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君寒冷哼了一聲,收回不屑的眼神。
他仔細觀察那些變異者,大概是剛經曆變異,變種尚不完善。不太會使用機甲的湮滅炮,而是采取了最簡單粗暴的肉搏方式。
如果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這就好辦。
他駕駛機甲回到主艦上,找到剛包紮完的段無心,低聲說:“來之前,與森給了我一些可以刺激變異者狂躁的藥劑,發射出去刺激他們體內激素後,我們去引開那群變異者。你不需要作戰,隻需要用虎嘯把動物鬥爭的本能引導出來就行。”
“我可以,我跟你去。”段無心捏著包緊紗布的拳頭,單腳直立。
“嘉木,等我們所有士兵撤退完畢,發射|藥|劑,務必保證精準。”淩君寒轉身命令道。
淩嘉木點頭,抬手敬禮。“好,我現在去準備。”
淩君寒把段無心小心翼翼抱進懷裡,關上機甲艙門。
他低頭撫摸厚厚的紗布,安慰道:“很疼是不是?馬上就結束了。”
“他們都成了變異蟲族對吧,引開後又怎麼辦呢?”段無心憂心忡忡看向他,抬起爪子撫平他眉間的褶皺。
淩君寒無奈回:“引到李英毅的戰艦附近,我們就撤退。他的士兵,他的試驗品,他自己去處理。那些人多半是活不了了,我們要保證自己人的安全。”
段無心嗯了一聲,再一次感受到戰爭的殘酷。
那些活生生的少年,也許一開始抱著一腔熱血想要報效祖國,而現在,卻被迫打上蟲族的基因,被支配,被虐殺。
他於心不忍,但是現在沒有選擇。
“砰砰——”
幾聲巨響過後,無數的藥劑打向圍攻的變異者的機甲,破開玻璃,撒向士兵。
那群原本和人類無異的軍人,身體皮膚被藥劑侵|入,開始劇烈掙紮。
霎時間,此起彼伏的嘶吼聲交疊在一起,原始又猙獰,他們已經徹底淪為了蟲族。
而他們的瞳孔,在遲鈍的眨眼後,逐漸變成豎瞳。透過機甲玻璃,正冷漠看向人類。
淩君寒滑出艙門,越發靠近變異者,低頭說:“心心,準備好了嗎?我們要單打獨鬥了。”
“好。”段無心下巴抵在堅硬的手臂上,強撐著精神,用儘全力,仰頭發出一聲巨大的虎嘯。
空蕩的天空之間,這聲虎嘯像是一把利劍,利落射|出,刺破無邊的黑夜。
那聲虎嘯以機甲為圓心,由近及遠,聲勢浩大,逐漸散向遠方,在天地間回蕩。
效果拔群,變異者立刻恢複蟲族本能,齊刷刷地朝著他們的機甲湧過來。
“繼續,不要停。”淩君寒快速說完,利落駕駛機甲朝著李英毅的戰艦上衝。
一聲又一聲的虎嘯強勢壓迫過去,毫無懼怕,更像是挑釁,或者宣戰。
這是獸類鬥爭最原始的方式,物競天擇,勝者為王。
層層疊疊的變異者像是嗅到了共同的獵物,齊刷刷地朝著他們的方向追過去。
淩君寒靈活駕駛機甲,在夜空中繞了兩圈,成功把變異者吸引成一個整齊的列隊。
原本被圍攻的主艦終於得以脫離,淩君寒看著情形,趕緊下令:“艦隊開始撤離,回到軌道。保持通道暢通,我們馬上返回。”
所有的軍艦開始有序撤離戰場,逐漸加速騰空,駛入星軌,遠離這片爭奪的土地。
時機已到,淩君寒拉下操縱杆,駕駛機甲猛然提速,直直地衝向李英毅的戰艦,目的直接。
而那些喪失思考的變異者,團團尾追過去,機甲碰上堅硬的戰艦,仿佛一下子找到了攻擊目標,把李英毅的戰艦重新團團圍住。
乒乒乓乓的聲音此起彼伏,變異者力大無窮,想要靠著自己的力量把戰艦擊穿。
雖然無用,但李英毅的撤離被阻,原地動彈不得。
調虎離山,雖然老套,但是有用。
淩君寒鬆了口氣,駕駛機甲返回,“剩下的,是死是活,我們都管不了了。”
“他們會死吧,李英毅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為了目的,不惜一切手段。”段無心看向那群變異者,眼神帶著最後的憐憫。
“嗯,被當做試驗品的人都很可憐,但是他們已經變異蟲族,就成為了我們的敵人。”淩君寒歎了口氣,加速駛入戰艦通道,“李英毅種下的因,就讓自己去承受後果。”
隨著幾聲巨大的炮響,李英毅果斷地使用了螺旋炮,轟向層層疊疊的變異者。
夜空中,火光乍現,一個又一個機甲被擊落,成為這片戰場上的犧牲品。
“李英毅,你殘害自己的士兵,這個消息傳回去,你覺得群眾會怎麼看?”淩君寒跳下機甲,按下聯絡器,用這句話回敬他,“當然,前提是,你得先從困境裡逃出來。”
李英毅聲音冷漠地回:“我根本不在乎群眾的輿論。不過,你真的以為,就這些屠殺記錄足夠送我上審判席?那你也太天真了。”
炮火轟鳴更甚,一聲一聲,無情打向那些曾經服從於他的士兵。
五分鐘後,黑夜陷入寂靜,安靜地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會找到證據,親手抓你。淩遲那天,送你一程。”淩君寒看向戰艦,變異者幾乎已經被擊落,和那些蟲族的殘骸混在一起,融入夜色,身歸異鄉。
這一場和蟲族或者變異者之間的戰役,暫時畫上了一個無奈的句號。
沉默很久,聯絡器裡傳來李英毅的聲音,語氣不屑,帶著挑釁:“如果有我被淩遲那一天,我會送你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淩君寒捏緊聯絡儀,眼神變得鋒利起來。
“一想到你錯愕的表情,我就十分期待。”李英毅突然笑出聲,笑聲不止,令人反胃。
“我會告訴你,十幾年前,究竟是誰,把你送來了我的獸魂計劃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