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淮的腦子裡,陡然出現了一個畫麵。
他和亞岱現在其實就是……
時淮:你好,我是穿越的。
亞岱:你好,我是重生的。
他們倆:咱們真是吉祥幸運的一家。
甩甩頭把這畫麵給甩出去,時淮也顧不上彆的了,追問道:“你怎麼回事兒?我上輩子是被猴子給耍了一跤摔下山崖摔死的,你重生……你怎麼死的?”
亞岱嘴角抽搐了一下。
被猴子耍摔跤墜崖……這聽起來很像是他家正君會有的死法。
但馬上,亞岱就有點說不出口了。
時淮問他上輩子的死法,這個,他怎麼說呢?他為了給自己最在意的那個人報仇搞得全天下追殺他,讓他自己弄了一堆的暗傷,後來覺得活著沒什麼意思不斷往危險的地方闖蕩,再後來死在星空巨獸的圍毆之下……這他怎麼說得出口?
要是讓時淮知道,他那個大魔頭的名號全是因為時淮掛掉他發瘋血洗那啥,肯定要內疚啊;要是讓時淮知道,他哪裡危險鑽哪裡都是因為沒了時淮活著太無聊,也肯定要內疚啊;更彆說,他乾脆在被圍攻的時候狠狠殺了一通能逃走沒逃走了,這不都要內疚嗎?
當然了,這些其實也都沒什麼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隻要說出來,時淮就一定知道他活了好多好多年了,年齡相差太大,時淮嫌棄他其實是個老頭子怎麼辦?就算他自認為死之前長著的還是現在這張讓時淮特彆喜歡的臉,也架不住他家正君自己的腦補,所以,能混則混吧,細節就不用多說了。
亞岱腦子轉得特彆快,措辭一下,就說道:“我是在一次狩獵時,被獸群圍攻,沒來得及逃走而……”
時淮“嘶”可一聲,那得死得多疼啊!
他有點不舒服:“你那個一叫死一大片的,當時用不了嗎?”
亞岱神情微僵。
就是因為如果他叫了,叫不死所有的也能逃生,他才沒叫啊。
純粹肉身對抗,不是比較能消耗體力以及磨平他當時失去愛慕對象的痛苦嗎……
但話不能這麼說。
亞岱隻好含糊了下,回答道:“這個的使用也是有限製的,數量太多就會麻煩些。”
時淮覺得自己懂了,歎了一口氣:“既然不是無敵的,那你以後用的時候就要注意了。”
亞岱溫柔地笑了笑:“放心吧。”
沉默了一秒鐘,時淮問道:“上輩子跟你結婚的人是……”
亞岱斬釘截鐵:“誰也沒有!”
時淮愣了愣:“這不可能吧,怎麼會沒有?時家和狄更斯家聯姻是必然的,難道你上輩子並不是和現在一樣……”
亞岱還是實話實說了:“上輩子我跟現在一樣,那時候聯姻的對象的確是時嵐,但是時嵐看不上我,也沒有一個你來替他聯姻,所以他跟勾搭了管事,根本沒有跟我締結婚姻關係。”他摸摸時淮的臉,繼續說,“你看,你穿越,我重生,我們倆才是真有緣分的。在我重生以前,即使時嵐被要求跟我結婚,還是沒結成,你來了,我們就順利成為了夫夫……我覺得這就是注定,我們倆才是應該在一起的,時嵐跟我沒有任何緣分。”隻有仇恨。
時淮聽著,心裡有點高興,可不知怎麼的,以往都挺遲鈍的時淮,在醋意的加持下,今天居然還很敏銳。
他很生氣地說道:“時嵐竟然這麼欺負人?真把你給拋棄了?”
亞岱臉上的表情一僵。
拋棄什麼的……聽起來就特彆沒麵子。
雖然他對時嵐完全沒好感,可作為一個雄性,當初真的是感覺特彆恥辱沒錯。
時淮臉都黑了:“他在原著裡是惡毒炮灰,跟你一起到男爵府以後,是不是欺負你了?”
亞岱本來想說“那不算什麼”,但突然間,他覺得也不能遮掩,不然以後如果真遇見時嵐了,他家這個性子粗的被時嵐算計了怎麼辦?
於是,他就壓低了聲音,透露出一點委屈:“上輩子我是真的什麼都不懂的小崽子,他嫌棄我到連婚姻關係都作假,你也能想到他會對我怎麼樣了,想起來了就給我點東西吃喝,想不起來就當我不存在,甚至會拿我撒氣……當年也是老伯特和雅安在男爵府裡,他們還算忠心,也是托他們的福我才沒餓死……他自私自利,品格下賤,在頂著男爵正君名頭的時候就在鎮子裡勾三搭四……還用姘頭害死了老伯特和雅安……讓他姘頭把我扔進獸群……如果不是我……”
斷斷續續地說了很多,細節是不太清晰,但全部都是實話沒錯。
時淮當然也能聽出亞岱都是說的實話,聽著聽著,眼珠子都紅了。
他握拳在床上用力地砸了一下:“簡直不是人!”
亞岱感覺到這話裡有心疼的意思,微微一笑:“事情都過去了,上輩子我也報了仇,隻是時嵐的確和書裡寫的一樣不是好人,阿壞,你以後得防備他。”
時淮聽他這麼說,也沒問到底是怎麼報仇的,就摟了摟他:“我知道了。放心吧,我早就把時家都當陌生人了,就算遇上了,我也說我不記得就好,反正我在他們家的時候是個傻子,不記得也正常,騙不了我的。”
亞岱和時淮靜靜地擁抱了一會兒。
沒有平常的雞飛狗跳,就連一直恨不得扒光時淮又硬是忍著的亞岱,也沒弄出什麼不該有的特殊存在感來。
這樣的氣氛居然顯得有點溫馨起來,而大概也真是兩人都坦白了自己特殊過去的緣故,他們彼此之間的情感,也好像更沒了隔閡。
時淮用手摟著亞岱的腰,臉在他的肩上蹭了蹭,熱熱的呼吸噴在亞岱的頸窩裡,不知怎麼的,產生了一種衝動。
前後兩輩子 ,一衝動就出事。
時淮熱血上頭,手直接往下一伸,就抓住了那一團軟趴趴。
亞岱頭皮一麻。
軟趴趴瞬間變得特彆硬。
亞岱的聲音嘶啞:“阿壞,彆撩我。”
時淮喘了口氣,踮起腳直接堵住他的嘴:“後果我負責。”
亞岱的眸光一沉,狹長的狐狸眼中,瞳孔已經由淺金變成了濃鬱的暗金色。
接下來他也沒了再忍耐的心思……機會難得,他要是還不上,那他不是禽獸不如嗎?他寧願做個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