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正人君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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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黃昏時,啞娘才悠悠轉醒。

她蜷縮在被裡,側耳去聽身後窸窸窣窣的響動,不敢出一點兒聲響,耳根漸染紅暈。

想起不久前自己昏死過去的丟人事兒,簡直無地自容,恨不能找塊豆腐去撞。

她大意誤算了來月信的日子,又因這幾日生出的事兒太多,無暇顧及,猛地一來,叫人猝不及防。

小腹裡像是有七八個小人兒從四麵八方撕扯捶打著。

疼得她猝然暈厥,身子軟軟倒下,幸而謝九眼疾手快,一把撈住,才沒讓她磕到地上。

隻是事發突然,謝九霄沒個輕重,撈她身子時不小心觸到了裙後一點濕黏。

他一頭霧水張開手去看,指尖上沾了絲血跡。立刻便嚇了一跳,急著將她放在內室的床榻上去找歸神醫。

啞娘尚還眩暈,沒力氣拉他,隻能眼瞅他出了門。

她本以為先前丟的幾次麵子,已經足夠叫人難忘。托他的福,她這次是徹徹底底沒臉了。

高懸已久的心終於吊死,於是雙眼一閉,暈厥過去。

想的深了,她更是如鴕鳥一般,把自己的頭埋進去。

這是他的床榻,鼻息間全是他身上的沉香氣,啞娘心內哀嚎,他大概生來就是為克她的。

“醒了?”

身後那人像是長了火眼金睛,語氣淡淡,毫不留情戳破她。

啞娘依舊在裝死。

她沒醒,還睡呢。

謝九霄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見被中裹的“鴕鳥”還是沒有丁點兒回應,眉心微動,看著怪有趣的。大概也琢磨過來,姑娘家麵皮薄,發生了這樣的事兒,心裡估計難以接受。

遂好意道:“藥快涼了,先起來喝吧。”

“我警告過歸刻了,今日他什麼都不知道,我也沒瞧見過,你的衣裳是張媽換的,你可以寬心了。”

這話砸在啞娘心上,又是一記沉重打擊,嘔的她受內傷。

他真的很煩!

謝九霄再等不住,上前想輕輕拽開錦被,沒拽開,眉頭不由自主蹙了蹙,她就不嫌悶嗎。

他實在不懂,為何姑娘家總是扭捏,他已經看過了,還能如何,難不成他得自戳雙目,才能讓她歡喜。

其餘的隻要她提,儘他所能都可辦到,隻是這一條有點難。

心一橫,索性直接連人帶被抱了起來,掀開被角,強製性叫她露出頭。

啞娘呼吸一暢,立刻便拿著一雙水眸想狠狠瞪他一眼。接上他視線的那刻,氣勢又弱下來,麵色爆紅,羞得厲害。

知道他向來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卻也沒想到他能這麼混蛋。

他怎麼總是要強迫她。

她想掙脫但又記著他胸口有傷,不敢輕舉妄動。

謝九霄使力讓她靠在右肩未受傷的地兒,臂膀固著,左手拿了藥碗喂至她嘴邊。

“喝了。”

啞娘如芒刺在背,叫他喂她,實在難為情。索性雙手伸出了被子,接過碗。

她默默看著碗裡黑乎乎的藥汁子,癟了嘴,心裡酸楚,眼裡吧嗒掉出幾顆淚珠,順勢滾落在碗中,慢吞吞就著淚喝。

她其實不愛哭的,也不知是病中總會敏感多思,還是因為這人總是欺她,她又鬥不過,氣自己沒本事。

謝九霄瞧著她一張小臉都快埋到了碗中,邊哭邊喝,他無奈捏了捏發疼眉心,歎了口氣。

隻是讓她喝個藥,又不是欺負她,怎就一副要赴死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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