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時代 九(2 / 2)

“所以出門是為了什麼啊?不要再說看月亮什麼這種風雅的借口了,和你不適合。”他說。

“是課後補習哦。”五條悟把手指按到嘴唇前方,做出噓的姿態,“是特彆給尊開的小灶。”

榧野尊點點頭,接受了這個解釋。“那惠呢?他怎麼辦,就在旅店等著?”

“沒關係的哦。”五條悟說,“現在很安全。”

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上一秒皮膚還暴露在涼爽濕潤的空氣之中,下一秒,小腿就浸在了冰涼的海水裡。榧野尊沒忍住狠狠抖了一下。五條悟在旁邊幸災樂禍地大笑,無下限術式在對方身周圈出一塊空場來。

“五條老師!”榧野尊衝著他大喊。

“哎呀,人家隻是好心想讓尊清醒一下哦。”對方這樣說了。

“是你的惡趣味吧?”榧野尊瞪了他一眼,然後往岸邊走去。

五條悟是直接使用了瞬移把兩人的位置從旅店室外挪到了海中。此處海水的深度還很淺,隻淺淺沒過小腿肚,靠近岸邊。於是榧野尊想走到岸上去。

□□的腳踩在潮汐以下的沙堆裡,如同淤泥一般與海水糅合的沙子從腳趾之間擠出來。榧野尊兩步走到五條悟跟前,對方伸出隻手攔住了他。

“水是很好的擴散媒介哦,可以通過水麵的波紋輔助判斷咒力釋放的情況,在這裡試著使用一下術式吧。”對方說著,指了指下方的水麵,看起來難得是有一點老師的樣子了。

榧野尊看了看他。對方雖然正站在海裡,但身周的無下限隔出了一圈空空的範圍,在月光下雪白的小腿裸露在空氣裡。看見他沒有行動望過來,對方還疑惑地歪歪頭。五條悟晚上出門隻帶了個墨鏡,微微滑下來,露出了那雙看起來有點冰冷的眼睛。

“很冷哎。”榧野尊無語道,沒忍住蜷縮了一下腳趾。海中的潮汐一下一下推向岸邊,從他背向岸邊的小腿肚冰涼的掠過皮膚。對方很顯然的通過六眼看到了,露出了嘲笑的表情。

“現在可是十月份。”他抱怨道。

“好啦好啦,”對方不走心地安撫,“回到東京請你吃五條老師吃過最好吃的可麗餅哦!”

“不......”榧野尊否認道,難得有宰對方一筆的機會,他拒絕吃甜食。正考慮著開個什麼價的時候,五條悟可憐兮兮地睜大眼睛看過來,對方的表情更像是“為什麼這麼好吃的東西你不喜歡”的逢場作戲版本。

“我要吃壽喜燒。”榧野尊想了想,說。看見對方一臉“什麼啊就這”的表情伸出手指加重了語氣。

“我要吃你吃過最好吃的和牛壽喜燒!”

“好吧。”對方想了想,看起來非常勉強地點頭答應了。“我知道一家還不錯的壽喜燒。”

討價還價談妥了條件。五條悟就乖乖地揣手等著。有一瞬間榧野尊覺得自己像是動物園裡的猴。

他深吸一口氣。

秋日夜裡的海水的涼意順著皮膚滲入身體。蕩起的漣漪已經逐漸平靜下來,黑色的海如同鏡麵一般。並無夏日祭海灘上璀璨熱烈的煙火,明亮的雪白月亮從天空上投下了漠然的視線。

這一天是滿月。

非常圓滿的整個的雪白的月亮。

受製於眼球和實際存在的人類視覺,月球在眼球上也隻不過倒影為一個白色的紙一樣的平麵。餘光裡白色的人影也隻不過映射為一個刻板的平麵。

人類,永遠隻能理解自己眼中的事物。

也正是如此,他才會畏懼二重身的存在,因為其本質為從高處投下視線的神性自我,脫胎於凡體之中的神。

榧野尊垂下視線,在漆黑的如鏡一般的水中回望過來的是一個完全相同的人形。那如同詛咒一般的二重身。

“很自然地就釋放出了第二種術式哦?”有人毫無界限感地湊了過來,到來之前沒有掀起一點漣漪。對方探頭向下看著鏡麵裡的另一個影子。榧野尊非常確信自己沒有露出任何不恰當的表情,但海裡的二重身露出了非常嫌棄的冷漠表情。

“之前聽窗說,以為是咒靈一樣的存在,但這不是術式嘛!”對方似乎非常樂在其中,探頭探腦地,“是有獨立思想的類型嗎?”

“......看起來是的。”榧野尊無語地看著二重身遠遠地繞開了五條悟倒影所在的位置。

“能以實體形式存在嗎?”五條悟問,伸手探進水中,海水慢慢繞開了他手指周圍的無下限,如同滑過無形的石頭。水麵依然平靜如鏡。

“......不。”榧野尊試著模擬咒力自然而然運行的軌跡。但在那第一次之外,咒力在回路之中每一寸的流動,都帶來如同刀割神經一般的痛感。如同火點燃在神經末梢,又如撕扯肌肉。爆裂的疼痛在每一寸軀體之中流動。超過一秒的持續釋放使得那痛苦緩緩地順著回路遊走起來,他被活活地施以酷刑。

大約是每一個毛孔都在往出滲血一般的痛感。他輕輕地搖晃了一下。浸在海水中的皮膚仿佛是被泡在酸液裡,裸露在空氣之中的皮膚也有如刀割。令不應該存在的不祥的二重身降臨於世,切身之苦痛是施加給發出命令之人的束縛。

“凡存在之物,必有其代價。”

第一次試著激發術式反轉之時,穿著五條袈裟的神棍說道。

對方用那種悠然的、如同傳教一般的飄忽口吻和古雅用詞在和室的那邊慢吞吞的說話。可惡可恨可憎得要命。他不想在對方麵前露出很遜的樣子,但是從未體驗過的劇烈疼痛飛快的傳遍了全身。那種淩遲一般的疼痛讓他摔倒在地。

劇烈的喘息之中,他聽到對方在木質地板上行進時,輕輕的篤篤聲。

“很痛吧?可憐的孩子。”對方輕飄飄地說,帶著熏香氣味的大袖輕輕擦過他正被千刀萬剮血流成河的軀體。一隻手慢慢地撫摸著他的頭頂。並未感覺到信徒們常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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