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一個過分坦誠的人啊,我不討厭你這一點,相反還相當喜歡。”少年露出了一個笑容,“守護者小姐。”
“謝謝誇獎。”
“我是綾辻行人,為了調查清楚這次案件沒有差錯而暫時甩掉了異能特務科的監視來到這裡,大概再過十分鐘就會有人來‘接’我了,哦,對了,我是一名偵探。”
“我的名字是白晝,打算在橫濱建立一個專門解決非人事件事務所的咒術師,你們或許更加熟悉的是我的另一個稱呼——‘火厄’。”
異能特務科記錄在案卻對其束手無策的頂級異能力者,初步判斷就為‘超越者’的狠角色。
綾辻行人可沒想到‘火厄’竟然會是眼前這位神子般的存在。
她的眼神是那樣靜謐平淡,通透得仿佛一眼足以貫穿人心,漆黑的製服也不會讓她有絲毫陰沉黑暗的感覺。
她站在那裡,他站在這裡,隻不過是一麵之緣,卻像是他已然等了太久太久,看著這個人踩著光、走過時間、踏過空間的界限,經曆了漫長的長河,他們才得以隔著一扇打開的門——
麵對麵,在光與影交錯之間,她站在明亮的走廊裡,他則是在昏暗的雜物間中,光照讓她的影子蔓延進雜貨間,昏暗的雜物間裡分不清誰是誰的影子,隻有融為一體的暗。
綾辻行人卻怦然心動,恍如她的影子將他罩住。
偵探的直覺是不會有錯的,倘若出錯,那便是光蒙騙了他的雙眼。
“非人事件?”綾辻行人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就像是一個兩手空空格外寂寞的孩子仿佛找到了心儀的玩具。
是啊,他早就厭倦了那樣的生活,但唯獨依舊對推理難以舍棄,這就是偵探的天性,無法放棄追尋真相,並為之癡狂。
可因為異能力的緣故,隻要他接到委托、拿到關鍵性的證據並加以推理,凶手就會死於各種意外事件。
他是殺人偵探。
綾辻行人不是第一次甩開異能特務科的監視了,有時隻是為了放鬆的在外麵走走散步,回去欣賞一下監視他的特工那格外有意思的白癡表情,有時也是為了繼續調查他覺得還有疑慮的事件背後究竟還藏著什麼。
就像現在。
好像有一條無形的線,牽引著他走,哪怕凶手已經死了,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綾辻行人毅然決然地選擇違背異能特務科的指令繼續調查下去,事實不出所料。
那倒黴的死去的凶手恐怕死於真正的意外事故,而不是他的異能力‘another’。
他的異能力是極其特殊的完全客觀性的異能力,涉及到了因果,也因此強大到讓異能特務科想要斬而除之卻又舍不得。
綾辻行人不能肯定自己的異能力是否對非人存在有效,因為他無法用肉眼去確定。
再試一遍好了,綾辻行人看向自己手裡的水果刀。
這一次,有能看得見的人來幫他確認了。
不過對方似乎打算自己去解決那個真正的凶手,她看了眼他手中的水果刀,像是確認了什麼轉身走去,綾辻行人快步跟著她走到被光照得格外亮堂的走廊上,拽住了她。
他的動作果斷而肯定,手指卻僅僅隻拽住了她的衣袖一角,緊緊地拽住那一小角布料。
“帶我走。”
白發的少女微怔,仿佛他的話似曾相識。
綾辻行人當然也知道自己所說的話簡直就是模棱兩可,可以有很多種理解,這個時候哪怕是再怎麼愛偷懶的偵探也應當為了避免誤會而補充一下解釋清楚,可他非但偏不還要添油加醋。
“我要和你一起。”
“你在向我求助嗎。”她的話語似乎有模棱兩可的含糊之意,但綾辻行人卻看得出這人完全沒有可以含糊自己言語的意思,不像是他。
她完全沒有把綾辻行人的話往‘帶他去找真正凶手’的方向去理解,而隻是從字麵上去理解,那樣的簡單明了,就像是完全沒有動腦子一樣。
綾辻行人稍頓,另一隻抱著名為‘見崎鳴’的人偶娃娃的手臂微微收緊,他突然笑出了聲:“你是笨蛋嗎?”
“友人說我是直覺派。”她答非所問地說道。
“所以呢?”綾辻行人又接著問。
“要和我走嗎?”她接著答道。
“走吧。”綾辻行人聽到了自己的回答。
靈異偵探社,第一次的開業是在事務所本身都還沒建立起來的情況下。
沒有委托人,沒有報酬。
但是相當的有趣。
白晝白撿了一個名偵探,也因此一開始計劃裡的靈異事務所最後變成了靈異偵探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