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深時候,寒風堡壘門開了。
一行人踏夜色朝君臨城開。
何遇遞了一條黑狐狸毛皮鬥篷給莫染：“再往君臨城走風就更大了，擋擋風。”
莫染本來想說不需要，但是抬眼看何遇在夜色中那雙也跟暗紅色眸子,後還是伸手接過了那條毛茸茸鬥篷，她直接就披在了身上，頓時感覺到一種暖意就朝身體裡麵湧了過來。
就算是早就已經習慣了各種嚴苛環境莫染也被這股暖意熏得連眼睛都眯了起來，她忍不住舒服得縮了縮脖子,就連聲音也變得有分慵懶：“謝了。”
何遇笑了起來。
說起來，他們兩個其實就是從A市跑出來之後一起行過一段時間，到了君臨下之後,他們兩個人能在一起共相處時間和機會都不多,但是在何遇眼中莫染是不一樣。
就算是在所有人眼中莫染是無所不能神,可是，在何遇眼中,莫染依舊是那個初次見麵就張牙舞爪族,再技能和對於世界探索上,莫染像是他老師,但是在彆地方,何遇始終覺得莫染像是一個不怎麼會照顧自己小孩子。
所以，哪怕知道也許莫染不需要,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操心,忍不住多嘴，就生怕她虧待了自己。
而對於莫染來說，何遇也是不一樣，上一世，何遇是作為族第一個拉住自己手那一個,且教導怎麼認識這個殘酷世界，將自己本事毫不保留教授，當時也是為了保護自己才死。
到了這一世，倒像是輪回一般，她處於了那個老師位置，可是有地方還是沒有變。
何遇比任何人都關注自己狀況，與其說他和自己關係好，倒不說他有時候像是個老父親一般操一操不完心。
不過，說實在話，莫染非常享受這樣關懷，這樣關懷讓她覺得自己還是一個有存在價值人，而不是一個冷冰冰殺戮機器。
“一定要帶他走嗎？”何遇轉過頭，就正好看見拉王霖囚車從門口駛過，說是囚車，倒不說是一個大木頭箱子更加切實，四周都密封，隻是開一個透氣口子。
從那個口子看過去，隻看見王霖有氣無蜷縮在箱子裡麵，身上倒是穿厚厚棉衣，不過看起來更加孱弱了。
隻是，這樣保暖措施讓何遇有不爽，他可忘記不了當時在黃泉公會駐地，在那棟房子裡族們所遭受到一切，而這個罪魁禍首竟然還能完完整整活，甚至還有保暖衣物，這太不公平了。
“居然還穿棉衣，這待遇未免也太好了。”何遇皺眉頭，十分不忿嘀咕。
莫染卻笑了起來：“這一路上還是挺冷，果不仔細一點我怕沒有到君臨城他就被凍死了。”
“為什麼要帶他一起走？要殺他在這裡不一樣嗎？”說到底這才是何遇比較奇怪地方，在他看起來王霖是一個死上十次八次都不足惜人，根本就不值得還帶到君臨城去。
莫染伸出手將那黑狐狸毛鬥篷緊緊包裹，她眯眼睛，就像是一隻在冬季太陽下舒服慵懶入眠貓，就連她聲音也跟慵懶了起來：“誰跟你說我要殺他。”
這下子剛剛還有不爽何遇仿佛見鬼一樣轉過頭來看莫染，眼睛瞪得老大，他甚至用小手指摳了摳耳洞：“為什麼？他都把該說不該說都跟人類那個城主說完了，現在指不定那個城主在想什麼辦法要對付我們呢，這個時候，你還要留他做什麼！”
莫染眼睛眯得更細了，她坐在閃電背上，仿佛完全已經睡了一樣，她歪頭想了想才說：“何遇，你知道為什麼我們亡者總是被人類盯嗎？”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不完全是。”莫染歎了一口氣：“我們亡者是從人類衍生而來，而且當時衍生時候完全是看命，所以，後成為亡者社會精英不是很多，相反，人類就不一樣了，他們存留了非常多科技人才，在末世初期時候，這人作用可能看不出來，但是，到了現在他們優越之處就慢慢顯示出來了。”
說莫染轉頭看了看寒風堡壘那城牆，它像是一道鋼鐵直接將南北兩邊唯一一道通道封得死死：“你覺得寒風堡壘城牆能擋住人類多久呢？一年？年？十年？”一邊說，莫染一邊輕輕笑了出來：“現在亡者看起來優勢很快就會消失殆儘，果我們現在不謀求發展，很快我們就會再一次淪為人類糧食，而且，下一次是沒有翻身機會。”
何遇愣在原地，他在末世沒有來臨之前其實生活非常簡單，他出身農村，到了A市之後，又一直呆在健身房裡麵，所以看問題很簡單，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那麼遠事情。
可是，他不傻，當莫染點出來了之後，他才感覺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他甚至不敢往莫染說得方去多想，仿佛隻要多想一下，那可怕事情就會成為現實。
又看了一眼行駛出去一段距離囚車，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你想讓王霖去做什麼？”
莫染笑了笑：“沒想好。”
“可是，他是人類，就算是現在他落在了我們手裡，他骨子裡還是一個人類，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就算他答應我們做什麼，隻要他不怎麼老實，被坑還是我們。”何遇非常擔心這件事。
何遇問題莫染沒有回答，不過，當樣問題被薛風問起來時候，她卻笑了起來。
起身朝窗邊走去。
在莫染離開君臨城這一段時間內，君臨城變化可謂是翻地覆，不但各種主要設施都已經完備，甚至還有各種細節也想到，沈望舒大概是個完美主義者，有他主持，這座君臨城雄偉和上一世都城簡直不相上下，或者可以這麼說，比上一世都城更加雄偉挺拔。
不過讓莫染沒有想到是，他居然修建了一座巨大神廟，而這座神廟居然是自己住所……
莫染沒有忘記，在她懷一種極為詭異心情走了自己“住所”時候，就在大殿之中看見了一位一看就非常具有“神”性女性雕像，當時莫染還覺得這雕像做得挺好看，不過當被告知，這雕像是自己時候，她下巴乎掉在了地上。
她又不是尼姑，誰會住在廟裡麵啊，更詭異是這個廟裡麵供奉是自己，重要是，自己還活就要被人做成雕像供起來，這無論從什麼角度想都不是那麼一回事吧。
為此，莫染跟薛風嚴肅申訴過，不過，薛風早就已經準備了更多理由她了，什麼她經常不在，亡者一族需要經常看看她，什麼這是一個精神偶像之類，總之各種理由在莫染這裡聽起來都有一種感覺，薛風開始往神棍道路上越走越遠了。
至於這件事後莫染是怎麼妥協呢？
一點都不奇怪，因為莫染跟薛風核對了一下神廟建起來時間，就發現她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身上那個不斷增加各種BUFF金色信仰之都沒有斷過，而在此之前，雖然信仰之這個東西也經常會出現，不過，也經常會消失。
既然現在有了可以一直保持這種BUFF方法，莫染這個實用主義者沒有理由不用，在莫染看起來，隻要能一直保持這信仰之存在，彆說是把她做成雕像放在大殿裡麵被人上香了，就算是掛在城門口都可以。
而現在，她站地方就是在神廟後殿樓，也就是她真正住址，從這個位置看過去不但能看見遠處皚皚雪山，甚至能將君臨城繁華街道儘收眼底。
“薛風，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我們這亡者到底是什麼來？”莫染看街道上熙熙攘攘人流，雖然君臨城還沒有完全建好，但是每個亡者臉上都已經有一種安居樂業滿足感了。
“我們是被喪屍咬了，然後從衍生而來。”這個答案是每個亡者都知道，薛風自然而然不可能不知道。“你有什麼疑問？”
“難道我們真是選種族？”雖然這個說法是對外宣傳口號，但是莫染半點都不相信。
薛風站這個位置上自然而然讓他看得更多，想更多，當莫染提及這個問題之後，他立刻就猜到了莫染真正想說答案：“你是想把王霖變成亡者？”
這個想法不禁讓薛風眼前一亮，確實，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但是果那人類精英都變成了亡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