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餘日以來,她已經徹底熟悉了白日的東市,不必再繞路,直截了當地走在通往李叔處最快捷的路上。
這條路會穿過一條翠竹遍布的小徑,早被磨得光滑圓潤的鵝卵石小路,被穿林的碎金陽光,投下斑駁陸離的光影。
正好這日又穿了她那水綠色長裙的餘落星,負著手,大搖大擺地走在這條少有人經的小徑上,將盤著碧綠發帶的馬尾甩得老高,那搖頭晃腦恣意生長的樣子,比剛剛冒尖的嫩竹,還要充滿生命力。
她烏溜溜地瞳仁在漂亮的鳳眸裡滾來滾去,心裡盤算著,能不能找點春筍帶去給老李頭,做盤鮮香脆爽的油燜春筍。
搜尋間,忽然聽到一個低沉深邃,還帶著些許無奈的聲音響起:“小妹妹,叔叔帶你找媽媽好不好?”
正是澹台獒!
嗯?餘落星興奮地邁著小碎步上前兩步,卻聽到一個小女孩抽噎了兩下,然後哇的一下猛哭出聲。
心裡猜到了幾分,踮著腳尖,從蒼鬱的翠竹後伸出一隻眼睛,就見到澹台獒那高大雄壯的身軀,此時蹲在地上,縮得矮矮的,平視著前麵一個辮子被抓散了的,披頭散發的著一襲月白紗裙,也才三四歲的小姑娘。
顯然是澹台獒想哄哄小姑娘,結果長得過糙,反而嚇到小女孩了。
此時小女孩哭得好大聲,而餘落星看著澹台獒那平日裡不怒自威,還老借著教她靈力運用的機會老吼他的麵龐,此時慌亂茫然,內心笑得好大聲。
寒慕乙無力地垂下手,深吸一口氣,餘光早一瞟見餘落星那從竹林中探出的半個腦袋。
她以為自己是變色龍嗎?那麼大一個人,還笑得竹枝都彎了,他能看不見嗎?
濃黑的墨眉緊緊擰著,岱山般靛色的人影就那麼蹲著,虎目往餘落星的方向一瞪,低嗬道:“還不滾出來。”
可他著實沒想到,這一下,那女孩哭得更凶了,那震天撼地的哭聲,真的是讓他徹底慌了手腳,蒲扇般的大手給她擦淚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還不小心扯動了鐐銬,嘩啦一聲,驚得那小女孩還倒退了兩步。
見此形狀,餘落星本著心裡笑,不如當麵笑的心態,三步並作兩步,上前蹲在澹台獒旁邊,取出一個哄赤毬毬用的棒棒糖,向小姑娘遞過去:“小妹妹,彆怕,我們不是壞人,你是不是走丟啦?”
餘落星蘊起滿眼的真誠,都顧不上嘲笑澹台獒,牢牢盯著眼前的小姑娘,一霎不霎。
這小姑娘應是兔族,通紅的雙眼,以及突出上唇的大板牙,無一不昭示著身份。
不得不說,兔子姑娘是真可愛,圓乎乎白嫩嫩,雖然沒有大大的兔耳朵做誘惑,但餘落星已經迫不及待想擼兩把了。
兔子姑娘也沒讓她等太久,不知是否餘落星看起來溫和得多,亦或是棒棒糖真的有用,小姑娘搖搖晃晃地向餘落星走來,待到近前時被餘落星一把摟在懷裡抱起哄了起來。
那小姑娘也不掙紮,尤帶淚痕,抽抽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