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KU:為什麼這麼說?]
屏幕對麵隻是意味深長地打了句“沒什麼”就下線了。榧野尊注視著屏幕上變灰的小熊頭像。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身邊的人都開始當謎語人。
意味深長的神情,意味深長的話語。就好像他應該知道什麼他還不清楚的事實一樣。
就好像在什麼他未曾察覺的時刻,世界已經循著某個軌跡運作過了一遍似的。
“某種殘餘印象”一直以來指引著他做事。
被某種模糊的預感推動著到了和歌山市和網代慎平認識也好,老老實實聽從了當時看起來就不像是好人的夏油傑的指揮也好,又或者倉促地做出進入咒術界決定也好。
會有那樣能夠影響人意識的咒靈嗎?靈場呢?
那種觀點甚至自然而然地出現在腦海裡,隻有在他又仔細複盤過一回之前的行動才得以發現。
想法產生的太突兀,又太自然了。像是什麼東西在意識裡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印子,於是類似的事件再發生的時候就自然而然地被導向了那樣的結果。
我的意識是在被什麼控製著嗎?我是自由的嗎?
反對自由意誌的人認為,人是不存在自由意誌的。總會被生理的狀況、過去的經曆、當下的環境所塑造影響。從這個意義上來看,說人類是木偶一樣的東西也沒有錯,總是被各種各樣的東西操縱著選擇。
突入的意識是精神分裂症的症狀。二重身意味深長地說。
不是你搞的鬼嗎?榧野尊在心裡問。
......不是。無語了一瞬間,二重身說,在鏡麵裡衝著他歪了歪頭。
“所以,要一起去看嗎?”意識回籠的時候,聽見五條悟這樣說著。
“到時候五條老師又會有工作吧?”榧野尊閉著眼睛說,糖水慢慢滑過舌尖,“說著什麼道歉的話,然後把學生一個人丟在電影院裡。”
熟練地裝聾,五條悟自然跳過了這個話題,“答應我嘛,五條老師都認真給你開實戰課小灶了。
“是一對一毆打才對吧?”榧野尊攤在地上吐槽。
這回沒有再跳過話題,“你休息好了沒?快點起來。實戰中可沒有那麼多時間磨蹭。”
“那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個死人了。”榧野尊無所謂道。
“唉——”五條悟不滿地拉長聲音,“怎麼這樣啊?”
兩人沉默了一會之後,五條悟才開口。
“咒術會的動作比我想象的要慢一些啊。”五條悟旁若無人地說。“以為那群老頭子會忙不迭地拉攏你到那邊的。”
“嗯?”榧野尊懶洋洋地應聲。
“畢竟尊是還沒有完全被五條派荼毒的新生代嘛。”五條悟說。
“啊。”榧野尊發出了恍然大悟的聲音,“所以老師指的是一直在旁邊鬼鬼祟祟站著往這邊看著的人嗎?”
五條悟悶笑了兩聲,伸手揉了把他的頭發,站起了身來。
“那今天的實戰課就到這裡吧。”
伴隨著那道影子的離開,榧野尊慢慢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稍微有點刺眼的藍色天空。伸手擦了擦眼角溢出的生理性眼淚,榧野尊慢慢地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他的高專校服還在製作中,所以今天的實戰課也隻是穿了普通的黑白運動服。把挽起的袖子拉下去一些,榧野尊又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白灰。仔細地打理好自己身上的灰塵,榧野尊這才走向了等候在場邊的輔助監督,是之前見過的那個穿著相當雅致的輔助監督。
對方在日本人之中算是瘦削修長的身形,對方穿著麻灰色的和服、皮靴,帶著一頂黑色的氈帽。榧野尊在選擇搭配的帽子上算是實用派,因此對對方這種美麗廢物的帽子選擇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打量了對方的穿著後,榧野尊下意識地開始尋找五條悟的蹤跡。雖然知道對方大概接下來還要忙,因此在沒找到對方的時候也沒有多麼意外,隻是稍微有點失落。
“五條先生已經先行離開了,應該是又有了新的任務要忙吧?”
像是知道他在找什麼一樣,輔助監督輕柔地這樣說道。
第一次正眼打量這名輔助監督,而不是對方身上的衣物。榧野尊發現對方的臉長得相當清秀,不是五條悟那種進攻性強的美麗麵容,也並非夏油傑那種清爽疏朗的鹽係帥哥。打理得很乾淨的麵容配上雅致的和服,整個人都有種迥然於現代輔助監督黑西裝的平安風味。
對方眨了眨眼睛,那雙瞳仁很黑,在白淨的臉上如同墨一樣。
“怎麼了?”說話的時候,對方臉上會露出笑容,恭敬而輕柔,帶著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