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人開口,自己就乖乖端著臟盤子進了廚房。
段無心生存法則,絕不吃人嘴短。
廚房響起水聲,隻是沒兩秒鐘,就聽見啪嗒一聲,玻璃落地的聲音。
淩君寒起身過去,看見一地的碎片和站在旁邊手足無措的段無心,捏了捏眉心。
他把人挪到一邊,定在原地,“站在這兒彆動,小心割到手。”
“我不是為了不洗碗,故意摔的。”段無心有些委屈,雙手揚在空中比劃道,“以前用虎爪習慣了,拿不穩。”
淩君寒氣笑了,快速地用掃帚把碎片清理乾淨。
“我又不傻,你怎麼會覺得我認為你是故意的。”
“我怕你以為我狼心狗肺,吃人的飯,還不肯洗碗。”段無心對自己下嘴可狠,吐槽狠辣。
淩君寒拉過他的手檢查了一下,確定沒事,咬牙切齒地埋怨,“你不是狼心狗肺,你是沒心沒肺。”
“你怎麼還罵上癮了!”段無心氣得想揍他,左手一揚,落了個空。
淩君寒躲過去,流氓似的捏了捏他的臉,學著彈幕吐槽,“沒心沒肺段無心,薄情寡義段無心。”
讓你兩下,還來勁了。
“你完了,我跟你說。今晚我不揍你,我就不姓段。”
段無心一邊說著,抓到空隙,趁機抬腿偷襲。
隻是腳踝還沒碰到腰,就被大手捏住。
淩君寒把他輕鬆壓到琉璃台上,手臂扣上台麵,牢牢控製,“段無心,我發現你是真傻。”
“你怎麼還人身攻擊啊。”段無心氣得恨不得自己立刻變回白虎,給上一爪子。
淩君寒壓著他的腿,貼著耳朵輕聲開口,“你學我書架上的格鬥術來偷襲我,你說你是不是傻。你學會的東西,你覺得我不會?”
段無心噎住,四肢都被掌控,動彈不得。
好有道理,無力反駁。
“你起來,我要睡覺了。”段無心伸手推他,推不動。
他扭動了一下,腳還懸在半空,胸前的人像山一樣壓著他,彆扭極了。
淩君寒裝著惡霸,故意更用力了些,“我要是不起呢。”
“我就告訴我爸爸你欺負我。”段無心毫無辦法,隻能使出殺手鐧。
一盆冷水潑下來,驟然清醒。
淩君寒瞬間起身,表情恢複冷漠,“上樓,睡覺。”
-
第二天一早,淩君寒就接到孟與森的電話。
腦子還沒完全清醒,他含糊不清下意識問,“小白怎麼樣了?”
“我檢查過了,完完
全全保證原來的樣子不大可能。我就是跟你商量一下,保存芯片和記憶,再重新換上一個外殼。”
孟與森歎了口氣,“實在是太老舊了,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方式。”
淩君寒思考了一會兒,抬手晃了晃還在睡夢中的段無心。
小朋友微微皺了皺眉,不耐煩地推了他一把,扭頭繼續睡覺。
他彎腰問:“小白要換外殼,去看他現在樣子的最後一眼麼?”
“去。”段無心眼睛睜開,一秒清醒。
淩君寒指尖繞著銀白色的頭發,對著通訊器回,“等我們幾分鐘,馬上過去。”
“哎,你們倆可真是...天生一對。”孟與森感歎,“行,等你們過來。”
段無心掀開被子,走到衣櫃前麵,鄭重的挑選了一套正裝。
黑色襯衣黑色西褲,連外套都是黑的,往身上一穿,倒是顯得皮膚越發的白。
皮帶一勒,勾勒出細腰和筆直的長腿,身形纖細,穿什麼都好看。
淩君寒坐在床頭,目光大膽停留在少年身上,放肆欣賞了一會兒。
他打開旁邊衣櫃,一整排顏色相同的軍裝。
指尖剛勾上衣架,就被段無心立刻製止,“嚴肅點兒,今天穿黑的。”
“...又不是去葬禮。”淩君寒耐心解釋,“小白還是那個小白,就是換個殼。”
段無心表情嚴肅,按下他的手,“不行,雖然他現在暈過去了,我們也要認真對待。穿黑的,聽我的。”
兩人對視,僵持了一會兒。
實在沒辦法,淩君寒隻能遂了他的意。
難得不穿軍裝,如此正式,倒是怪不習慣的。
他緩緩扣上黑色襯衣的領扣,套上外套,正準備往外走,脖頸被領帶勾住。
段無心跟套馬似的把領帶掛在了他脖子上,一手拉著領帶,輕鬆把人帶了回來,再次強調,“正式!”
淩君寒撇了撇唇,心想他結婚都沒這正式。
他垂眼把慢條斯理領帶係上,感覺被勒得呼吸不暢。
“我也要,你幫我係。”段無心從盒子裡偷了一條他的領帶,往脖子上一扔,把腦袋湊過去。
兩人距離驟然拉近,銀白色腦袋正正在鼻尖的位置。
淩君寒手指勾著那細細的布料,從左繞右,認真打結。
段無心大氣不敢出,屏息凝神,任憑人的動作。
他放輕聲音,喃喃道,“這還是我第一次穿正裝呢,沒想到是這種時候。”
“以後還有機會。”淩君寒把領帶結推上去,剛好到少年喉結下方。
“以後是什麼時候?”段無心抬眼看他,想起自己征服星辰大海的夢想,語氣豪邁說:“以後我可是要穿軍裝的。”
淩君寒把領帶放進扣好的西裝裡,輕輕拍了拍,把褶皺拉扯服帖。
他暗示道:“等你結婚的時候。”
段無心皺了皺眉,這人怎麼三言兩語離不開什麼談戀愛結婚的。
是不是年紀大了,總害怕自己一個人孤獨終老?
孤寡老人就是慘,看來很是需要社會的關愛。
一想到這個,他看向人的眼神不自覺又憐愛了幾分。
穿戴完畢,兩人並肩出門。
路上經過元帥府的工人們,大家頻頻側目,沒人敢上前問,隻敢竊竊私語。
穿這麼嚴肅,是元帥府要變天了嗎?
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段無心垂著頭,扯了扯淩君寒袖子,“他們眼神怎麼這麼奇怪。”
淩君寒鬆了鬆領帶,避開旁人圍觀的眼神,懶仄仄地回,“誰他媽在自己家穿西裝,估計當我們倆神經病。”
“今天情況特殊,你忍一忍。”段無心看出他的不適應,安慰道,“快,小白等不及了。”
兩人快步走到研究院,直奔頂樓,抬手推開院長辦公室門。
裡麵淩嘉木和孟與森盯著正裝二人組,齊齊出聲。
“你們這是要奔喪?”
“你們這是要結婚?”
“送小白最後一程。”段無心拍了拍胸口,表情凝重。
孟與森無語道,“他還沒死,隻是換個裝備,不必如此。”
“我哥居然會穿西裝,我得拍個照發給我媽。”淩嘉木從後麵探出頭,舉起手,哢嚓來了一張。
生怕他哥生氣,拍完證據,趕緊把通訊器藏到身後。
淩君寒八風不動,瞥了一眼段無心,抬手輕輕攬住他的肩膀。
他微微揚起下巴,說:“重新拍一張,雙人的。”
淩嘉木:“?”
怎麼感覺哪裡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
他噢了一聲,緩緩把通訊器又拿出來,站到正中,鏡頭框住兩人。
手晃了晃,指揮站位,“心心再往右邊一點兒。”
段無心挪了半寸,手臂和淩君寒撞上,沒站穩踉蹌了一下。
淩君寒抬手,條件反射把段無心的頭輕輕扣住,往自己身上帶。
淩嘉木皺眉,瞧著兩人過近的距離,那股詭異的感覺越發明顯。
上一次碰他肩膀的前輩,被他嫌棄地閃了一米遠。
他哥什麼時候跟人家動作這麼親密了?
“好了。”淩嘉木帶著狐疑按下快門,把屏幕亮過去,“這張可以嗎?”
段無心湊過去檢查,看到照片裡微微側頭的淩君寒,語氣埋怨,“你不看鏡頭,看我乾什麼。”
“你長得好看。”淩君寒金口一開,情話信手拈來。
他確認了一下照片,同款西服的兩人站得規矩,又帶著一絲親昵。
銀白色的少年微微靠在他的肩上,微微揚著嘴角,琥珀色的瞳孔微微閃著光。
端莊又和諧。
不得不說,真挺像結婚照。
淩嘉木抿了抿唇,眼神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又瞥了孟與森一眼。
挑了挑眉,用眼神發問:我哥吃錯藥了嗎?
孟與森沒理他。
隻是抬手推著兩人往旁邊房間走,“彆墨跡了,趁著小白現在還能啟動幾分鐘,趕緊去看吧。”
“哦對,小白還在等我們。”聽到這個,段無心急匆匆地轉身出門。
淩嘉木跨腿想要跟上去,衣服後領被扯住。
他回頭
掙紮,奮力扯出衣領,不滿開口:“乾什麼拉著我,我也要去看。”
“你能不能給二位留點兒私人空間。”孟與森嘖了一聲,稍微用力,把人拽回沙發上。
淩嘉木看向兩人離開的方向,左邊高大,右邊纖細,還挺和諧。
他手肘擱在膝蓋上,喃喃自語,“什麼私人空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兒?”
孟與森薅了一把他的頭發,手法嫻熟得跟擼狗似的。
“你他媽真是個傻子,什麼都不懂。”
“你有話就說,彆學我哥進行智商羞辱。”淩嘉木一腳踹回去,表情憤憤不平。
智商隨了媽,從小被侮辱到大,他能怎麼辦。
孟與森給自己倒了杯水,抿了一口,才悠悠出聲,一錘定音。
“你沒看出來,你哥喜歡段無心嗎?”
空氣安靜五秒。
淩嘉木表情靜止,目瞪口呆,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爆炸新聞。
他哥,喜歡,段無心。
緩和了好一會兒,他才嚎叫道:“什麼!他竟然想泡我兒子!!!這不是亂/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