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01.
【山姥切國廣覺醒真正的自我意識。】
怎麼就突然間覺醒自我意識了？
瀧穀瞬立刻開始思索這個問題。
難道是因為和自己睡了一覺嗎？和審神者睡覺就能覺醒自我意識？還是說因為抓了幾個小時鴨子？那他將鴨子灑滿付喪神床鋪付喪神就能覺醒自我意識了？
瀧穀瞬決定逐一排查後試試。
突然間得到極化的訊息,這對於瀧穀瞬真的是意外驚喜。
極化意味著大量數據的提升，也意味著自己可以重新捏臉了。哎呀還怪舍不得這個下巴的，希望到時候他所有捏臉都可以存起來,然後可以像其他遊戲一樣一鍵換臉。
作為遊戲玩家，一鍵換臉不是正常事兒麼。
“主上,晚上可以吃鴨子肉嗎？”
耳邊響起山姥切國廣陰狠壓抑（……）的聲音。
瀧穀瞬現在心情非常好，再加上代入山姥切國廣想了一下已發生的事兒,感覺太對不起他了,於是瀧穀瞬就熱情地說道：“可以可以，今晚就給你吃鴨子肉吧。你想吃什麼肉都可以，想吃我的肉也行。”
山姥切國廣：？
他意識到審神者是認真的，他趕緊搖頭：“這就不用了。”
“真的不要嗎？”瀧穀瞬熱情推銷：“比手入好多了,好像還挺好吃的,我肯定比鴨子要行。”
山姥切國廣：？？
“真的不用了主上。”
過了一秒，山姥切國廣充滿懷疑地問道：“主上，您該不會是因為舍不得鴨子所以提出讓我吃您的血肉吧？”
瀧穀瞬：“哈哈哈怎麼可能呢？正常人都不會這樣想的啦！鴨子怎麼能和我的血肉比啊是吧哈哈哈！”
瀧穀瞬說的很有道理,所以山姥切國廣便放棄了那個念頭，甚至覺得自己怎麼能這麼想,這也太可怕了。
說到這裡瀧穀瞬突然想起自己小時候對媽媽說‘媽媽我想吃xx時’，媽媽會對他說‘我看你就像個xx’。放到這裡就成了‘我想吃鴨子’,‘我看你就像個鴨子’，瀧穀瞬想著想著居然還有點懷念。
既然答應了給山姥切國廣做鴨子吃,瀧穀瞬從床上起來後扒拉了一下菜單，準備去做【茶樹菇老鴨湯】這道菜。
不過他的手裡沒有茶樹菇——他進入遊戲第一次拿到蘑菇是在【腐敗森林】這張地圖上，現在當然沒法去【腐敗森林】,所以瀧穀瞬決定去審神者廣場買一些。
感謝小烏丸殿給他提前解鎖了審神者廣場。
不過在去審神者廣場之前,瀧穀瞬又開著三倍速開始瘋狂修房子+打蚊子老鼠了,他可沒忘了做這些事兒。
開著三倍速的時間過得很快，很快就到了傍晚時分，瀧穀瞬一個人通過傳送神龕來到審神者廣場，直奔交易中心而去。
然後他就遇到了之前演武場碰到的審神者柴穀悠翔。
柴穀悠翔看到他後立刻露出了一言難儘的表情：“是你啊，瀧穀君。”
瀧穀瞬立刻有禮貌地說：“你好，柴穀君。你有任務給我嗎？”
柴穀悠翔：“啊？沒有吧。”
瀧穀瞬有禮貌地說：“好的，再見。”說完後他就轉身走了。
有禮貌了，但沒完全有禮貌。
柴穀悠翔：？？
柴穀悠翔：“厄等等，瀧穀君。”
瀧穀瞬立刻回頭：“柴穀君想起什麼重要的事情了嗎？有任務給我嗎？”既然審神者是NPC，那就說明他們也可以給瀧穀瞬布置任務吧，瀧穀瞬對此很期待。
柴穀悠翔：“啊？”
柴穀悠翔有點摸不透這位同僚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不過他轉念一想，審神者當中各式各樣奇怪的人很多，大家畢竟都是把頭彆在褲腰帶上的人，壓力過大會變態也是正常事。
於是柴穀悠翔順著瀧穀瞬的話說道：“啊，我最近需要一些會飛生物的材料，如果瀧穀君有的話我願意比市麵上高一些的價格收購。”
會飛的生物？
瀧穀瞬立刻從背包欄裡掏出一堆蚊子材料給柴穀悠翔看。
“這種的可以嗎柴穀君？”
柴穀悠翔：“厄，可以，您就不用給我看了……話說您居然就直接在手裡抓著啊，不過想想您能徒手扔牛糞那這樣也情有可原……等等我說話怎麼這麼亂。抱歉，我的意思是，既然您有的話那您報個價吧。”
聽柴穀悠翔一口氣說了這麼長的台詞，瀧穀瞬笑了：“哈哈哈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設，你這個人還挺有意思的！就是等你說這麼長的台詞好麻煩哦。”這遊戲不能跳過台詞真的是太麻煩了！
柴穀悠翔：……
您以為我這樣口不擇言是因為誰啊！
然後他聽到瀧穀瞬說：“用一套極化道具換可以嗎？”他眼下想給山姥切國廣湊個極化道具。
柴穀悠翔：？
柴穀悠翔有點破防：“這價格也太貴了，要人命啊。”
瀧穀瞬：“是啊，所謂有點死貴死貴的，就是這個意思了。”
柴穀悠翔：“……”原來那個‘死貴’是字麵上的‘死’嗎。
瀧穀瞬：“……”他咋突然不說話了，他沒聽懂我的玩笑嗎。
柴穀悠翔很快調整過來，用笑聲打破寂靜：“哈哈，瀧穀君真會說笑。”
瀧穀瞬突然有些感動：“你能聽懂我說笑話！”
柴穀悠翔：“啊，是的。”
瀧穀瞬用控訴的表情說道：“我本丸的付喪神都聽不懂！而且他們會露出異樣的眼神看著我！”
柴穀悠翔心裡想到：瀧穀君，這次真不怪你的暗黑付喪神們，不僅是他們，我差點也用異樣的眼神看你了。您難道一點自覺都沒有嗎？
那天柴穀悠翔輸了後精神恍惚在演武場外邊坐著，他寂寞地看著天邊的流雲，開始感慨人生是多麼的無常，世事就如一場大夢一般。
過了一會兒演武場走出個精神恍惚的同僚，看了他一眼，兩人在對視的時候當時就明白在對方身上發生了什麼。於是那個同僚坐在他旁邊寂寞的抽煙，又過了會兒第三個精神恍惚的同僚出現了。
他們三個先是麵麵相覷了一會兒，接著三個人歎著氣坐在了一塊兒，一起看空蕩蕩的天空。
不知從誰先開始，講述他和一位下巴畸形的神秘審神者演武的事情。
柴穀悠翔本以為自己所遇到的戰鬥已足夠牛逼，但聽了那兩人的經曆後，柴穀悠翔覺得那位名為瀧穀瞬的審神者對自己真的是手下留情了。
他們後麵所描述的那些，在大太刀身上敏捷的爬上爬下，在付喪神頭頂快速移動，甚至是一邊左右橫跳一邊扔牛糞……真的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柴穀悠翔想了一下就覺得不寒而栗。
“那你呢？你遇到了什麼？”第三個審神者問他。
柴穀悠翔城誠實說道：“很多你們所說的事兒我沒遇到過，我遭遇的比較少，所以我現在好多了，隻不過我最後被那個審神者的下巴給紮死了。”
那兩個審神者陷入了沉默。
而後用肅然起敬的目光看向他。
“不不不不用謙虛，您才是遭遇最多的。”
“我覺得在太郎太刀身上倒掛金鐘比較可怕。”
“不不不還是突然來了個空中劈叉比較嚇人……”
三人突然就開始相互謙虛了。
他們一致讚同的是，那位瀧穀君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畢竟他可是越級挑戰他們的，即使他的付喪神練度高，但大家都知道SB1314本丸是怎麼回事。
那可是個出名的疑似暗墮的本丸啊。
柴穀悠翔當時聽說這個本丸迎來了新的審神者時其實是很擔心的，再聽說那個審神者居然是自己主動選擇的暗黑本丸，他感覺對方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但終歸是枉送性命……
所以對方會扔牛糞的原因是他是初生牛犢嗎……等等自己腦子裡在想什麼，自己難道已經被汙染了嗎。
柴穀悠翔皮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開始想正經事。
審神者其實不是個好工作，至少現在不是個好工作。
審神者可是實實在在在要去前線戰鬥的，儘管他也可以一直在本丸待著安排付喪神出征，但本丸並非固若金湯，像瀧穀瞬那樣本丸被摧毀的事兒也不是個例。
而且如果審神者一直留在本丸也有個隱患，付喪神提升到某個層次就會卡住，這時候需要審神者和他們共同戰鬥才能突破。如果審神者依舊離他們遠遠的，他們這時候要提升自己隻能去過去已經執行過任務的時代。
但去的多了後就會引來檢非違使，檢非違使非常可怕，他們是被敵人利用的曆史修正力的具現化。——因為付喪神們反複去一個時代所以引起了曆史修正力的警惕，祂會將付喪神當成入侵這個時代的細菌，再加上敵人的利用，檢非違使就這麼誕生。他們的目的就是消滅付喪神，所以一旦遇到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那麼，如果審神者直接讓付喪神也不出征，大家一起在本丸生活，豈不是也是看起來很輕鬆的選擇？
這同樣也是不現實的。
時之政府給本丸提供的東西得依靠戰功換取，維持那麼龐大的一個本丸怎麼可能依靠審神者個人的靈力，樂觀點說，刀劍會逐漸因為靈力枯竭而回歸本體刀，本丸逐漸沉寂。
悲觀點說，本丸需要持續不斷的靈力注入與輸出才能維持它的良性發展，如果長時間沒有新的靈力注入，那麼本丸的付喪神的神性就會變質。換句話說，不出征的話，可能會引起付喪神的暗墮。
所以綜上所述，審神者的死亡率，不低。
再加上還有部分和付喪神產生各種糾紛的，被神隱的，被那啥的，和被那啥啥的……
所以柴穀悠翔感到可惜，所以他覺得新人是帶不好暗黑本丸的，而等待那個新人的應該是一些可怕的後果。
……直到他在演武場和瀧穀瞬相遇。
他才發現，自己真的是太用固有印象看人了。
提問：你用什麼固有印象看彆人了？
回答：我把每個人都當人了。
（……）
當天從審神者廣場回來，柴穀悠翔晚上沒睡好。
他做夢都夢到瀧穀瞬在爬上爬下。
他夢到一百多個付喪神首尾相連組成一個拱橋，他們身上探出觸手來將彼此牢牢的編織在一起，而那位瀧穀君在拱橋上爬來爬去，而且還抱著觸手蕩秋千。
……
被活生生嚇醒。
所以這位到底是什麼來頭，他被暗墮付喪神的氣息給汙染了還是自己本身就是這樣？
但他作為資深審神者見過的暗墮本丸也多了，但暗墮它也講究個基本法，顯然這個是沒基本法的暗墮……抑或是，他瞎瘠薄亂猜道，這位瀧穀君要開創一種新的暗墮方式？
柴穀悠翔不禁打了個冷顫。
這一晚他沒怎麼睡好，他斷斷續續做了很多夢。
第二天去審神者廣場時時就偶遇了這個瀧穀君。
他忍不住就出聲招呼了。
拋開個人情感因素，其實他挺好奇瀧穀瞬作為一個新人怎麼能降服住暗黑本丸的。畢竟當時瀧穀瞬的付喪神看起來很配合他，都任憑他在付喪神那高貴的腦袋上跳來跳去了。
02.
兩人清點了瀧穀瞬的昆蟲翅膀。
瀧穀瞬這段時間刷了96個蚊子材料，由此可見他有多勤奮。
“說起來。”瀧穀瞬說，“為什麼這些東西這麼貴呀？”
柴穀悠翔說：“是這樣的，前陣子有人從安倍晴明那裡得到了天足丸的丹方上交給了時之政府，時之政府將丹方半公開了，天足丸的煉製正需要需要大量昆蟲鳥雀。”
安倍晴明是平安時代的名人，所以審神者們一直想在不改變曆史的前提下從他身上搞點什麼。
“天足丸是什麼效果啊？”瀧穀瞬問道。
柴穀悠翔也沒做隱瞞：“服用後讓人有飛行的能力。”
瀧穀瞬眼睛一亮：“永久的？”
柴穀悠翔點頭：“不是永久的效果，但維持的時間很長。根據煉製技術和原材料，據說最好的天足丹服用一顆能擁有三年的效果。”
瀧穀瞬：“審神者也可以飛吧，我看你當時都飛起來了。”
柴穀悠翔心裡腹誹：那是被你嚇得。
不過他表麵當然不會表現得這麼失禮，他回答：“一些資深的審神者的確擁有短暫滯空的能力，但那需要消耗太多靈力。”
瀧穀瞬欣喜道：“原來如此！那我有了這種丹藥後豈不是更方便在付喪神頭上跳了？”
柴穀悠翔：……
所以您到底為什麼這樣執著啊……
好吧，他其實也能看出來瀧穀瞬此舉應該是一些能力的前置發動條件，包括那個開局左右橫跳也是。
但看瀧穀瞬高高興興的樣子，完全覺得他不是被迫的，而是主動接受的。
還有就是，各式各樣的能力先決條件那麼多，怎麼怪能力就偏偏找上你沒找其他人，還說你沒有問題（……）？
然後瀧穀瞬繼續空頭套白狼，企圖看能不能問出更多信息：“你能說說有什麼材料嗎？我可以支付報酬。”雖然他現在窮的一筆。
“報酬就不必了，反正以瀧穀君的、厄、實力，遲早都會從時政那裡獲得丹方的。”柴穀悠翔說道：“首先需要在空中飛行的各種動物，鳥雀，蜻蜓，蒼蠅，蚊子，蛾子這些都行——每種一兩百隻，將成千上萬隻在大鍋裡熬煮成黏糊糊的樣子，接著將這些百日之後喂給鳥。”
瀧穀瞬：“天呐！”
柴穀悠翔：“你覺得這很殘忍嗎？當時的陰陽術就是這樣……”
瀧穀瞬：“這不得把鳥給吃撐死？”
柴穀悠翔：？
突然有種‘我和你說我殺人不眨眼你去問我眼睛乾不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