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此時已將任希然卷成一個球完全裹了起來,她的意識很快變得模糊,一股悲傷地情緒霎時湧上任希然心頭。
就在任希然感覺自己快要被這些水流裹到窒息時,驀地,她感覺那些灌進腦海裡的水忽然快速撤了出去,束縛著她全身的水流桎梏也在同一瞬鬆開,任希然帶著身下的椅子重重摔到地麵,椅子險些側翻。
任希然如劫後餘生,靠在椅子上大口喘氣,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著,雙眼也幽怨地盯住了不遠處的灰發男子。
而此時,剛才還滿臉戾氣的布倫特正麵色紫青,他身子半懸在空中,拚命掙紮,兩隻墨綠色的眼珠正緊緊盯著他脖頸前方,一把黑色的匕首正貼在距他喉頭不到一厘米的地方。
任希然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忽然發現門口多了個穿黑色外套的男人。
“你!”布倫特漲紅著臉,好不容易憋出一個字。
“布倫特副部長,我勸您暫時還是不說話為好,不然我一個疏忽,這刀可能就——”沈軒桓雙手抱胸,倚在門框邊,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沈軒桓,你想要做什麼!”
“當然是放人。”沈軒桓一字一頓道。
“這不可能,她的問詢還沒結束!”
“問詢,這還是問詢嗎?我怎麼不知道異常事件處理中心什麼時候有了能在問詢期間動用私刑的權力。”沈軒桓站直,高大的身形立在門前,立刻擋住了門外的大部分光線。
“布倫特,我說最後一遍,放人。”沈軒桓的語氣有些不耐煩了。
“那你先把刀從我脖子前挪開!”布倫特雙眼都被氣得微微凸起。
沈軒桓這次沒再逼他,一道閃光飛快的從所有人眼前劃過。等任希然再適應光線時,布倫特已經回到了地麵,他脖頸前的匕首也已消失。
“沈軒桓,放人可以,但你得把移交令給我們。”一直在旁邊沒說話的安怡開口了,她現在的臉色也並不是很好看。
沈軒桓沒有多言,走進房間,從口袋裡取出一張紙交給安怡。
布倫特直接扯過移交令看了一眼,然後擦了下鼻子嗤笑一聲,此時的他看上去有些狼狽。布倫特雖然沒再輕舉妄動,但眉眼間仍是滿滿的不屑。
“果然是他……沈軒桓,你就是慕家的一條狗,一條哈趴狗!”布倫特惡狠狠地說。
沈軒桓淡淡掃了眼一旁跳腳的男子,麵不改色道:“布倫特,我勸你嘴巴還是放乾淨點,不然即使身為維爾科斯家族的下任候選家主之一,也可能活不到上位那天。”
“沈軒桓,我去你個@#¥%——”
布倫特再次暴怒,就在他已掄起胳臂要朝沈軒桓揮出拳頭時,門外忽然走進兩個穿白色製服的男子,他們步伐匆匆地朝布倫特走去。
布倫特看到有人來,立刻收斂了動作。那兩人在布倫特身邊耳語幾句,他臉色突然一沉,接著又狠狠瞪了一眼沈軒桓,便帶著那兩人匆匆離開了。
任希然默不作聲地注視那三人離開,看布倫特那表情,估摸著是出了些火燒眉毛的事。
她的目光又往旁邊轉去,沈軒桓正在安怡的平板電腦上簽字,這個男人……她感覺比在棱鏡裡的時候更讓人難以琢磨了。
安怡檢查完移交令,她讓海莉將任希然固定在椅子上的手環解開吸扣,然後帶著海莉先一步離開了問詢室。
“走了。”沈軒桓朝一直盯著他若有所思的任希然淡淡招呼了一句。
任希然回神,立刻跟上他的步伐離開問詢室,她可一刻都不想在那裡多呆了。和麵帶笑容的安怡和海莉比起來,她更偏向於這位和她有過少許交情的同齡人,最起碼他們也曾有過共患難的關係。
不過,從剛才布倫特和安怡的表現來看,沈軒桓似乎也不像是在棱鏡裡展現出來的隻是一個學生那樣簡單的身份。但身為一塊魚肉,這也是她目前最好的選擇了。
門外的走廊跟她來時不太一樣,主乾道上,又一左一右的出現了兩條新通道,沈軒桓沒有絲毫猶豫,帶著任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