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不勞您費心。”
淩君寒停住腳步,轉身靠在門邊,冷言嘲諷。
他靠在門口沒走,倒想看看這老狐狸葫蘆裡究竟賣什麼藥。
段永年隻感覺頭皮發麻。
這剛解決一個,怎麼又來一個。
直播鏡頭對準客廳,彈幕把陰陽怪氣對話聽了個全:
【不是吧不是吧,說要就要,還有沒有虎權了?】
【今天瀕滅館元帥紮堆了?你們都垂涎我兒子???】
【頭一回知道李英毅長這樣,dbq我顏控,他太醜了,我寧願心心跟著淩君寒.....】
【聽說ljh和lyy一直不合,這就是故意來膈應人吧】
【小道消息,lyy好像在做什麼獸類實驗,怎麼可能把兒子給他!】
【......前麵再亂說,你號沒了】
怕事態發展愈加嚴重,也怕彈幕越說越過火,段永年眼疾手快,趕緊抬手掐了直播。
他抹了一把汗岑岑臉,尷尬打破沉默:“這事兒還是以心心意見為主吧,他還是比較喜歡自己..…”
李英毅抬手打斷了段永年話,命令副官:“小何,回去給上麵打個報告,這小東西我要了。”
“好,元帥。”副官恭敬鞠躬。
李英毅居高臨下看了一眼段無心,帶著虛偽笑意拍了拍自己肩膀:“乖,爬上來。”
語氣是假惺惺粘稠,讓人惡心。
距離拉近,段無心被這人陰森森氣場纏繞,胃裡翻江倒海。
跟淩君寒不同,是難以言喻潮濕和粘膩,想要逃離。
段無心拱起後背後退三步,後背抵住牆沿,用動作表示拒絕。
一隻軍靴突然出現在肚子下方,猝不及防。
“不聽話,我比較喜歡乖孩子。”
李英毅慢悠悠出聲,單腳一提一勾,用力把段無心顛到了自己肩膀上。
段無心反應很快,扭頭猛地一爪拍過去。
虎爪劃過李英毅臉頰,指尖鋒利,醜陋傷疤上瞬間血跡滲出,傷口很深。
“操.....”李英毅手一揚,把段無心砸到地上。
小白虎落地翻身,他惡狠狠地一腳踩到後背,唾罵道:“給你臉了?”
“彆打他!”段永年出聲,剛反應過來想要上前阻攔,就被李英毅帶來何副官給一拳按在地上,姿勢扭曲。
“李元帥,適可而止。”淩君寒看不下去,從大門快步過去扶住段永年,單手把副官狠狠壓在牆邊,示意淩嘉木按住。
現場亂七八糟,一片混亂。
欺負到了館長頭上,段無心怒火徹底被點燃。
他猛地從李英毅腳下掙紮著出來,一個折返,彈跳到李英毅小腿上,低頭猛咬了一口。
虎齒沒鬆,後頸又被捏住往下拽。
段無心反手一爪勾在裸露手背上,又是一道深深抓痕。
“操蛋玩意兒…”李英毅抹了一把手背,氣急敗壞,破了偽裝。
他抬起右腿直接想往小白虎後背上踹,剛一發力,驟然被另一隻軍靴猛然踩在了地上。
淩君寒右腳踩得死死,讓那隻作惡腳動彈不得。
“這就過分了。”聲音冷得像鋒利刀刃。
“你有毛病?”李英毅橫他一眼,腳腕用力想要掙脫,“鬆開。”
“如果您還要動手,我不會鬆。”淩君寒不太有耐心重複。
李英毅冷笑,嘴巴抿成一條直線,抬手偷襲還擊。
淩君寒動作更快,反手遏住李英毅雙手,膝蓋一頂,把人壓在旁邊牆上。
他手指用力,把手腕禁錮更緊,執著著剛剛話:“我說,我不會鬆。”
如果說以前他和李英毅對立還保持著表麵平靜,今天算是直接撕破了臉。
撕就撕吧,早晚有這麼一天,淩君寒不以為然。
李英毅臉色鐵青,他沒想到淩君寒真會跟他動手,畢竟軍營裡還要尊稱他一聲前輩。
漫長十幾秒沉默,客廳內氣氛僵持,誰都收不了場。
“好,我不動手。”李英毅從牙縫裡擠出聲音。
他在心裡把淩君寒唾罵了千萬遍,又狠狠把仇記上一筆。
淩君寒嗯了一聲,淡淡開口:“堂堂聯邦元帥,人家不願意跟你走就用強,這就有些丟我們軍人臉了。”
李英毅不耐煩地瞪他:“知道了,鬆手。”
淩君寒嗤笑一聲,放開鉗製。
李英毅整理了一下淩亂上衣,察覺到剛才失態,又戴上偽裝。
他垂眼看向小白虎,抹了抹手背上還沒凝固血跡:“這樣,我很講道理。我數三聲,淩君寒要是不帶你走,就是我了。”
這人就是故意。
段無心垂下尾巴,麵色凝重,有些絕望。
剛剛反抗是本能,真要落入這人手中,李英毅有那麼多精兵部隊,隻有死路一條。
舊仇未報,估計就死在當場。
隻是,剛剛才當著眾多網友麵拒絕了淩君寒,現在憑什麼要求人家出手....…
他看向段永年,老人家神情複雜,欲言又止。
“三。”
那邊已經開始計數,段無心手足無措,大腦一片空白。
“二。”
李英毅勝券在握,麵色輕鬆,換上了看好戲表情。
“一。”
這一聲被拉得很長,像極了命運死亡鐘聲。
心跳停止,呼吸停滯。
段無心撞上李英毅誌在必得目光,回憶壓不住泄閘而出。
黑洞洞槍口四處掃射,血肉飛濺,揚起層層白雪。
軍人捂著臉上一道深可見骨傷痕,滿手鮮血。正大聲指揮著手下,把倒在雪地中兩隻白虎抬上飛船。
他藏在大雪掩蓋樹洞裡,不敢亂動,不敢呼吸。
彼時,此時。
心境重疊。
竟然是同樣束手無策。
段無心後退了一步,後背抵上一雙堅硬軍鞋,退無可退。
劊子手就在咫尺,這個人殺戮成性,如果殊死一搏,會是怎樣結局?
淩君寒低頭,看著抵在鞋前小白虎,不知道一向囂張性格怎麼就突然發了怯。
腦子裡閃過片刻回憶,到底還是於心不忍:“我改了主意,又想要了。”
至於網上那些讓他“說話算話”輿論....
也就是丟個麵兒就翻篇,不算大事。
李英毅沒想到這人今天跟他作對上癮,諷刺道:“出爾反爾,這就是淩元帥作風?”
淩君寒壓根兒懶得理,隻是俯身,輕輕將渾身僵硬小白虎籠住。
段無心腦子像是斷了線路,對話像是從遙遠地方傳來。
他好像聽到淩君寒說要他。
剛才那一秒,像是在海浪裡瀕死掙紮,茫然且無望。
然後這一秒,在最後一口呼吸裡被人抓出海麵,重獲新生。
段無心感覺自己被利落抱起,毛茸茸臉頰貼上軍裝冰涼領扣,甚至能清晰感受到紐扣上徽章圖案。
剛硬,強勢,代表著軍方。
很涼,段無心猛然掙紮了一下。
他想,大概是腦子發昏,竟然產生來了奇奇怪怪幻覺。
他聽到淩君寒溫聲音掃過耳畔,低沉煙嗓,帶著點無可奈何。
“彆亂動,我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