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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嶼自離開泠月閣後就馬不停蹄地趕回府裡,他真是惱極自己,現下細想,沈輕那脖子都的紅痕一連幾日不退,若不是當時處理及時現下也要起水泡脫層皮才能愈合。
從府門下了馬後一路飛跑到梨園,沈輕在屋內看著話本,房門突然被衝開時還嚇了一跳。
“將軍?”
沈輕見著站在門外的蕭嶼,那神情猶如跋山涉水而來,這讓沈輕很是不解,放了手中的話本,起身要去就他。
蕭嶼見她起身才從迷亂中清醒,踏門而入,單臂圈過沈輕的柳腰,稍稍俯身想看清那塊紅痕,若那日他沒去軍營,陪她去了英國公府,也許她就不會受這羞辱了。
回來也不敢說,還得藏著掖著想法子騙過他。
“疼嗎?”
“什麼?”
“熱茶燙過的怎會不疼。”蕭嶼眼裡是無儘的憐愛,這傷好大半了,可他一想起沈輕當眾讓人欺淩還是不是滋味,不管自己怎麼給她討回來,也彌補不了她已經受傷的事實。
沈輕被他突然其來的發問顯然有些措手不及,雖沒想過能瞞得住,但也沒想這麼快他就知道了,原以為過些日子傷好了,即便知曉也會作罷。
“已經不疼了。”沈輕在躲,不敢直視他。
“不疼你夜裡起來抹藥?我問你,你說無事,是怕我擔心還是怕給我惹事?”蕭嶼壓抑著情緒。
沈輕坦白說:“都有吧,不想給你惹麻煩,也怕你刨根問底。”
“刨根問底怎麼了?我總要知道你在外邊受了什麼氣,”他極度隱忍地說,“輕兒,我是你的什麼人?”
沈輕被他這麼問,倒是迷糊了,“我奉你為夫君,你自然是我丈夫。”
“是啊,我是你丈夫,是你的夫君,又不是旁人,你在外邊受了氣不與我說,與誰說?”蕭嶼語重心長,他待沈輕毫無私藏之心,他捧著愛著,怎麼還是覺著裡邊有層看不見摸不著道不明的疏離感,這疏離感不是因為自己,是沈輕啊,她太看重分寸二字,若沈輕永遠看不清自己,那麼遲早有一日,蕭嶼的隱忍也勢必爆發。
沈輕自知理虧,想哄,又不知如何哄,隻道,“我下次定與你說,行嗎?”
“今日之後不會再有下次了。”圈住腰間的手臂鬆離,轉身脫了外氅。
沈輕急了,湊過去,討好地哄著,“什麼叫今日之後不會有下次,將軍不原諒我?”
蕭嶼脫衣的滯留半空,皺著眉,“嗯?我何時說怪你,”他把外氅脫了掛上衣架,雙手捏著沈輕肩膀,低頭耐心與她說,“我沒怪你,我隻怪自己不夠好。”
沈輕啞語,在她心裡蕭嶼已經夠好了,當真是挑不出一點錯處。
可她不知要如何去接這話,蕭嶼見她呆滯原地,他知道她心思細膩心裡會想的,他不急,也不想逼迫她要給自己沉重的誓言和承諾。
蕭嶼自己調節好情緒才鬆了口氣,安慰道:“你不用有心裡負擔,好與壞我都甘之如飴,況且,有你在於我而言便隻有好。”
沈輕微微一笑,點著頭,“知道了。”
蕭嶼瞅著她,那神情是真的知錯了,嘴裡還有話又不能說,怕說出來又多想,眼睛又從沈輕臉上移到脖頸處的燙傷。
“藥呢,我來給你上。”
沈輕把妝台的藥拿過放於他手心,蕭嶼粗中有細,下手極為輕,生怕弄疼她。
本以為第二日朝上會有人因此事參他,誰知一連好幾日也無人提及,這事就好像從未發生,清河郡主等人也安生了好段日子,至少沈輕再也沒見過幾人,即便是宴會遠遠見著就好似不認識一樣,唯恐避之不及,沈輕還同蕭嶼念叨了幾回,專注看文書的蕭嶼聽著她發牢騷,聽了個大概意思,隻頻頻點頭回應,又嗯了幾聲,心想這幾人也還算聽得懂人話,這樣他就省事多了,沈輕也落得個清閒,沒人再給她找麻煩。
司馬薑離覺著不對勁,太不對勁,就明裡暗裡托人打聽了才知道都是蕭嶼的手筆,樂得她在床上捂肚子打滾,蓮衣把從外邊聽來的給她描述得繪聲繪色,司馬薑離徹底服了這個蕭嶼。
自此之後沈跡也入了戶部任職郎中,官職五品,這個年歲前途似錦,於沈家而言也是件喜事,沈母還當是沈輕心軟不忍,給蕭嶼吹了枕邊風,蕭嶼借著手裡的權柄把這事給辦了,隔三差五就往蕭府送東西,沈輕看出事裡有事,回家與父親說了這事不是蕭嶼辦的,叫沈母勿要再給府裡送禮,若讓旁人抓住把柄日後要發作還得生出事端。
沈跡這事其實沈輕也不確定蕭嶼是否從中牽線,就算有她也不能往家裡說,這有一就有二,沈母得了第一次甜頭,日後有點難事想到的必然就是蕭家,她得咬緊了牙從這掐滅源頭。
春日祁都宴會接踵而至,徐國公府辦了春日賞花席,徐貴妃親自坐鎮,下帖請的都是世家豪門女眷,沈輕也不例外,司馬薑離泛起春困,怎麼著也不去了,沈輕礙於沈佳的原因,仍是帶著人去了。
去了才發現這就是場鴻門宴,宴席上幾位世家夫人聯合明裡暗裡捧著沈輕,沈輕早已察覺並非好事,宴席過一半,徐府上了舞曲,還是先前那位徐家想要推給蕭嶼為妾的何舒月,徐貴妃仗著身份,以沈輕遲遲未給蕭家繁衍子嗣為由,念著老王爺的恩情,她也要為蕭家子嗣著想,就這麼把事給安排了,沈輕自知躲不過,撕破了臉於蕭嶼顏麵也不好看,就此將人收了下來,帶回府中。
蕭嶼從軍營剛回府,因還有軍務折子還沒看,沒有第一時間回梨園,而是先去了書房,時七在書房外候著人,書房內亮著燈,時七剛見到蕭嶼欲要稟報今日發生的事,還未開口就被蕭嶼話音打斷。
“今日有聊城的折子?彆的事明日再說。”說完徑直往書房內走去,拿起折子就坐在了案前。
塵起同時七一起候著門外,看著時七欲言又止頗有心事的樣子,不然問起:“怎麼了?有話就說。”
時七麵露難色,吞吞吐吐懊悔道:“怕是來不及了。”
刹時間屋內響起杯子摔碎的聲音,塵起驚呼敏捷的往屋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