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104章(1 / 2)

亡者再臨[全息] 杏皮水 11627 字 4個月前

獸人對於亡者非常的了解,這種了解表現在他們不但知道亡者在什麼時候建立城市,更知道建城的主要人物是誰。

一滴水裡看世界,光是這樣一件小事上就不難看出來獸人的偵察工作實在是做得非常好。

這倒不是說獸人針對亡者,畢竟在獸人之中可不僅僅隻有像是獅子老虎熊之類身材魁梧的猛獸,其實他們還有一支專門用來偵察的隊伍。

在這些隊伍中的獸人的獸化狀態基本上都是飛鳥,他們不但身材矮小靈巧,更重要的是,他們可以長時間的保持著獸化的狀態,據說這些偵察兵最長的可以二十四小時都保持獸化狀態,不像是身材高大的其他獸人,其實他們每次獸化的時間非常短,最多也就十多分鐘。

這樣漫長的獸化狀態讓這些偵察兵們能徜徉在大陸的任何一個地方,隻要能夠躲過天上的怪物,可以說,他們基本是沒有什麼天敵的,更何況,在獸化狀態下的偵察兵們,一般人根本無法準確的分辨出他們和普通的鳥類到底有什麼樣的區彆。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獸人最初的時候在各個種族中是消息最為靈通的,為什麼要說最初呢?原因也很簡單,在上一世,這一支部隊被高階精靈的大法師們給滅了個乾乾淨淨,以至於後麵很長時間獸人想要再次組建一支同樣的偵察兵隊伍都組織不起來。

當然,那是上一世的事情了,這一世,顯然還沒有發生這樣的悲劇。

現在的獸人還在肆無忌憚的使用著這種兵種,為自己打造一個密不通風的消息網,隻不過這些作為讓其他的種族很不愉快就是了。

偵察網絡每個種族都有,但是像是獸人做得這麼不厚道的還是隻有他們獨此一份,也無怪乎後來這支部隊被精靈的大法師們給絞殺了。

就比如現在的莫染,她鬆弛著身體,靠在了座椅上,右手輕輕的托著頭,左手的手指在座椅扶手上快速的敲擊著,雖然她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從她的肢體語言上不難讀出現在的不愉快。

獸人能有如此發達的偵察網絡,桑也自然而然知道莫染在亡者之中的超然地位,事實上,雖然他從頭到尾在跟薛長風談事情,但是他的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莫染身上,仔細的觀察著她對於自己提出條件的各種反應和微表情,就比如現在,他立刻就意識到了莫染的不虞。

他微笑著將話題轉到了莫染的身上:“不知道莫神覺得我們還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隻要我們能夠辦到,我們一定會儘力的,用以表達我們獸人無比的誠意。”

獸人確實非常有誠意,就比如這次桑帶來的這個叫做鐮的人,就是火錘一族被稱為天才的鍛造師,隻不過這也是莫染第一次見這個人罷了,上一世儘管莫染受到了火錘一族的幫助,可也沒有見過鐮這個天才,理由嘛……跟桑一樣,死得太早了。

莫染有時候也經常反省自己,大概是自己上一世冒頭出來的時間太晚了,以至於那些在末世早期就出現的驚才絕豔的人物大部分都沒有見過,隻聽過他們的傳說。

雖然樣子看起來十分的慵懶又渾不在意,但是莫染的目光一直都注視著鐮,還有他身上的那個火錘家族的族徽,在聽到到了桑的話之後,才將目光收了回來放在了他的身上。

桑笑得非常好看。

就算是站在莫染的角度上看,桑也是一個十分漂亮的獸人,更何況他笑起來的時候還有一種野獸特彆的野性在其中,格外的令人側目。

看著這樣賞心悅目的麵容,就算是莫染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她並沒有馬上說話,隻是靜靜的望著桑。

被這樣一雙血紅的眸子如此看著,不過幾秒鐘,桑就發現自己的舌頭發硬,渾身發毛,他張了張嘴,剛剛想要說點什麼打破這種令人尷尬的沉默的時候,忽然就聽到了莫染輕輕的笑了幾聲。

因為莫染在亡者中的超然地位,還有經常在世界頻道飄來飄去,讓莫染這個女人其實在其他的三大種族之中也頗有名望,多少有點凶名在外的勢頭。

對於這種一個凶名在外的女人,她出一點聲音都會讓桑有一種神經繃緊的感覺,隻是他萬萬沒想到莫染接下來說的話更加讓他心驚肉跳。

隻看見莫染忽然抬起了手,指了指大廳窗台上落著的一群歪著腦袋嘰嘰喳喳的麻雀說:“大酋長,你看從左邊數第三隻那隻麻雀好看不好看?”

順著莫染的手指過去的方向桑一眼就看見了自己的偵察兵正蹲在窗台上,而且好死不死的正是莫染的指的那一隻。

是湊巧嗎?桑認真的看了看自己的偵察兵和周圍的麻雀,番茄並沒有任何的區彆,如果不是他知道特殊的分辨方式,應該也分彆不出來,莫染一個亡者不應該能分辨出來,所以此時此刻桑認定莫染應該是瞎蒙的。

畢竟獸人有一支可以飛行的偵察兵隊伍這件事並不是什麼秘密,桑有一種莫染其實是在詐自己的感覺,不過,沒有等到他將心放下去,就聽到莫染又說:“從對麵的窗戶看出去,我覺得那邊的欄杆上從右邊數過來的第二隻麻雀也挺好看的。”

隨著莫染話語,桑再一次看過去,這一次,他心中的剛剛才認定的事實卻不由得重重動搖了起來,這一次,莫染指認的那隻麻雀確實還是他的偵察兵……

“啊,對了,長風。”莫染似乎真的是才想起來什麼一樣,她轉頭叫了薛長風一聲,臉上的微笑胸無城府:“我剛剛過來的時候,看見了外麵城牆上蹲著一隻蒼鷹,喙是黑的那隻,真的漂亮,正好,我缺一隻打獵用的,你讓人去抓過來吧。”

薛長風其實對於莫染這東一錘子西一榔頭的說法有點莫名其妙,他有些奇怪的看了莫染兩眼,但是他對於莫染的要求一向不會拒絕,剛剛想開頭同意找人去抓蒼鷹的時候,卻聽見桑忽然響起了突兀的笑聲。

從看見桑的第一眼開始,這個獸人的大酋長其實一直都表現得非常的溫文爾雅,說話聲音輕聲細語,笑容也是溫柔又淡然,跟獸人那種粗狂的風格大相徑庭,但是直到現在他哈哈哈大笑的時候,薛長風才覺得,其實就算是桑的長相秀氣,其實還是獸人的,畢竟這種笑聲也是獸人獨有的。

“對了,薛城主,我還想起來了,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我不但帶來了火錘家族的鐮和他的三個助手,當然,還有一批成品武器,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如何?”桑一邊說一邊已經站了起來,朝著兩個人伸出手,做出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他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十分的燦爛,但是隻有莫染感受得出來,他的笑容有多勉強,莫染淡淡的朝著桑看過去,發現對方正在緊緊的盯著自己,而莫染也不憱,她甚至愉快的彎了彎嘴角,臉上的表情要比剛才真摯了不少。

直到這個時候桑才確認了一件事,這個叫做莫染的女人是真的能夠分辨出獸人偵察兵和普通鳥類的區彆,而且,她對於這種方法已經掌握得非常的嫻熟了,剛剛她說出的三隻飛禽全部都是他的偵察兵,沒有一隻例外,她沒有一點說錯。

這個認識讓桑忍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原本就對於莫染的謹慎更加增加了幾分。

薛長風其實不太明白剛剛莫染和桑之間在一來一去的言語之中打了什麼啞謎,隻是隱約的能夠猜測出,莫染應該拿住了桑的什麼把柄,所以才讓得桑不得不忍痛加了一大筆的東西,不過,這對於亡者來說可不是什麼壞事,自然是高高興興的接受就好了。

於是大大方方的,薛長風站了起來,“一直聽說獸人的武器鍛造技術十分的高超,現在能夠親眼所見真是太幸運了,請。”

說著他站著莫染慢悠悠的站起來之後,才好像又想起什麼一樣問:“對了,你剛剛說得要打獵的蒼鷹,我讓人去抓……”

薛長風臉上帶著笑眯眯的表情,但是目光卻絲毫沒有放過桑,果然,他看見當自己提及那隻蒼鷹之後桑就緊張了起來,而莫染卻看了自己一眼,唇邊勾起了意味深長的弧度,隨後她說:“再說吧,說不定現在那蒼鷹都飛走了。”

在莫染說完這句話之後,桑原本繃緊的身體肉眼可見的放鬆了下來,他本來就是個圓滑的人,和薛長風幾句話就稱兄道弟,沒有走到獸人準備的武器麵前,兩個人就仿佛已經熟稔的是穿一條褲子的親兄弟了。

對比起桑帶來的武器,莫染是對於鐮更感興趣,按照莫染對於薛長風的了解,桑的提議他一定會同意的,畢竟無論是從增加亡者的實力還是從沈望舒本人的意願出發這都不是一筆虧本的買賣,當然,還有另外一點,如果薛長風同意了這個提議,就等於將亡者和獸人給捆綁在一起了。

畢竟,同意一個武器大師的駐紮,就等於將自己的生存命脈交在了對方的手中,同樣的,同意出借一個建城大師就等於說將自己的主城完全袒露在對方的眼皮子底下,跟動物將自己的肚皮翻過來其實已經沒有任何的區彆了。

莫染並沒有跟著薛長風去看武器,她聽說昨天種下去的種子發芽了,所以半路就回去看那種子去了,畢竟這發芽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莫染也忍不住對於這些種子燃起了弄弄的好奇,不知道這五顆種子到底會帶來什麼樣的效果。

不過,結果讓莫染挺失望的,那剛剛破土發芽的種子除了給出了一條“它剛剛發芽,需要更多的嗬護”的廢話之外,沒有任何可以用的信息。

薛長風一直到深夜才出現在神廟。

“你好像一點也不意外?”薛長風盤著腿坐在墊子上,吃了一口今天才摘下來的水果,對於莫染的反應有些奇怪。

“不意外。”

“理由?”

“自從桑來到這裡我就知道他的目的並不是來借什麼沈望舒的,他的目的一定是來聯盟的。”莫染正在用一塊柔軟的皮毛輕輕的擦拭著風吹雪,她打算明天去找鐮看看,能不能把這把刀升級一下,不求像是上一世在明月臣手中那麼牛逼,但是也要能成為自己的固定武器。

“畢竟,那是主城,如果沈望舒去了,就等於亡者都知道了,對於我們來說,留下了鐮,也就等於接納了獸人的同盟。”莫染的目光注視著風吹雪,不得不說,這把刀真的漂亮,那光亮的身體上有很多雲紋,卻又絲毫不折損它的鋒利。

“而且,這種同盟可跟人類那種建立外交關係不一樣。”手指在刀身上輕輕的彈擊著,發出了清脆的響聲,莫染眯起了眼睛,似乎非常滿意:“而且,我覺得你肯定會答應。”

薛長風好奇的反問:“為什麼?是因為那個鐮還是因為那些武器?”

莫染笑:“在我心中,薛長風還不是這麼短視到隻看重眼前利益的人,我想你肯定已經猜到了今天下午說得那些鳥有所不同,說不定你都已經猜到了這些鳥其實跟獸人的偵察網有關係,你大概想著是既然不能回避被人偵察,倒不如大方一點,雙方同盟,能占對方便宜就多占一點。”

當然,薛長風的考慮要更加縝密一些,想到的問題要更多一些,不過究根結底還真的跟莫染說得差不多,隻不過自己想得跟從彆人嘴裡說出來的多少還是有點不一樣,特彆是薛長風聽完莫染這麼不講究的歸納不由得有些懷疑:“我看起來很像是破罐子破摔又想儘辦法占小便宜的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