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第210章(1 / 2)

亡者再臨[全息] 杏皮水 9740 字 3個月前

無論安祖怎麼阻攔,明月臣還是執意要去找許南城,安祖被他的倔強和鑽牛角尖徹底氣到了,他直接丟開了手,衝著對方怒道:“明月臣,你的腦子清楚一點,你想一想現在的情況好不好?難道你現在所有的理智都已經被那個女亡者給吃了嗎?你能不能不要隻看到那一點情情愛愛,你能不能想一想自己,也想一想我們!”

明月臣終於停住了腳步,他終於底下了頭,雖然臉上的表情依舊非常的執拗和不耐煩,但是他的語氣卻一如既往的淡然,他靜靜的看了安祖幾秒鐘,臉上的那些不耐煩的表情也終於淡去了,恢複了平日的模樣。

“情況?什麼情況?”明月臣輕輕的問,他的語氣太過於平靜和沒有情緒的起伏,一時之間讓在旁邊圍觀的莫染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他真的不明白還是明白了又不願意說。

很顯然,這樣的平靜一下子就把安祖給氣了個倒仰,他抬起了手指著明月臣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不過,他顯然是個好脾氣的,莫染看著明月臣那個油鹽不進的樣子,代入了一下安祖現在的情緒,她覺得如果現在是自己站在這裡,估計要動手了。

安祖沒有動手,反而深深的吸了兩口氣,讓自己的情緒也跟著平複了下來,隨後壓低了聲音,一把拉住了明月臣的手腕說:“明月臣,你知道不知道,這一次的功勳對於我們這些反對活體實驗的人是多麼的重要,現在在高層上,我們這一派是多麼的尷尬,基本都被排擠到邊緣了,我們對於種族的事情說不上話,更不要說重要的決定權了,我們需要這次的功勳,我們需要重新回到權利的中心!”

說到這裡,安祖認真的打量著明月臣的表情,希望能從他的表情中看到些什麼,但是非常遺憾的是,他什麼都沒有看出來,安祖以為明月臣依舊不開竅,無奈之下,隻能繼續勸說:“這個該死的活體實驗進行了多久了?一年多了,我們就已經反抗了一年多了,而我們也從權利的中心被排擠了一年多了,如果繼續下去,我們就會從高層徹底被擠出來!”

“明月臣,你的腦子清楚一點,什麼事情重要,什麼事情不重要,如果我們重新回到了權利的中心,我們不是更有機會叫停這種惡心的實驗嗎?如果我們叫停了這種實驗,莫染不是也能夠被救出來嗎?這不是一樣嗎!”安祖幾乎是一口氣說完這些話,他的聲音非常小,如果不是莫染就站在他們身邊,可能根本聽不到他嘀嘀咕咕的說些什麼。

如果從現在的劇情和記憶中抽離出來,用理性的分析的話,安祖說得不無道理,但是,如果莫染處於安祖的位置上,她可能並不會阻止明月臣,甚至會非常支持明月臣的選擇,倒不是因為明月臣的目的是營救曾經的自己,而是單純的從玩弄權利的角度去看,她覺得安祖真是想得太簡單了,太嫩了,因為——

明月臣終於笑了起來,他那豔麗如同罌粟花一樣的麵孔上浮現了出一個悲涼又嘲諷的笑容,唇邊淺淺的弧度顯出了他現在的情緒並不如同他臉上表現的那麼平靜,他隻是看著安祖,目光深邃又漆黑,不過幾秒鐘就看得安祖有些瑟縮。

“安祖,你真的覺得我們被排擠是真的隻是因為反對活體實驗嗎?”

“難道不是嗎?”

“你真的覺得我們因為這一次功勳就可以重新登上權利的頂峰,可以重回高層的中心嗎?”

“這是……這是城主承諾的不是嗎?”

“你真的覺的這種承諾會兌現並且沒有任何的代價嗎?”

原本從第一個問題還非常篤定的安祖到了現在就真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他愣在原地看著明月臣。

“看,很多事情並不是你不知道,隻是你不想承認罷了。許南城將我們排擠不僅僅是因為活體實驗的事情,而是因為我們的理念跟他不一樣,他要得是聽話的狗,而不是有獨立思想的人。所以,你覺得這次功勳如果我們真的拿去兌換他的承諾的話,換到的是權利還是奪命的刀呢?”

明月臣長長呼出了一口氣,他抬起手,推開了安祖拉住自己的手腕的手,轉頭看向了遠處,用一種以為悠遠又極為淡漠的聲音說:“任何時候,都要活下去,因為隻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莫染就站在明月臣的身邊,聽著他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忽然就愣住了,不由的轉頭朝著他看去。

可以肯定的是,眼前的明月臣是屬於副本裡麵的,是屬於真相的一部分,是屬於莫染不知道的記憶中的,所以,他看不到自己,或者說,除了“莫染本人”其他人都是看不到自己的,但是在莫染如此專注的看著明月臣的時候,卻看見他忽然朝著自己的方向轉過頭來。

他的眼睛依舊漆黑舒潤,莫染竟然有一種他在看著自己的感覺,她的心忍不住砰砰的亂跳,甚至連腳步都不由自主的退後了一步。

“所以,你這一次是為了保全嗎?”過了許久,莫染終於聽到安祖用一種非常艱澀的聲音問道。

明月臣卻轉頭去看安祖,露出了一個沒有什麼負擔的笑容:“不,我就是要去換莫染而已,當然,這樣的選擇可能會對我們有一定的好處,可是,我最開始的想法就隻是要去換莫染,沒有其他的。”

明明剛剛還心情沉重的談論些什麼的安祖聽到這個話,仿佛一下子被氣得心塞,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種很無奈又很扭曲的表情,就這樣瞪著明月臣,好一會兒之後才自我疏解一般的長長呼出了一口氣,抬起手朝著明月臣揮了揮:“行了行了,知道了。”

安祖並不在阻攔明月臣,但是也不跟著明月臣去找許南城,明月臣問他為什麼,他苦笑著說:“雖然,這功勳是你的,但是你要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你用這麼大的功勳去換一個女亡者……就算我知道來龍去脈,知道各種不得已,可是我做不到,我心疼行不行啊?你就讓我眼不見心不煩吧……”

明月臣笑著離開,莫染深深的看了一眼安祖,開始仔細的回憶起上一世關於這個人的一切,但是無論她怎麼努力都想不起來分毫。

可能是因為時間太久遠,又可能是因為那個時候她所有的情緒都已經被愛恨所遮擋,她能夠體會的隻有自己自己那一點眼前的情緒,她能夠看見的隻有明月臣,竟然沒有注意到周圍這些人,如果她當時早點注意到這些人,說不定,她能早一點知道真相。

隻可惜,世界上從來沒有如果這件事。

莫染靠在許南城書房的高大書架上,安靜的看著明月臣坦然的說出了來意,又看著許南城那演技高明的“震驚”和各種苦苦的挽留,在雙方虛偽的你來我往一番之後,許南城終於給明月臣了一張特殊的證件,通過這個就能夠將“自己”從研究所裡麵給帶出來了。

當然,有了前麵的鋪墊這些事情就顯得理所當然了,並沒有什麼值得講的,真正的讓莫染在意的是另外一件,那是明月臣在跟許南城說話的時候,用一種極為隱蔽的手段將一個什麼東西貼在了許南城書桌下麵。

他的動作太自然了,太隱蔽了,如果不是從莫染已經八級了,如果不是她是亡者有著超乎所有種族的敏銳視力和感知,如果不是從這個特殊的這個角度看過去,估計就連莫染也絕對看不到那個東西貼上去的時候極為迅速的閃過的一絲藍色光點。

所以,在明月臣拿著那證件從許南城的書桌邊退走的時候,她快步走上去,她不知道現在的副本給自己的視角在誰的身上,所以,她必須要快,否則,她可能就要從這個場景錯過了。

蹲在了明月臣剛剛站的地方,莫染抬起頭朝著他的手指碰過的地方,仔細的尋找,她果然在桌沿的下方看見了一個淺淺淡淡的隻有指甲蓋大小的一個圓形圖案。

這個圖案是淺褐色的,幾乎和許南城的書桌融為一體,如果不是莫染有目的性的來尋找,估計根本看不見,它的圖案也非常的詭異,在加上光線和顏色太為相似,莫染根本就沒有看出來這是個什麼東西,隻是知道明月臣在這裡貼了一個圖案,而且是無法擦掉的圖案之外,她完全沒有弄清楚這個圖案的用處。

她還想再看清楚一點,但是眼前的畫麵又一次變化了,麵前哪裡還有什麼桌子,哪裡還有什麼許南城,隻有冰冷慘淡的白……

這種慘淡的白讓莫染極為印象深刻,就算是她再重生個十次八次也不會忘記這種慘淡的白,這種白是屬於那個帶著死亡色彩的研究所裡麵的。

試驗所裡麵依舊如同曾經的記憶中一樣,到處都是來來往往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偌大的試驗所裡星羅棋布的分布著很多的實驗室,每個實驗室裡麵有著不同的實驗器材,以及關在試驗所最下麵的各種“試驗品”,每天在試驗所裡就隻能看見各種“試驗品”被送進或者送出實驗室。

這裡隨時隨地都有人打掃,但是無論用什麼樣的清潔劑似乎都沒有辦法將這些實驗室裡麵的血腥味給洗掉。

莫染看見了明月臣,他的臉上平靜,但是那雙眸子卻漆黑得仿佛看不見底,他跟在一個研究員的身後朝著實驗室的深處走去,再一眨眼的時候,莫染已經來到了實驗室裡麵,正有兩個人要上去將一個掛在實驗器材上的“爛肉”給放下來。

“我自己來。”明月臣卻開口阻止了他們。

這顯然不太符合規矩,兩個研究員沒有馬上同意,隻是抬眼去看跟著明月臣進來的魯達。

明月臣也轉頭去看魯達,聲音不大,但是聲線卻繃得緊緊的,就像是許久沒有上油的琴弦,稍微一用力就會繃斷,了解他的人就應該明白,現在的明月臣是在憤怒的邊緣:“這是證件,她已經是我的東西了,我來取回屬於我的東西應該沒有什麼不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