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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祁都迎來了上元燈節,出了這十五,這年就算過去了,街上的紅燈掛起一層又一層,人潮川流不息熱鬨非凡,錦衣衛和禁軍早已按照線報提前布防。
乘風踏過鬨市在藏香閣門口停下,蕭嶼一身玄色錦服,馬尾高束,整個人精神抖擻,他利落翻身下馬,絕影跟著身側,塵起和時七各為一邊,在人群中格外紮眼,高西宏早就在門口等著,迎麵朝著幾人揮手。
蕭嶼閒庭漫步過去,走近才發現徐少言等人淹在人群後,原來這場元宵宴席都請了各世家公子小姐,徐少言從高西宏身後探出頭來,朝蕭嶼揮著手,“長淩,這邊來。”
蕭嶼邁著步子,連連欠手,“抱歉,路上耽擱了,讓諸位好等,今夜我做東,諸位儘管敞開喝,記在我蕭長淩賬上。”
“蕭大公子闊氣。”徐少言手搭過去,蕭嶼巧妙地躲了過去,沒讓他靠。
高西宏趁著縫隙朝他胸前來了一拳,“夠結實的啊,怎麼來的這般晚,就差你和辭安了。”
“辭安也來嗎?”蕭嶼滿不在意問到。
“元宵盛會,祁都各世家公子都會來的。”
他點了點頭,這是他第一次在祁都參加元宵宴席,其實就是世家公子一塊飲酒賞歌,尋歡作樂罷了,他掃過藏香閣斜對麵的水仙樓,一抹熟悉的身影掠過,他微抬起頭再次確認了一遍,身後高西宏已經催促他入內。
“長淩,先進去入座吧。”
蕭嶼抬起手擋在前頭,婉拒道,“你們先進去吧,我在此處等等辭安。”
高西宏最是清楚他是說一不二的,也沒再說話,隻說道:“行,那你待會上來二樓。”
說罷高西宏隨著眾人入內,蕭嶼見人入內後便吩咐時七和塵起在門口候著。
水仙樓下的倩影似乎也在等著人,司馬薑離約了沈輕一塊來水仙樓取新做的衣裳,他狀若不經意模樣走去,沈輕起初還沒瞧見,她向路口處張望,試圖能看見司馬薑離的馬車,正巧掃過人群時,一抹頎長的身影正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很是顯眼。
一時間不知是裝沒看見還是主動去打聲招呼的好,怎麼說也算點頭之交了,裝做不識又太沒禮數,沈輕整理著表情,正等他走到身前時再打招呼。
可就當蕭嶼走到跟前後,看都沒看自己一眼,徑直朝自己身後過去,沈輕僵了一會兒,很快又聽見若有似無的一句“今晚萬象樓裡亂,不想惹事就早些離去。”
可她不知道是在與誰說,若是與自己說,卻正眼也沒瞧自己一眼,沈輕轉身沿著他背影望去,停在他跟前的正是安成王府的馬車,所以他剛才也並非是看自己,而是看自己身後的封九川。
可他那句話到底是何意?
“輕兒。”司馬薑離的喊聲將她拉回。
“阿離姐姐,你來了。”
“你在看什麼呢?這麼出神。”司馬薑離沿著她視線看去,蕭嶼和封九川早已走遠。除了人群什麼都看不到。
“沒什麼,咱們進去吧。”
“今年的上元節,比往年都要熱鬨,輕兒,待會拿了衣裳,我再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司馬薑離順手摟過她肩,邊說邊走。
藏香閣下,蕭嶼讓時七送封九川上樓,留下塵起,用隻有二人能聽清的聲音囑咐著,“今夜你看住半月坊,有任何動靜給我傳消息,我就在藏香閣。”
“是,主子。”塵起領了命令便隱入人群。
宴席正如火如荼進行,高西宏的杯子已經空了幾輪,藏香閣的姑娘們給續著酒。
蕭嶼有正事,隻意思了幾杯,高西宏想勸酒,見他興致不高,以為他是思鄉情切,也不敢多煩他,特意讓靈蘭姑娘陪著,靈蘭很是知分寸,平日他酒興上來時很好說話,此刻正色著神情,端著不語,卻讓人不敢多靠近,不由地都安靜幾分。
蕭嶼見她行動拘謹,隻說,“我這裡無需伺候,姑娘請便吧。”
靈蘭懂事道:“蕭將軍若需要,隨時換我。”
蕭嶼點頭沒再說話。
水仙樓裡看花樣試新衣的人愈來愈多,司馬薑離讓女使帶沈輕去樓上房間先試衣裳。
時七進來在門口與蕭嶼對上視線,隔著空點了頭,蕭嶼招手讓靈蘭過來服侍,在連續喝了幾杯之後,他假意手中酒杯不穩,倒了自己滿身,靈蘭連忙道歉,“將軍恕罪,臟了您的衣袍,不若靈蘭帶您下去換一套。”
“無礙,那便換一套吧。”蕭嶼沒有動怒,又變得很好說話。靈蘭覺著他這人確實喜怒無常,卻也從不會為難她們這些人,故而靈蘭對他印象一直不錯,跟高西宏他們來藏香閣來的多了,靈蘭也有機會接觸到他,對他的性子也慢慢摸索出幾分,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一清二楚。
靈蘭將蕭嶼帶到自己廂房,“若將軍不嫌棄,靈蘭先拿套乾淨的衣裳您試試,隻是我這的客人沒有像將軍這樣體格的,不知是否合身。”
“有勞靈蘭姑娘了。”
她作為藏香閣頭牌,上前找她取樂之人甚多,時常也會備些常用的換洗衣物之類的,這倒也不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