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動(1 / 2)

“今日又要做何檢查?”

沈長思注意到,在自己問出這句話後,他身旁這位女醫者便竭力忍笑。

他知曉,是因為他說話不符合這個朝代的措辭習慣,他已儘量在改。可幾十年的習慣,不是幾日便能改好的。他前兩日總是說得磕磕絆絆,也因此每回都要辛苦這位女但是這位醫者從未在意過。

他猜想,一是因為在這個朝代,病人太多,對於這位醫者來說,他不過是眾多病人當中的一個,隻要他的身體恢複良好,其他的事情醫者並不會過多在意。二則,以前負責沈公子的醫者並非是眼前的這位,想來他對沈公子亦不了解。退一萬步,便是這位醫者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奪舍這種隻出現在誌怪當中之事,尋常人亦決計想不到。

沈長思也便懶得刻意去糾正,他說得磕磕絆絆,反而遭致猜忌,不若索性坦蕩一些。就像是這位女醫者,便以為他之所以講話變得文縐縐,是因為追了這部所謂的古裝劇的緣故,還調侃他入戲太深。

總歸語言這件事,隻要在一個環境裡久了,時日稍長,便會無師自通。就如同當年他在金涼,不過數月,金涼各部落的語言,以及邊境其他部落的語言,他便儘數掌握。

隻是在像是沈如筠,沈公子的爺爺麵前會格外注意一些。畢竟比起隻是替他診治的醫者,沈老爺子才是最熟悉沈公子的人,他若是稍有不慎,極為容易露出破綻。

“跟上次一樣。”

沈長思倏地朝餘彆恨看了過去,那意思像是在說,休想再要朕再親自解一次扣子。

餘彆恨像是沒有看出沈長思眼底的抗拒,他把遮簾拉上,在床頭坐了下來。

沈長思神色不明,青天白日,為何要拉上遮簾?

“可以解開了。”

合著,拉上遮簾,是覺著他會怕羞?!!!

沈長思感到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這是對他極大的蔑視。

可女醫者還在房裡,沈長思不好為了證明他決計未曾怕羞去把遮簾給拉開,他眸光蘊著薄怒,注視著餘彆恨,一顆一顆,解開自己身上的扣子。

護士把沈長思要吃的藥給放在他的床頭櫃上,“餘主任,沈少的藥我已經放在他的床邊了。體溫跟血壓我早上也量過了。體溫是正常的,還是有點低血壓,不過比前還有昨天都要好一點。我有個病人上午出院,我得先過去幫忙了。您這邊要是有事,您到時候再給我打電話?”

沈長思解扣子的手倏地一頓。這二人莫不是聯合起來在戲耍他?

餘彆恨應了一聲,“嗯。你先去吧,如果我這邊有事,再聯係你。”

“好。主任那我出去了。”

李護士出去了,並且把房門給輕聲帶上。

餘彆恨戴上聽診器,視線向下,“還剩一顆。”

沈長思:“……”

沈長思負氣地將那最後一顆也給解了。

為了早日出院,朕忍了!

餘彆恨照例,先用手心的溫度將聽頭捂熱,這才給沈長思進行聽診。

在將聽頭放在沈長思的肩胛骨上方時,餘彆恨動作頓了頓。

“怎麼?”

餘彆恨摘下耳管,他從床頭櫃上,抽了一張濕巾遞過去,“嘴上沾了西瓜汁,要擦一下麼?”

沈長思:“……”

沈長思把濕巾給接過去了,他自己看不見,在唇邊各處擦了擦,都沒能擦對。

“是在這裡,還有這裡。”

餘彆恨的食指,虛空分彆點了點沈長思左邊的唇角,以及他的下巴。

因著餘彆恨的手離得很近,沈長思視線下意識地順著他的手指往下看,導致他的眼睛有點鬥雞眼。

餘彆恨的眼底掠過淡淡的笑意。極淡,像是蜻蜓點過水麵,淡若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