幣纏在陳陽手腕一邊說道:“一共二十枚古銅錢幣,單獨用或者串成銅錢劍來用都可以。”
整串銅錢幣纏繞住陳陽的小臂,因造型獨特看上去不覺得奇怪,反而很好看。陳陽表情呆滯:“這些古銅錢幣哪來的?”
“巫族祖師爺的法器,那時候巴蜀鬼國還未滅亡。之前找到就想給你,但是擔心你用不習慣。”綁定後,度朔抬眸:“正好這次法器丟了,換成銅錢劍。銅錢陽氣充足,劍凶險,百兵之君,生而為殺,鎮邪效果最佳。”
陳陽喃喃:“巫爺爺不是說隻留下一枚古銅錢幣嗎?”巫族祖師爺的法器,代代相傳,陽氣充足法力高強,曆久彌新。他因此十分珍視。
度朔頓了頓,選擇閉嘴。寇宣靈說道:“道家法器不會隻使用一枚古銅錢幣,一般來說是把古銅錢幣串成銅錢劍。隻剩下一枚古銅錢幣的法器早就被淘汰,根本不可能作為曆任族長法器。所以陳小陽,”即使不小忍心,他還是哈哈大笑告知真相:“你被騙了。”
看上去格外精明的陳小陽,處理事情來也很有分寸十分聰明的陳小陽居然被這麼明顯的謊言欺騙了。寇宣靈哈哈大笑:“我還以為你知道,隻是因為古銅錢幣是親人所贈才沒有替換。原來你不知道,古銅錢幣是代代相傳的法器根本就是哄騙小孩的話,你居然信了。“
寇宣靈一邊哈哈大笑一邊尋找同盟,結果張求道和毛小莉冷冷的看他。因為他們兩個也相信這哄騙小孩的話,所以寇宣靈的嘲笑讓他們格外不爽。
陳陽不信,請如今身為平城城隍的巫魁詢問。巫魁回憶那枚古銅錢幣:“我想起來了,當初天分不好隻能分到沒人要的銅錢幣。後來隗宣教我術法,我就換了法器。那枚銅錢幣上麵陽氣充足還附著法力,對你來說是最恰當的防身武器。”
陳陽冷漠:“所以根本就不是代代相傳的法器?”
“不能說不是。畢竟是巫族祖師爺的法器,就算隻剩下一枚也是祖傳寶物。”巫魁滿臉認真,他想不起來當初哄騙單純乖巧陳小陽的事情了。“怎麼突然問這件事?”
“沒有。”陳陽揪著巫爺爺的髯須作弄一番,嚇得他好不容易掙脫後隨意叮囑幾句就趕緊跑。陳陽此時已經氣成河豚版陳小陽,斜睨度朔:“你也不告訴我!”
度朔:“……我以為你也知道。”
陳陽瞬間泄氣:“那枚銅錢幣真的很厲害啊,連串著銅錢幣的紅繩也有鞭笞厲鬼凶煞的法力。”他盯著小臂上纏著的二十枚古銅錢幣,是最小的銅錢劍規模。道家銅錢劍分為二十一枚、四十九枚和一百零八枚銅錢幣,最多是四十九枚。小臂纏的銅錢劍缺失一枚,就是嵌在怪物背部丟的那枚。“一枚銅錢幣就那麼厲害,如果是二十枚,威力應該更強。”
聞言,度朔眸色變得有些古怪。他斟酌著語句說道:“陽陽,你有沒有想過厲害的不是法器,而是使用法器的人?”
陳陽抬頭,滿臉不解:“啊?”
度朔抬手捏捏陳陽軟軟的臉蛋,笑道:“你對自己有誤解嗎?巫魁好歹是平城城隍,沒有過人之處也積累不到當城隍的功德。法術基本上是隗宣教出來的,兩千多年的飛僵,術法不會差到哪去。還有我,酆都大帝調|教出來的徒弟能差到哪去?”
陳陽覺得有些夢幻,不敢相信:“我不太明白。”
“陽陽,你很厲害。你捉鬼驅邪的本事不靠法器,本身在於你自己本領高強。法器不是本身就厲害,而是因為使用它們的你很厲害。換了個人,那就是枚驅邪能力強一些的銅錢。”度朔望著呆滯不解的陳陽,眸中全是笑意:“否則你以為他們怎麼聽到你丟法器就一股腦郵寄那麼多?讓你挑選各類法器,而不是根據你慣用的法器選擇相似法器替代。”
“他們都看出來,你還沒有屬於自己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