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04)(1 / 2)

昭君之開掛人生 傳山 13095 字 2個月前

昭君第一世可是得過凍瘡,那滋味難受的很。

騎著自行車,看了一眼坐在後麵的何翠蓮的腳,她提醒說,“何翠蓮同誌,你的腳回去以後用生薑水好好燙燙,泡泡。今兒這麼一弄,會長凍瘡的。”

“唉,謝謝竇乾事提醒。我回去一定泡。我的腳年年冬天都長凍瘡。”

何翠蓮是郊區的姑娘,娘家人也是老實本分的人。

在城裡的女婿,親家麵前是一直立不起來。

他們一直也自卑,在康家人麵前,自卑的不行。

為此,何翠蓮立不起來也是有這部分的原因。

“何翠蓮同誌,你永遠要記住,死亡不可怕,可要看怎麼死。如果你的死有意義有價值,我不勸你,可明顯你現在這樣,被虐待被辱罵是沒有任何意義。”

“是,我再想想。”何翠蓮低垂著腦袋,明顯還在發懵。她第一次想反抗,想自己做主,可還沒有勝利。心中在嘀嘀打鼓。

接下來到醫院以後,驗傷,開證明,一係列的操作下來,已經是下班時間。

下班也得加一個班,昭君帶著何翠蓮回到康家。

進到康家所住的大雜院,大雜院住的人很多都是一個單位的。大雜院的所屬權也是某單位的。不是屬於哪個人的,這裡住的人都是何翠蓮男人的單位的同事。

剛踏進大門,就有一位老太太驚呼一聲喊出來,“翠蓮,沒事吧?你你你,命苦喲。”

“丁奶奶,不要緊,給您介紹一下,這是區婦聯的小竇同誌,她來幫我的。”

丁老太太楞了一下,很快的眯著眼睛笑笑,她耳聾,何翠蓮的聲音也就比較大,裡麵的人都聽到了。

“好婦聯的小同誌,您幫幫翠蓮,是個苦命的孩子。”

丁老太太也是個苦命人,也是軍屬,她丈夫早年參加解放軍,後來犧牲了。他們夫妻兩是青梅竹馬,彼此情深意厚。

可惜的是,夫妻倆結婚不到一個月,她丈夫就去參軍,從此一去不回。她也沒有孩子,無數人勸她改嫁,可她就是不願意,要守著。

伺候走公婆,她就一個人,剛解放的時候,給她安排了工作,前幾年到了年齡就退休了。

也住在這個院裡,她是唯一院裡有一套房子產權的人。

“好,丁奶奶,隻要何翠蓮同誌是被人欺負的,我們婦聯就不會不管。惡人是必須付出代價的,情節惡劣的是要坐牢的。”

推著自行車,昭君進了大院,已經聽到聲音的人們,都站在廊簷下,看著昭君與何翠蓮。

最引人注目的是何翠蓮那雙凍的通紅的腳丫子。

不少的閒言碎語,都瞟向了住在最角落的康家,鄙夷,不屑,眼神如刀,刀刀劈向康家人。

康家三個小的,臉皮子薄,被左鄰右舍看的很不好意思,都回頭怨怪屋裡剛下班的大哥還有一直在家親媽:

三人共同的心聲是:【真是的,不喜歡大嫂打也彆讓人跑出去啊。】

【丟死人。】

【大哥下手沒個輕重,打輕點,多打幾次就是】

沒一個覺得打何翠蓮是不對的,怎麼打,打沒打死,他們不管,就是不能讓他們跟著丟人。

丁老太太邁動著她的三寸金蓮,快速的進屋,找出來一雙大棉鞋,“翠蓮,給,我侄女上次落下來鞋,你先進我家廚房打些熱水,洗洗腳先借你穿上。”

“謝謝丁奶奶。”何翠蓮凍的鼻涕直流,一直擦著。

“不謝,彆凍感冒了。”丁奶奶看不過眼。

昭君沒有說話,隻是從挎包中掏出來一個厚厚的筆記本,一支筆。

從遇到的第一戶人家開始采訪,她決定了要在輿論上占據上風。

既要解決何翠蓮的問題,還要寫一篇新聞稿子,投去報社,然後在輿論上討伐康家母子,以及那三個沒人性,自私的小的。

“大爺,您好,我想問問您在這院兒住了多久?與康家平時的關係怎麼樣……”

接連問了幾個問題,一連貫的話的問出來,得到不少信息。

她是利用何翠蓮去丁奶奶家裡洗腳借鞋的時間采訪。

等下得有場大仗要打,對付的一對惡母子。

周圍的人早就看不慣康家母子,特彆是康家老太婆,實在是可惡。

在大雜院裡,她是出了名的無賴,家家戶戶的都被占過不少便宜。

彆人占便宜有節製,知道什麼不該占,什麼能占一點,可康家老婆子是沒個節製也沒有眼色。

反正院兒裡的家家戶戶都討厭她。

一人一張嘴,嘰嘰咋咋的說了好些康家人的不是。

昭君腦子都快炸了,不過手中的筆卻不慢,挑選了不少有殺傷性的事件記錄下來。

何翠蓮從丁奶奶家一腳踏出來,康大找準機會從家裡說大門一個箭步的衝了出來。

一把抓住何翠蓮就往外拖,“你是不是不想過了,居然又去告狀,再告狀,老子休了你。

生不出兒子,不下蛋,一天到晚就知道告狀嘰歪。”

嗬罵著何翠蓮,還動手要打,昭君一把把筆記本塞進挎包,幾步衝上去,一腳假裝不注意狠狠的踩上康大的右腳。

“啊,誰踩的?”

這裡場麵混亂,從院外和小夥伴們一起回家的一個小姑娘,年齡不大,才五歲,圓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轉動幾下,然後飛奔著撲過來,臉上一幅死了親媽的表情。

“媽,彆死,彆丟下妞妞。”小姑娘的表現,出乎昭君的意料。

嗬嗬,五歲的小姑娘,是個人戲精啊。

有意思了。

被丈夫薅住頭發的何翠蓮,正心中悲苦,哀怨自唉的人,聽見閨女可憐兮兮的哭喊聲,瞬間淚崩,眼淚汪汪的,如瀑布一樣傾斜,嘩嘩的流。

瞧的昭君傻眼,何翠蓮是怨氣衝天,心裡苦,才哭的慘兮兮的。

小姑娘不是,瞅瞅,那哭天抹淚的樣,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母女倆哭的慘,各家有不少的婦女,小姑娘,都跟著抹淚。

昭君手上功夫也不慢,上手拉著康大的手腕一轉,,康大疼的哇哇叫,“小姑娘,彆管閒事兒。我家的家務事輪不到那啥子婦聯管。

你們閒,去管管彆人家的事,我家的事,自己會處理。”

康大其實心中是懼怕的,畢竟婦聯也是官子口,不是他能硬抗的。

昭君可不怕他,對著大家夥,朗聲說道,“我的身份,我先自我介紹一下……”

說了許久,也有一些關於婦女兒童說法律條文,眼神犀利的掃過康家所有的人,包括躲在門簾邊的康家老婆子。厲聲的說道,“今兒我是來打前站的,收集情況。

今兒要解決兩件事,一是康家人誰拿的何翠蓮的工資,必須拿出來。我在醫院的時候問了,這些年,何翠蓮同誌每年的工資是多少,她個人開銷是多少。

生了孩子以後,孩子一半的開銷是多少,我都仔細算過。

被康家人拿走多少,應該還剩多少。今兒,我們當著所有街坊四鄰的麵再算一次,康家該補給何翠蓮同誌多少,就得拿多少出來。

還有一件事,就是確定是誰打何翠蓮同誌的,我們在醫院已經驗傷。還有傷殘證明,已經違法,得跟我走去一趟公安公所,依照相關法律法規,是要判刑的,輕的十幾二十天,重的一年半載甚至是三五年。

在去公所之前,先還錢,不還錢,我也會以搶劫來上報。還有,明天上班,我會電話通知你們單位的辦公室以及工會。

一個個的,想乾什麼,打算把兒媳妻子當傭人使。搞資產階級那套,我們婦聯是堅決不允許的。

主席都說了,男女平等,婦女也頂半邊天。

讓我再聽到你們嚷嚷什麼女人是賠錢貨,可以隨便打隨便罵。那我就報上去,你們是反駁主席的平等思想,想搞封建複辟,想恢複帝製。”

昭君的話裡全是敲打,全是針對性,全是針對康家人來的。

說完不少人符合,“竇乾事,您放心吧,咱這些人對家裡的兒女都是一視同仁,可不偏心。

要說偏心吧,咱院裡有這樣的人。”

“對呀,有些人一年四季占便宜沒夠。還虐待兒媳婦。”

有的小姑娘與何翠蓮的小姑子有彆扭的也趁機攻擊,撇撇嘴說道:

“竇乾事,何嫂子婆家就有那樣的人,明明自己就是個女人,還嫌棄何嫂子是個賠錢貨,真是有什麼樣的媽就有什麼樣的閨女。

一分錢不掙,還嫌棄掙錢的嫂子,嘖嘖嘖,真是不要臉。”

康家小女兒忍不住了,衝出來不顧寒風凜冽,站在院子裡對著說話的姑娘怒喊,“關藍,你彆血口噴人,你才不要臉呢,你不是一樣沒有找到工作,吃家裡的喝家裡的。大哥莫笑二哥,咱倆彼此彼此。”

“嗬,咱倆可不一樣,我在家裡包了家裡所有的家務。家裡上班的人回來就有現成的飯菜可以吃。

再說了,我也不在外說自家嫂子不好。彆把我和你混為一談。咱倆可不是一撥人。”

關藍也是個牙尖嘴利的姑娘,但人品不錯,勤快。

昭君已經拉著何翠蓮走到康家老婆子麵前,沒啥要調解的,就是直來。

康大已經嚇到了,眼前說婦聯乾事,怎麼與往日的那些人不一樣。

原來的陸主任那些人,說話都是斯斯文文的,什麼都是慢條斯理的,還講什麼自主性。

可今兒這位怎麼像個殺神,作風強硬,也不廢話。

康家老婆子第一次見到作風硬的乾事,什麼坐牢啊,告到廠裡啊,嚇得她一個沒有讀過書,也沒有什麼見識的老文盲,瑟瑟發抖,全身都在哆嗦。

前半輩子她靠男人,後半輩子靠兒子。霸道蠻橫了半輩子,用哭慘,孝道,讓大兒子聽話,對付幾個小的也是一樣。